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回开封来赚钱》颜焱

11、第十一回 五鼠解惑疑云重，双兔傍地嫣红楼

　　这一头，苏煜送走了水仙一行，正躲在悦来客栈客房，取出自己从家带出的一套实验设备，以及已经制备完成的半成品。
　　这一瓶是防身的□□，不能像上次一样把自己迷晕了；这一瓶是硫酸，还是放在盒子里，这要是随身带着打碎了；这一瓶是刚做出的甲醇，暂时还没有用处；这一瓶……
　　现做一些化学药品好像有点不太现实，最简单杀伤力最大的化学品是？
　　“TNT！”灵光一闪，苏煜却又泄了气，可是那是在实验室有高度成品的情况下调试出来的，现在物资如此匮乏，连□□都找不到，更何况来个烈性炸药。
　　不行不行，坐在桌子一旁的苏煜，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晃着杯中荡漾的绿色，苏煜的脑子里渐渐有了一丝眉目。
　　“公子，有人在楼下等您。”门外突然出声，苏煜手中一抖，差点将自己的宝贝全身首异处，稍稍稳住后，应了一声，这才把盒子收好放回原处。
　　如今能知道我住在悦来客栈的，只有那许家三少爷了，想不到上次只在店里常坐了一番，他便有了心思，看来也不过是个苟利之徒。
　　下了楼，前几日看到的那几个下人果然如期而至，今日想必就是他们前来送货单的日子。只是没想到陷空岛二鼠也在楼下，苏煜脚下倒是一顿。
　　楼下几位前来的下人，也不像上次一般目中无人，恭敬站在一旁等候，看到苏煜下来，稍作一礼，便开口：“苏公子好，我家少爷今晚嫣红楼有请，还望苏公子届时前来。”说完递上请柬。
　　结果请柬，翻开一看，赫然几笔，亢进有力，看来是个会写字的人写的，莫不是许家公子亲书，这许三倒是一直让苏煜大开眼界，和一般的生意人不一样。
　　“苏某谢过许大官人的邀请，一定一定。”
　　面带笑容送走前来二人，苏煜面色忽然一沉，商人多重利，所以在生意场上，吃喝当然是不可或缺的交际手段。可是当时许仕勇看到自己前来时，所做反应皆不像一位喜欢生意的主，更何况，当自己说出要粮五十石时，许仕勇像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五十石不是小数目，倘若许仕勇将自己作为贵客，自然当即态度就会变化，事实却不是如此。而现在又突然转性邀请自己参加晚宴，怎么想着都透着一股子怪异。
　　看着苏煜面色变化，卢方就知其中定有玄机，遂走进低声询问：“苏公子，这是？”
　　递过请柬，苏煜抬眼看向卢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踱步至桌旁抽出凳子坐下，只手却在桌子上打起了鼓。
　　“苏公子，这局你可是要赴？”韩二爷蹭着卢方只消得看了一眼帖子，便嬉笑的朝向苏煜。
　　“看来韩二爷是知道什么。”
　　“你可知这宴是何宴。”那韩彰笑了一声，一个翻身坐在苏煜旁，提壶一杯酒，似是看透一切。见到苏煜摇了摇头，韩彰又是一笑，着实神秘的说道：“那你可知嫣红楼是何处？”
　　感情这韩二爷当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殊不知自己来这儿第一件事就是去春红楼，嫣红楼这名字听起来不正如春红楼一般，只怕是生意场上一贯用法。
　　“这嫣红楼又称聚贤庄。”
　　聚贤庄？不是花街柳巷？
　　苏煜着实大开眼界，这大宋的取名也是如此任性？硬生生将圣贤地取个破柳名，不过也不算是先例，毕竟所谓的花柳巷也是各家风流才子流连所，譬如元稹，柳永大家。
　　“江湖上对嫣红楼描述各类不一，却有个共通点，易进难出。”
　　这话却不是韩彰说的，而是一直站在远处手中紧扣帖子的卢方。
　　所谓的易进难出，进指代的不过是江湖人多投身于各家帮持之下，而嫣红楼便是江湖人常受任之处，而出便指的是离开，如今曾受任于嫣红楼的，不是杀死，就是消失不见。可想而知这嫣红楼的手段。
