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 一斛珠》佑芸

45、陵墓

　　（四十五）
　　花耀没有和初音说上任何话，因为当她到达雨森家，初音正缠绵病榻，进气多入气少，花耀几乎马不停蹄又开始张罗药品。
　　烧的太厉害，初音的意识没有清醒过，但她这样坚毅隐忍的人，连呓语都没有，痛苦到极致就无意识的咬住嘴唇，花耀发现时往往血已经染上绣花枕。
　　初音身体本来就不好，但这次却不是因为体弱，而是因为胸口迸裂伤口的细菌感染。上次见到初音时她身上还没有这样的伤，花耀向管家问了几次都只得到含糊其词的答案。
　　初音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花耀不知道，但为什么会引发这么严重的状况，她心里有数。为了起死回生术，初音她，到底多久没睡了呢。
　　「我期待起死回生，但不是用她的性命去换。」她告诉管家古泽。花耀当年在火之都，受了不少这位管家的照顾，所以相对熟悉。
　　「殿下是明白的。」古泽只是恭敬地行礼。
　　花耀也不认为初音会愿意赌上性命……但赌上个十年寿命还是有可能的。
　　或许是因为如此，花耀绝口不问起死回生术的情况。然而，她的心还是略有些凉，要是成功了，初音就算自己不能说话，也会吩咐古泽。现在的情况……大概失败了吧。连初音都到极限了。
　　花耀是绝望的，但不知道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麻木，外表看上去反而十分平静。
　　她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绝望像深深的黑暗，只是一片死寂。
　　「她这个情况，是不可能应付三天后的拍卖会的。」花耀怕吵到初音，拉上了纸门，「替身应该准备好了吧？还是初歌会回来？」
　　「已备好替身。初歌小姐拒绝和我们联络已有一段时间，暂时联络不上。」
　　花耀颔首，这是初歌的性格。
　　「那么，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吗？」花耀不经意一问。
　　古泽却神色恭谨地问：「……关於鼬先生，此刻正在我们这里。您可想去看看？」
　　花耀停顿了一下，摇头，「不，不用了。」
　　无论起死回生术能不能成功，初音愿意花力气把鼬的尸身从宇智波斑手里带回来，花耀总是感激的。
　　「是的，花耀小姐。」

　　「……古泽。」
　　「是？」
　　「如果……」花耀把目光转向天际，「如果我无法活著离开，我希望你能帮我将鼬带回木叶。我知道你有办法。」
　　他会，希望回去故乡的吧。
　　「至於我，就无所谓了，葬在哪里都可以。」她转头望向古泽，「可以吗？」
　　「遵命，花耀小姐。」
　　花耀微笑，她一向喜欢古泽这一点。他永远知道别人是不是认真，如果是，他不会管那个话题有多忌讳。
　　「那么，就拜托你了。」
　　交代完了身后事……也就是说，花耀没打算活著离开火之都。
　　×××
　　拍卖会顺利展开，一如花耀的猜测，大部分收到请帖的人没来，但也都给足了面子，派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初音还病得迷迷糊糊，所以找来了替身，反正很少人见过公主的真面目，只要架起纱帘，找个声音像的就够了。
　　受古泽所托，花耀打扮成仕女，跟著替身在帘后，担起了指示的责任。
　　完整的银蓝色钥匙，也就是令符，呈在纱帘与宾客中间，闪烁著流丽的光芒。花耀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半把钥匙，向古泽问起。
　　「为了混淆视听，公主下令制作了假令符。您手上这把是假的。」古泽解释。
　　花耀明白了，静静坐下来。
　　初音似乎无意将场面弄的很大，没什么排场，事实上更像秘密会议，只是由侍者将宾客们一一引入，就开始了所谓的拍卖。
　　虽然表现的并不明显，但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些被派来的使者们不太热情，只充满著应付的心理。
　　真是的，先前为了令符，明明还引起了大风波……现在却一个两个都这么冷淡啊。花耀不禁摇头。
　　但拍卖一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侍女就先捧著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摆著一个盆栽，盆栽里有一朵完全盛放的牡丹。
　　「这是雨森家陵墓里宝藏……的一点粉末。」侍女解释，神情和声音却都木木的。
　　她挽起袖子，将粉末洒到盆栽里。
　　――仅仅一秒。
　　众目睽睽之下，牡丹忽然慢慢萎缩，花瓣和树叶慢慢收了回去，一瞬间浓烈的芬芳完全被收敛，最后，仕女将盆栽倒过来，泥土之上，只剩下一株小小的幼苗。

　　现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包括或花耀，全都在想同一件事：这种粉末，能不能用在人的身上？
　　「因为是粉末，只能倒退一个月的时间，在人身上是看不出来的。」言下之意是，能用在人身上。
　　看来这场拍卖，会激烈起来啊。花耀也有些变色。
　　「得标的人，我们会私下告知陵墓入口位置。」侍女如是说。
　　×××
　　拍卖结束后，花耀在后屋庭园纳凉。
　　雨森家的庭园无论是设计还是维护都无可挑剔，花耀以前常常和初音、初歌一起在庭园里散步，每个季节都有花可赏。虽然偌大的雨森家还有更大更华丽的庭园，但这个后屋一角更像三人的秘密花园。
　　花园里有口井，初音和初歌还曾经在里面躲过追杀……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初音说初歌曾在里面泡了快一个月，结果居然毫发无伤。
　　「那是不可能的。人类一个月泡在水里，不可能活下来。」古泽一板一眼的说。
　　花耀失笑，「那这也许是个玩笑。」
　　「不，这是真实的事情。」
　　花耀一怔，古泽却转身就走。
　　古泽……想说什么？
　　那口井里有什么吗？花耀的心快速地跳了起来。古泽似乎在暗示什么，人不可能在井里泡了一个月没死，除非底下别有洞天。
　　难道那里就是入口？但是刚才古泽让替身告诉得标者，入口在雨森家的后山。况且，就算告诉她位置，她也没有令符……
　　她停顿了一下，取出颈子上挂著的半把钥匙。
　　又沉思了一会儿，花耀从口袋里拿出当初初音让奇尔送来的盒子，当时初音的传话是让她在最绝望时打开，但她完全忘了这回事。
　　打开，另外半把钥匙在盒子里，色泽没有那天呈在拍卖会上的亮丽，但和花耀颈子上的那半把一样，显得古朴。
　　拿出，她将两半合在一起，喀一声，钥匙完美的锁死了，变成一把。
　　哪一把是真的？

　　「要相信眼睛所看见的真实。她需要你。」

　　眼睛所见的，真实。
　　她凝视那把钥匙。

　　×××

　　「殿下，花耀小姐已经下去了。几位大人也已经前往后山。」
　　床上的初音睫羽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是吗。」她的声音嘶哑，几乎是虚弱的气音。
　　「接下来也会依您的吩咐处理。」古泽恭敬地低头，「我已经向伪坟那里派出人手，计画顺利进行。真坟也已经派人守候，等花耀小姐上来。」
　　初音闭上眼，「……她可能不会上来了。」
　　「是？」
　　初音不语。
　　如果她成功研究出起死回生术，就不用让花耀冒这个险了吧。她为了一生荣华换来一世多舛，花耀会失去什么？
　　「我希望你幸福。」初音自言自语，「赌一睹吧，祝福你。」
　　那个陵墓，会是祝福还是诅咒，只是看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