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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喜欢的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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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希尔,早上好。”
温文尔雅的金发男子从容地从教室的后门走进来同露希尔打招呼。
身边的同学一阵骚动。
海尔是学院里出名的前辈,实力强劲,风度翩翩,除了不是很起眼的小贵族出身,他可以说是学院里大部分女生心目中的完美伴侣。
露希尔受宠若惊,雪白的脸颊浮起薄薄的红晕。
她虽然羞涩,但也不遮遮掩掩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早上好,海尔。”
海尔温和地笑笑,走近她,给她变了个小魔术,说:“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海尔两只手掌交错一挥,呈现在露希尔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红色绒盒,海尔打开盒盖,浅金色的徽章微微闪现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这不是皇家骑士团的纪念徽章吗?!”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
露希尔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小小的徽章看,表情激动——要知道,她的梦想就是能成为皇家骑士团的一员!而当成为其中一员时,便会颁发这枚类似奖章的徽章。虽然没有实际用处,但它的纪念价值非常珍贵。
“送给你。生日快乐!”海尔凝视着面前可爱的女孩,心里有一股快乐的感觉在心底流淌。
周围又是一片喧哗。
这种徽章只有最初持有者才有资格赠送,被赠送者是不可以再转赠他人的,除非两届主人皆身亡,就会被当做是一种荣誉而由其家人保管。
也就是说,海尔就是这枚徽章的持有人,也就是说海尔成为了皇家骑士团的一员!
皇家骑士团是王国最精锐的力量,最低的受聘实力都是大剑士。
露希尔又瞪大了眼睛看向海尔——“那么说,你已经有了大剑士的实力?!”露希尔天赋不佳,仍在剑士的阶段徘徊——别看两个称呼只差一个字,但这两者之间力量的差距却是质的不同。
人类天生就崇拜强者,露希尔看着海尔的眼睛闪闪发光。
海尔微微一笑,对自己取得的成就以及收获的赞誉进行肯定。他是天之骄子,即使没有显赫的出身,但他的风华气度,心性实力无一不让他光彩夺目。
“你才二十岁吧。”露希尔涨红了脸,望向海尔的目光是满满的崇拜。
海尔也被少女娇美的容颜晃得微微眩晕,手有些抖。
“是呀。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总之,你收下吧。今天是你生日。”
“这么贵重的礼物,不需要问一下父母吗?”
海尔涨红了脸,郑重地说:“我已经成年了!露希尔,我可以为自己做决定。而我想把它送给你。”
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同学们都在起哄,但上课时间要到了。
露希尔没想到海尔竟然这样执着,一时不知道怎样回复他。
支吾了半天,眼角瞥见窗外走得慢腾腾的授课老师。转念一想,露希尔就问他要不要来她的生日宴会,却没有正面回复海尔的意思。
海尔有点失望,却迫不及待地答应了邀约,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教室。
海尔一走,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各路同学的目光都汇聚在露希尔身上。因为艳丽的容貌和众多的追求者,她本身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这次又不知道要将故事传成什么样。
露希尔思索片刻,手指摩挲着那个小小的红盒子沉默不语。
她不是初次陷入爱情的小女孩,但很显然海尔是。
从他各种高调的表现看,虽然外表成熟稳重,其实内心是个张扬自信的孩子吧。
又送花又送礼物,明目张胆的——如果他们最终没有在一起会闹成什么样?
真正打动她的,是海尔的诚意。
他确实不成熟,但是他喜欢她。在此时,露希尔相信,她是他的天。
直观容貌上带来的所谓爱情虽然脆弱,但它热烈,疯狂,让露希尔感受到了久违的青春——所谓的青春。
若没有安德烈在前,露希尔想,她一定也会像海尔一样陷入这样热烈的情绪里。
或许,安德烈才更加炽热呢?——谁知道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除了梅朵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露希尔的秘密情人,安德烈。
一个神秘的男人。在她一次假期出去做佣兵任务时在森林里遇到。
即将丧生于凶兽口中时他出现了,很简单利索地解决掉了那只对她来说危险性极高的魔兽。
从此,那个不算伟岸的身影深深烙印在露希尔的心底。
男人不是老实巴交的类型。相反,他油嘴滑舌,谎话连篇。
他向露希尔索取报酬,竟是露希尔的吻。
只有露希尔知道那是她的初吻,轻轻地一触,只隐隐感到片刻的温热。
安德烈望着她的眼睛,眼神是难以揣测的温柔缠绵。
露希尔吓了一跳,脸嗖地涨红起来,微张着玫瑰色的唇瓣,真真是目瞪口呆。
安德烈饶有兴质地看了看她,仅告诉露希尔他的名字就那么走了。
他甚至没有问过露希尔的名字。
随着安德烈的离开,露希尔怅然若失——她从来不知道,心脏可以跳得那么快。
——安德烈,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一切发生的太快,若不是身旁躺伏着的巨大兽尸,露希尔还以为是梦。
一场无比火辣炙热的梦。
不知道他是怎样办到的。
当天晚上,安德烈敲响了露希尔旅馆住所的门。
他来时身上湿哒哒的,昏黄的光芒在他背后隐隐闪现。那是走廊上插着的火把,木头被烧得噼啪作响。
安德烈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向她道晚安,眼神不安分地打量着露希尔从门缝中露出的身体。
露希尔脸色一红,才想起自己只穿了睡袍就起来了。
在她羞窘地低下头时,安德烈却问道能不能进屋休息。
露希尔倏忽警戒起来,她知道,再怎样她也不应该在深夜随意放一个实力强大的男子进屋——尽管她也拦不住,但这是态度问题。
考虑到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应该对她没有什么图谋——虽然他亲了她——但那也许只是一个意外——啊!——
最终,露希尔只是疑惑地问道——“难道这间旅馆没有空房间了吗?你可以要一间房休息住下的吧,你没有带钱吗?”