　　卢方面色沉重，将帖子交还给苏煜，一时也没了主意：“苏兄，此去，你是要想清楚。”
　　手指依旧敲着桌面，卢方的话还在耳边，苏煜的脑子却一直没有停歇，许仕勇既然邀请了自己，没有道理不去，只是这嫣红楼要是真如卢方所说，自己此行岂不是很危险，可是这许仕勇为何要对付自己？
　　他要是没有理由，随意请自己去嫣红楼又是为何，想不通，想不通，还是想不通。
　　早知道刚刚就不一口应下，现在事情愈加复杂，倘若不是卢大哥提醒，自己岂不是轻易就去了。不知者无畏，要是逞一时之性，反而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继续下去。
　　“卢大哥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一手拍在案板之上，苏煜嘴角一笑，嫣红楼，去得也回得。
　　向晚瞪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於主廊面上，凭栏相望，以待酒客呼唤。乘船与河内，更是应了那句烟笼寒水月笼沙，只可惜我不是杜牧，去的也不是普通酒家，就更吟不出这些绝美佳句。
　　嫣红楼位于平峪县城西，这一路不似昨日县城之内一般萧条，一派富庶之气，倘若不是自己切实住了平峪几日，还以为又回到了汴京。只不过和汴京不同，如此富庶之地竟然要以船渡河，慢慢摇过花街柳巷，才能到达此处。
　　华灯初上，下了船便见到一栋三层高楼，那楼前正见着许仕勇刚下了车，想必此楼便是嫣红楼。
　　撑开扇子，苏煜随手摆动几下，一摇一摆走向嫣红楼，刚往嫣红楼的门内踏了一步，就被守在楼外的二人拦住。
　　那二人态度高傲，一副被欠三千两的样子，其中一人伸出一只手，帕金森式抖手。一脸懵逼的苏煜站在原地，啪的一声收起扇子，单手对后面做了个招手的姿势。
　　身后之人谦卑的递上帖子，仔细一看就知道那人就是陷空岛钻天鼠卢方，原来今晚担心苏煜安危，卢方和韩彰二人乔装陪着苏煜一起前来嫣红楼。
　　门前二人刚接过帖子，本应该早已进了嫣红楼的许仕勇却忽然到了门口，看着初来乍到的苏煜一行人。
　　许仕勇瞪了一眼守门二人，顺着口头斥责一番：“不长眼的东西，苏老板乃是贵客，也敢拦在门外。”
　　转脸微微一笑，许仕勇一改几日前的慵懒，那双邪魅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狡邪，拱手一礼，便邀着苏煜进了嫣红楼：“苏老板请~”
　　这天差地别的态度，苏煜着实被吓了一跳，若不是今日做好了准备，还以为这许仕勇当真是只好人。
　　“许大官人请。”
　　一行人来到嫣红楼二楼坐定，沿路走来，嫣红楼有四层以上。一楼拐角有一处暗门，暗门有人出入，且出入之人皆着统一服饰。那暗门设的隐蔽，且暗门同处也设有厨房，来往更是复杂，若不是那些统一服饰之人皆配有暗箭，自然不会注意暗门设立。
　　登楼而上，二楼格局特异，大堂居上有一舞台坐北朝南，舞台左右拉着幕布，台下席间早已宾客满座，好在苏煜也算在汴京做了几个月的生意，其中遇到的达官贵人自然不少，悉数家眷也都认识，如今来到这平峪嫣红楼，竟然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只好寒暄几句。
　　依照卢大哥下午所讲，这嫣红楼乃是聚合江湖能人异士之处，然而古往今来当政者最忌讳的就是非法聚集大批无关人员，这嫣红楼能在只离开封几百里外的平峪县做的风生水起，这些在座的官员怕是都逃不了干系。
　　想到此处，苏煜捏着酒杯的手又紧了几分，虽然自己不懂国家大事，但是接受了二十几年新中国素质教育的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的背后不简单。
　　出神一会儿，那舞台大幕早已拉开，台上莺歌燕舞，歌舞升平，台下的人早已看的入迷，有些人手里还跟着打起了拍子。
　　那许仕勇盯了苏煜一会儿，只以为他是看着表演入了迷，未曾瞧见其他的不对，拨动了几颗手里的佛珠，又收了手：“苏老板。”
