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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秋游狩猎 ...

  •   崔令娴确实跟康裕公主很对脾气,两个人今天都穿着一身黑底红纹的骑装,梳着男子的发髻,背着弓箭,挎着长刀,骑在白马上,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衡光帝看见二人也觉得有趣,“你们两个小娘子这么一打扮真是跟哪家俏郎君似的,不如就这样跟在朕的车架外,给朕撑个门面。”
      康裕公主也跟自己父皇开玩笑应了,“好说好说,不过——”
      “我们这样给陛下干苦活,可得给点赏赐啊!”崔令娴接着康裕公主的话说。
      “你们这都算计到朕的头上了。”衡光帝哈哈一笑,让内侍取了一个匣子出来。内侍打开匣子,露出一对匕首。
      衡光帝亲自取出这一对匕首,分别交给两人,“这是用同一块玄铁铸成的匕首,正好你们姐妹二人一人一把。”
      崔令娴和康裕二人也见过不少好东西,有些眼力,自然明白这是好东西,便笑嘻嘻的谢过衡光帝。
      西林猎场是建在京城西郊的一座山林里,山腰里建着西林行宫,还有不少别墅,第一日到西林猎场已是傍晚,衡光帝一行人就宿在这行宫里。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便去了猎场。
      待衡光帝和各位贵人进了场子,便有一队侍卫,抬着几个大笼子进来。
      崔令娴问身边的康裕公主,“康裕姐姐,那笼子里面是什么?”
      “那是大雁,等下你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康裕公主神秘一笑。
      衡光帝拿起身边的弓箭,对着内侍一摆手,内侍会意,高声喊道,“放——”
      侍卫从笼子里取出身形最大一只雁,在身上绑了红绸,松手放开大雁,摆脱束缚的大雁窜向天空。衡光帝搭箭拉弓,对准天空中飞腾的雁,松开弓,利箭穿破空气,正中大雁。
      大雁鸣一声,摔在地上,四周响起一片喝彩声。
      衡光帝大笑,“朕这一年也就这一次拉弓的机会了,所幸没在众卿家面前丢脸,剩下的就看各位的了。”说罢,挥了挥手。
      一旁太监忙让侍卫放出其他的大雁,一时间满场里都是腾飞的雁。
      跟着来狩猎的官员,尤其是一些青年才俊,都纷纷拉起弓箭。很快,天上的雁就不多了,也不好射了,最后只剩下两人还举着弓,上面也只有三只雁了。
      “下面那两人是谁?”衡光帝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
      “回父皇,是大哥和独孤三郎。”坐在衡光帝下首的太子说道。
      “原是他们两个,我说怎么没看见你大哥,他居然也去下场了。”
      “大哥喜欢射猎,他的骑射功夫要比儿臣强的多。”太子笑言。
      这说话的功夫,大皇子又射下了一只雁。
      “独孤兄,看来这次是孤要赢了。”大皇子对着独孤让说道,话里带着些挑衅。
      独孤让没有用语言回复,只是对着大皇子勾出一个笑。
      为了保证贵人们不被误伤,坐席和射猎的场地之间隔得不近,崔令娴这些人只能看到独孤让和大皇子在交谈,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康裕公主捅了捅崔令娴的腰,“我大哥的骑射功夫是不错,但让表哥要更好,这局肯定还是让表哥赢。”
      “这大皇子殿下已经射下来一只了,天上就剩两只了,除非独孤让一箭能射下两只。”
      “你如何知道不能呢?”
      康裕公主话音刚落,就看到大皇子张弓对准了天上的雁拉弓射了出去,独孤让随后也射出了一只箭,远处传来两声闷响,两只雁应声而落。
      大皇子带着胜利的欣喜说:“独孤兄,承让了。”
      独孤让还是没有说话,策马回了坐席区。
      远处的侍卫记录完战果,上前来回报。
      “这次,是谁拔了头筹?”衡光帝问下面的侍卫。
      “启禀陛下,是独孤家的三郎君。”
      “阿让?”衡光帝有些疑惑,“朕看着,阿让最后不是比老大少了一只吗?”
