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醉月邀千雪》百里南薰

109、初雪（2）

　　晚饭之后，天色已尽黑。
　　午后原本放晴的天却又下起雪来，只是这雪不大，零星而落，倒有些诗情画意，夫妻二人取了埋在树下的玉珠酿，置炉温酒，依偎坐在廊下赏雪。
　　凌霜抿了一口杯中温酒，眯着眼忽地道：“师兄，我们的愿望倒是实现了。”
　　顾北笙有些不解，“什么愿望？”
　　凌霜听他此言，竟有些不高兴，伸指在他脸上轻轻一戳，才道：“笨蛋！说好的雪落梅开之时温酒备食共赏呀，你怎都忘了！”
　　顾北笙恍然，点头应道：“是啦是啦！”说罢，仰头饮下一杯，环着凌霜的手臂紧了紧。哪知凌霜在他怀中终究不会安分，蹭了蹭，便直起身子去添酒。
　　“这是第几杯了？”顾北笙道。
　　凌霜嘟起嘴回道：“才第三杯呢，我没醉…”
　　“好，再添三杯，便不可再喝了！”
　　凌霜听罢，甚是不悦，驳道：“难得今夜开心，我才不管你，非喝个痛快不可。”
　　却不想顾北笙一把将壶夺下，嗔道：“这么不听话，酒壶便放我这儿了，我给你算着。”
　　凌霜眼巴巴看着那壶酒，嘟囔道：“真是的，多喝几杯怎的了？”
　　“你现在身子刚恢复，自然是要留心些。”顾北笙将她抱入怀，一番苦口婆心之言，凌霜半听半不听，顺带又饮了一口。
　　顾北笙低头瞧了瞧她，此刻微醺的脸竟叫他有些□□难掩，竟有些想将她立即推倒的冲动，但眼下还是良辰美景，若是如此唐突倒有些可惜了，只得作罢强抑心中的□□。但见她脸色仍有些苍白，便颇为不安，忽地开口道：“霜儿，待过几日你闲暇了，你我便找个借口下山一趟。”
　　凌霜举杯的手顿住，转头望着他，一脸懵懂，问道：“为何？”
　　顾北笙夺下她手中的酒杯，道：“我们再去一次流星泽，找云大夫…”
　　一语未罢，凌霜嘟囔一声夺回酒杯，道：“师兄你又不正经了，去找云大夫做什么，我们上次已经叫她破例了，你还好意思再去？”
　　顾北笙听罢，忽地莞尔一笑，道：“这有何难，就先向她赊个账，事后我再去寻灵芝令回来不就行了？”
　　只见凌霜双眉一蹙，嗔道：“师兄，你几岁了，这种玩笑也是随便开的！那灵芝令且不说你是否争得过那些太商境界修武者，就是它现下在何处都不知，你何必…”
　　“为了你，有什么不行的？”
　　此言一出，叫凌霜竟无言以对。
　　许久，才见她一脸恼怒，“我不许你去冒险，何况，我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去找云大夫做什么！”
　　顾北笙却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弹，道：“你这丫头倒是好意思说，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在乎？”
　　“纵是有事，不是还有五师兄在么！”凌霜驳道。
　　顾北笙听罢，怔了片刻，才道：“终究是云大夫，我才放心。”
　　凌霜望着她，却一言不发，将酒壶夺来，倒了一杯，闷头饮尽才道：“师兄，你真的好烦！”
　　“怎…怎的关心你，你还…”顾北笙只觉一番委屈，遂继续道：“瞧你，不是疲惫欲睡就是胸口莫名疼痛，要不就是昏迷不醒，受伤也不是，中毒也不是，究竟是——”顾北笙忽地打住不言。
　　凌霜不禁好奇，举壶仰首痛饮一口，才道：“是…是什么”
　　只见顾北笙唇角一勾，笑道：“是不是有身孕了？”
　　凌霜一听，刷得红了脸，原本就有些醉意，加之现下更甚，她弃了酒壶，捂着脸嗔道：“别乱说！没有的事！谁要给你生孩子啦！”
　　顾北笙见她这般害羞之态，竟是可爱至极，虽不过是句玩笑话，竟让她至此，倒也突然兴致来潮，继续道：“来来来，给为夫瞧瞧。”边说边拽着她的腕子欲要切脉。
　　凌霜将手抽回，翻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记，才道：“你再胡说我不客气了！”
　　顾北笙知她害羞，眼下竟有些微愠，便只好就此作罢，拥着她，亲了亲，缓缓道：“霜儿，你可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下山，你从妖物手中救了个女孩儿，喜欢得紧，后来那孩子给她爹妈抱回去之后，你一回来便和我说想要个女儿。”
　　凌霜靠在他怀中，虽已醉，却仍忆起此事，忽地笑道：“嗯，记得记得……可是……”
　　她说着说着，便有些迷糊，顾北笙低头瞧去，她已阖眼，遂落一吻在她唇上，绵延片刻，才道：“不如，今夜试试？”
　　凌霜听罢，忽地一惊，睁开眼嗔道：“别乱来！”
　　却不想身子已被抱起…

　　翌日清晨，雪尚未停，却颇有些越发大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