　　“嗯？许兄有何事？”回过神，苏煜看着含笑的某人，不由得正襟危坐。
　　“听说苏老板在京城是做香水生意的。”
　　“不过是些个小买卖罢了，怎么上得了许兄的眼。”
　　“哪里哪里，苏老板的香水生意如今远近有名，许某家里也都在用呢。”许仕勇说话恭谨，却突然疑惑万分：“可是苏兄怎么最近看上了粮食生意？”
　　苏煜也不做慌张，只是轻笑一声，“谈不上生意，只不过是香水里面缺了一味绿豆罢了，遍寻京城不见，只好来平峪看看。”
　　似是恍然大悟，连连叹道，“原来如此。”可那许仕勇的眼里却杂了几分质疑。
　　“对了许兄，苏某近日得了一宝，特此赴宴送与许兄。老卢~”喊了一声，卢方拿着一方锦盒，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尊翡翠玉观音，送到许仕勇面前。
　　却只见许仕勇微微看了一眼，又用带着佛珠的手抚着那尊观音几下，便微微翘了翘嘴角，打发了身后的下人收下，没有了反应。
　　忽然灯光骤暗，台上演员音乐消失，第二层大幕满满拉起，从稀疏的缝隙中透着一丝光亮，待到大幕完全拉开，那抹光亮才完全展现。
　　只见台中美人微启唇齿，微光轻透，应着白光，红艳的薄唇，如画的眉目，凝脂般的皮肤，一张脸秀丽绝俗，容色娇艳，烟波盈盈。侧卧台面之上，身着雪白轻纱，体态轻盈，身材高挑。换现在的话说，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人间尤物。
　　许是被看久了，那女子抬起长腿，往空中一舞，娇媚之态尽显，还未看够那双白腿，却早已隐藏在幔纱之下。
　　甫一吞吐之间，白光通明，整间屋子都被照亮，众宾客皆在感叹此物之奇，女子之美，唯有苏煜盯着那女子的面容赫然惊吓在原地，同样被吓到的还有一同前来的卢方和韩彰二人。
　　原来，此女子不是他人，而是苏煜几日前在破庙遇见的那位不明男女的玲珑，也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等到有人开始叫价时，苏煜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今日怎么会出现在嫣红楼，那展昭和鬼老头也来了？
　　“还有没有更高的。”台上老鸨抬手望着台下。
　　“我出三千两。”
　　“四千两。”
　　那人说完还站起身高傲的看了一眼周围人，看到没有人和自己抢，还磨了磨手，不怀好意的看着台上的白玉堂。
　　那老鸨面带笑意，只以为那人是和自己来了个对眼，还回了个电眼。
　　“还有没有更高的啊”台下无人应声，老鸨只好连声说道：“四千两一次，四千两二次。”
　　“四千五百两黄金。”
　　台下本是坐着看戏的许仕勇像是着了心思，打发了下人喊了一嗓子，扼住了那老鸨继续叫卖声，抬价不高，只见许仕勇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紧注释着台上的女子。
　　苏煜一时恶寒，心想这许仕勇难道也是被美色迷惑了，投钱砸这么个玩意儿上，也是欠烧了，要是最后发现还是个带把的，那岂不是幸甚至哉。
　　只不过苏煜也不敢多想，许仕勇这一嗓子，顿时场上灭了不少人的性子，毕竟四千两银子买个女子还是值得，换成黄金，那可就不太恰当了。再说场上虽有不少是京城来的贵族，但所得之财，又怎么敌得上许家。
　　那老鸨像是懂了眼色，只随意唱了三次价，这为貌似天仙的美人就这么花落到许家。
　　白玉堂轻抿嘴角，手中握着明珠，巧步涟漪移至到许仕勇桌前，福了福身子也不说话，又伸手递上明珠，似乎这许家公子买的不是人，而是手中的珠子。
　　等到苏煜后来知道眼前玲珑就是白玉堂时，就对白玉堂的真实属性产生了严重的怀疑，甚至一度怀疑白玉堂根本就是女子假扮。不对，应该是白玉堂是只断袖。
　　这边苏煜才喝了一口水，想吖下自己的惊讶，却突然差点一口喷个云雾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