      侍卫回答道:“陛下,最后的两只雁都是独孤公子射中的。”边说边将手中的两只箭递给内侍,内侍托着箭给衡光帝看。
      “这两只箭一只是完好的,另一只从中间劈开成了两半,完整的箭是孤独公子的,公子的箭射穿了第一只大雁,然后将大皇子的箭从中间劈开,射中了第二只大雁,所以胜者是独孤公子。”
      侍卫禀告的时候,猎场里无人说话,端看衡光帝的态度,衡光帝听了侍卫的报告,连说几个好字,眉眼间的笑意也不像是装出来了,下面的各位也松了一口气,跟着夸赞独孤让少年英才。
      “是不是看呆了?我这表哥可还入崔小娘子的法眼?”康裕公主有些促狭地调侃道。
      “这箭法确实不错。”崔令娴一向是实诚人,有啥说啥。
      康裕公主意味深长地说:“人更不错。”
      “还成吧。”崔令娴敷衍道。
      “哟,您这眼睛可是长到天上去了,这样只是‘还成’。”康裕公主趁人不注意给崔令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了啊,这秋猎都开始了,你我还在这里坐着,不如一起去试试。”崔令娴急忙转移话题。
      “啧啧啧,果真是定了亲的人了,都知道什么是害羞了。”
      “你再这样子,我可是要撕了你的嘴了。”崔令娴威胁到。
      “好好好,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小的吧。”康裕公主眼睛一转,“这猎场可不小,我一年也就来这一次,对这里也不熟悉,太子哥哥他们倒是常来,不若我们跟太子哥哥一道吧。”
      说完,康裕就当崔令娴是同意了,拉着她上前,跟衡光帝报备,直到进了太子的队伍,崔小娘子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独孤让跟康裕公主是两姨表兄妹,康裕公主和太子一母同胞,独孤让既是康裕的表哥,也是太子的表弟,自然是跟在太子的队伍里,想到这里,崔小娘子脸都黑了,抬头向前看,正好跟独孤让对上了眼,独孤让对着崔小娘子露出他那招牌一样的笑,崔小娘子的脸更黑了。
      康裕公主假装自己什么也看不到,极力将崔令娴和独孤让凑到一起,说是崔令娴人生地不熟,麻烦独孤让帮着照顾,嘱托完后,借太子的名义,说太子找她有事儿,就溜去了队伍前列,留下黑雾笼罩的崔令娴和笑成一朵菊花似的独孤让。
      菊花,是崔小娘子自己腹诽的,认为独孤让这样每天笑来笑去,老了得生一脸笑纹,可不是就跟菊花样了。
      崔令娴和独孤让就这样骑着马走,崔小娘子不说话,独孤让也不说,只是在一边跟着。这样行了半路,崔令娴有些忍不住了,“我说,我一个人可以的,就不麻烦独孤公子陪着了。”
      “这样不太好吧。”独孤让说。
      “哪里不好?”崔令娴一挑眉。
      “三点,一是照顾你,是康裕安排给我的任务,君子重信,我不能答应了康裕,却不做;二是,你对这地确实不熟,这让人担心;这三那——”
      独孤让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崔小娘子即将爆发,才说了出来,“作为未婚夫,护着未婚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这话不说还好,崔令娴一听,爆竹一样的脾气就上来了,刚要发作,却被独孤让强按下头,一枝羽箭擦着崔令娴的头发过去,弄散了崔令娴的发髻,随后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喊,有刺客,又听到人喊保护太子和公主,安静的林子里一团混乱。
      崔令娴被独孤让抱下马,独孤让将她藏在丛林后面,告诫她好好躲着千万不要出声音。
      “你要去干什么?”崔令娴一把抓住独孤让的衣角。
      “自然是去做该做的事。”独孤让将崔令娴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移开,他力气很大,崔令娴掰不过他,但动作很温柔,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对待崔令娴。
      崔令娴看着他上了马,冲入林中混乱的一团,随后又冲了出来,后面是一路黑衣刺客追着他。她视力很好,看到了独孤让身上一片刺眼的红色。
      崔小娘子有些慌了,她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的马在刚才的混乱中不知所终,这时又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咬了咬牙,翻身上马,朝独孤让跑的方向追去。
      崔令娴在后半辈子里,回忆起这件事时,总觉得有些庆幸,幸好这个时候,马儿回来了,幸好这个时候,她追了上去,才没有失去她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独孤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里,山洞很矮也很窄,只够两个人栖身,依他的个头在山洞里站都站不起来。他有些疑惑,自己不是刚从山崖上跳下来吗?独孤让扭着头环顾四周,他身边有一处篝火,上面有一个简易的架子,晾着自己的衣服,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左肩上还被人用白布扎上,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由此,独孤让认定,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自小的经历让他无法放下所有的戒备。
      “你醒了?”
