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终章）最初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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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最初的幸福
花耀走入长长的甬道。
空气潮湿，大约是许久没有通过风，有股古老的气味。她手里只有一盏微弱的蜡烛，就放在井边的水桶里。既然都准备的如此齐全，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的使用了。
井底果然别有洞天，把钥匙插入墙壁，底部的门就打开了，她和水流一起落入了地下地宫。当年初音和初歌……也曾经这样，来过这个地方吧。
她继续向前走，可能因为湿气重，地上都是苔藓，在加上是斜坡，不小心的话真的会滑倒，一般人恐怕会一路滑下去。
手上的烛火不亮，大约只能照亮周身的黑暗，伸出手去，可以看见手掌消失在黑暗里。
倾斜的走道，彷佛会一直走到地狱。
……那样也不错吧。她不禁这么想。能够再次见到死去的亲人朋友们。
此刻，就是在地狱独行的感觉吧。死寂、孤单、沉默，唯一的声音是自己的呼吸声，而且连呼吸声都越来越弱，最后彷佛不存在。
继续走著，直到蜡烛烧到底，她终於看见了敞开的大门。
×××
「殿下，秀章大人在此。」古泽指挥影卫，将五花大绑的男子，也是初音的叔叔，扔往地上。
「东西呢？」初音从床上撑起身子，脸上苍白，眼角却微微带著笑意。
「是的，在这里。」古泽呈上托盘，托盘上放著一枚银蓝色的宝石，昏暗中，散发著和初音的发色相似的光芒。
「终於拿出来了？幸好你足够利欲薰心，明明有了一部分，还想要更多。否则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引诱你拿出这个，你对祖坟的欲望害了你。」初音微笑，「如此一来，你就没有价值了。」
「雨森初音――！！你这个魔鬼！！」
她充耳不闻，只是伸手拿起宝石。蹙起秀眉，指尖微微施力。
在雨森秀章的惨叫之下，宝石碎成粉尘。
「他，可以杀了。」初音随便挥了挥手，重新躺了下来。像是突然放松了身体，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虚脱地闭上眼。
这是，最后一个了。
……如此一来，全都结束了。她愿望的代价，终於付清了。
×××
花耀走进了大门，恰好在一瞬间，烛火熄灭了。她只看见银蓝色的光芒，在房间正中央，人似的形状，但非常庞大，几乎占据一整面的墙。
「哎呀……你不是雨森家的小姑娘。」
花耀微微一怔，那声音粗嘎沙哑，难听至极，却异常有穿透力，彷佛刮过她的耳膜，有些麻痒。
「……是的，我不是。」
「这个嘛……都无所谓，反正雨森家那个小故娘的代价已经付清了……就在刚刚。」
花耀犹豫了一下：「你说初音？你和初音是什么关系呢？」
「我呢，曾经给了雨森家的祖先一些东西。后来那个小姑娘想要许愿，我就替她实现，然后收取了一些代价。其中之一呢……就是要她帮我把东西全都拿回来。」声音的主人说，他的口音多少带了一些古风，有点饶口。
「……是吗。」
「你会来到这里，也有理由吧。」
花耀一怔。
「有什么重要的人走了吗？」那声音说，「我是无所不能的唷，只要拜托我，我可以让你爱的人复活。」
没有等花耀的回应，声音又继续说：「代价不高，只要你的记忆就可以了，全部的记忆，换一个人的命，价钱不错吧？」
花耀垂著头许久，然后抬头。
「好。」
×××
她真的希望，鼬回来。很希望很希望。
所以，什么代价都可以，她愿意付，哪怕是生命。
朦胧中，她见到了鼬，还是那样的，沉默而清冷。他一定不希望她这样交换吧，但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她的记忆，是她的伤痛，也是她的宝藏。
但她，愿意放弃。
×××
闪烁的银蓝包围她的瞬间，她忽然恍惚了一下。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就太好了。她想念最初的幸福。
――那样也可以，但是有代价。可以吗？
……好。
那我要拿走……和……喔。
朦胧中，花耀其实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
花耀睁开眼。
那个男孩站在办公室那头，定定的看著她，平静深幽的黑眸中似乎翻滚著某种情绪，好奇或是质疑。
她大概一辈子都很难忘记那个画面，红的如血的落霞、鼬俊秀的脸孔和乌黑的瞳孔、还有她自己白色的裙摆。
感觉像是个黑洞，会把一切都吸入，然后消失。
她站在鼬面前，夕阳映在地上。
温热的眼泪滑下面孔。
年幼的鼬微微一怔，并不明白她的眼泪。
花耀开口，但没有声音，只有嘴型。
「我回来了。」
她告诉自己，欢迎回来。回到，最初的幸福。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终章）最初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