安德烈半身靠在墙上,用漫不惊心的语气说:“我受伤了,自己可上不了药。”
说着,他从自己湿淋淋的裤口袋里拿出几个小瓷瓶。
伸出来的手,淋透着鲜红的血液。
露希尔这才渐渐闻到空气中散发出的血腥味,淡淡的,来源竟是眼前的人。
露希尔连忙把门拉开,安德烈的身体也跟着往前倾。危机时刻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露希尔吃力地将他挪进屋子里放在地摊上。
触地的时候,安德烈明显地一震,有气无力地说:“伤口在背上。”
“啊,对。”
露希尔小心地将他翻了个身,被划破的衣服和狰狞的伤口霎时曝露在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尽管见过更严重更恶心的创伤。但这毕竟是第一次她身边认识的人受过这样严重的伤。
基础的包扎和治疗学校里还是有教过的。
露希尔小心翼翼地剪开他背上的衣物,再用杯子里剩余的清水将伤口大概冲洗干净。
安德烈虚弱地指导她将小瓶子里的药粉掺和在一起均匀地撒在伤口处,厚厚的一层,好在血已经止住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
这样大的伤口,纵直地划伤背部,仿佛是熊之类的魔兽所为。
露希尔看到这样的伤口甚至是庆幸的,幸好不是人为的伤口——不然事情就要变得复杂起来了。
到最后的步骤了——包扎。
露希尔却没有能包扎的绷带。
“我下去同旅馆老板买一卷。”
“诶,别。先帮我把这衣服脱掉吧,湿湿的,好难受。”
露希尔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体上。
不同于梅朵皮肤冷淡的白色,安德烈的皮肤是小麦色,风里来雨里去的佣兵特有的颜色。
没想到他身材还蛮好,露希尔把自己看了个大红脸——“诶,小姑娘。别光看不做事啊,来,把我衣服脱了。”
安德烈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开这种玩笑,露希尔也算佩服他。
不过确实是难受,露希尔看着丝丝血迹从他黑色的衣服流出渗入地毯里。
露希尔告诉自己,安德烈受伤了,她没办法坐视不理。于是她剪掉了他身上剩下的衣服。
“诶——裤子也要脱——地毯太湿了——你总不能让我在地上躺一夜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安德烈继续没心没肺地如此宣告着。
要不是看着他惨白的脸色,露希尔绝对完全不相信这家伙深受重伤。
也没什么害羞的,露希尔本来就不是那种性子,偶尔装装还好。时间久了就自然暴露了。
冰冷的剪刀贴着安德烈腿根的皮肤满满动作着,他被吓得再不敢乱说。
将衣服剪开,才发现他身上还有伤,深深浅浅的伤口,有新的,有旧的。有一瞬间,露希尔都感觉自己心疼了。
他身上就这一道致命伤,露希尔索性也不去管其他琐碎的伤口。
知道裤子恐怕是湿透了,露希尔怕他睡着不舒服便全给剪了——奇怪的是安德烈竟然一声不吭。看了看,才发现他昏过去了。
——很疼吧。
他的身体还是湿冷的。露希尔拿出一件自己的旧衣服当抹布给他擦身子,血迹染红了那件柔软的布料。弄脏了几件衣服才擦干净,露希尔都累出汗了,也没有旖旎的想法,把安德烈平平稳稳地放床上裹好被子就拿了个枕头去旁边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安德烈已经不见了。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条粉色水晶,下面压着一张字条,用潦草的笔画写着“小宝贝,看了人家的身体要负责哦。水晶是信物,做成首饰戴着吧。你的安德烈。”
什么鬼?
露希尔嘴里吐槽着,手却还是很诚实地握紧了水晶。
自此之后的一年,安德烈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身边。
——通常是放学后她回宿舍的某条小路上。他从阴影里显露出来,揽着她的腰吻她。
安德烈的嘴里总是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他们的相会也通常很短暂,在偏僻路径边的树林里激烈地拥吻——这便是全部。
每次他们分离后,露希尔都能在自己宿舍的柜子里发现一块新的水晶和一张字迹潦草的字条。
——最后一条是。
宝贝,有事出任务去了。
可能回得来,可能回不来。
爱你。
安德烈
——这是他第一次署名的字条——露希尔却宁愿她没见过它。
这段隐秘的情事,连梅朵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罢了。
这是她的秘密——露希尔的秘密,露希尔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