      洞外传来一个既让独孤让惊喜,又让他惊吓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
      来者正是崔令娴,她手里正捧着一个宽大的树叶,上面有些清水。她捧着水,弯腰进洞,走到独孤让的身边,将手里的水喂给他。看她动作熟练的样子,想必也喂过不少次了,独孤让吞咽着水,暗暗想着。
      “你怎么没有听我的在那里躲着?”
      “我……”崔令娴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紧张冒出来一句,“我要不跟上来,你真死到这里怎么办,本来我名声就不怎么好,要你再怎么着,定有人编排我。”说完这话,崔令娴就想一砖头把独孤让砸的失忆,再一砖头把自己也敲个失忆。
      独孤让听了,便看着崔令娴笑了。崔令娴让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便借口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来寻,出了山洞,她刚走到山洞门口,背后传来一句话。听了这句话,崔小娘子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借着有些昏暗的阳光,独孤让看到,他的小姑娘,耳朵根有些发红。
      出了山洞的崔小娘子并没有去到处查看,一个人坐在取水的河边,静静地——发呆,满脑子里都是独孤让那句话。
      他说,“放心,我定不会负你”。
      理智告诉崔小娘子,她应该把这句话“左耳进,右耳出”,但为什么心里会觉得甜丝丝的,还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这里,已经混乱的崔小娘子整个人更加混乱了。
      天色黑了,崔令娴带着些采集的野果子回到洞里,自己吃一部分,分给独孤让一部分,等她吃完,发现独孤让手里还剩一个果子没吃,独孤让将果子递给她。
      “是不好吃吗?”崔令娴问。
      “不,不是,果子很甜。”
      “那你怎么不吃?”
      “这个果子最大了,我想还是留给你比较好。”我虽然只有这么多,当然还想把最好的留给你。
      崔令娴接过独孤让手中的果子,整个有些愣愣的,她忘了这是她找的果子,心里很开心,比收到的名贵的首饰时更开心。
      独孤让问道,“你怎么会找野果?”
      “小时候跟我爹在军队里待过,是军队里的老亲卫讲给我的。”
      “你小时候还在军队里待过?”
      “嗯,我原来也跟着父母来过京城。”两人的话题渐渐有些远了。
      “那你在京城里,还是有认识的人喽?”
      “当然有啊,康裕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对了,我那时候还认识了个小男孩。”
      “嗯,哪一家的?”
      “不知道哪一家的,就记得他长得很好看了,我还把他当成了个小娘子,还把我爹刚给我买的风车送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说着,崔令娴看了一眼独孤让,“若他还在京城里,你恐怕就做不了这京城第一美男子了,那小孩子长大了肯定比你好看……”
      两个人就这样絮絮叨叨聊了一晚上,直到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崔令娴有些模糊地想,“这人倒是还不不错。”独孤让看着旁边熟睡的崔小娘子,点了点她的额头,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自己也合上了眼睛。
      早晨,崔令娴是在一片闹声中清醒的,独孤让比她先醒了,起身去洞口查看情况。崔令娴只听到,有人惊喜地喊,找到他们了,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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