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玉人》曦媛

4、容娘子发威

　　次日清晨，玉桐被红叶摇醒，两人蹑手蹑脚的起身下床梳洗。
　　洗好脸，刷好牙，红叶玉桐正坐在案边在敷粉画眉，忽听见少卿在里间说道：“我那件月白色缺胯袍在哪儿？”红叶忙放下手中的眉笔，拉玉桐进里间找衣服。
　　这少卿立在自己床边，将睡袍一脱，只□□着上身看红叶和阿桃翻箱倒柜。
　　玉桐帮不上忙，便只好干站着，一抬眼，只见少卿身材极好，虽是略瘦，可是胸肌腹肌全有，玉桐还不习惯面对裸着上身的男子，脸一下子全红了。
　　这边少卿见玉桐望了望自己，又躲开了视线，便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道：“你先替我穿中衣。”
　　玉桐便去拿了衣服，过来替少卿穿。她先帮少卿套上两边的袖子，又走到少卿面前替他系带子。两人对面站着，玉桐正好面对着少卿的胸肌，只觉得面上热热的。玉桐能感觉到少卿在低头打量自己，但是自己并不敢抬头与他对望，系好了衣带，这边红叶和阿桃便替少卿穿袍子，系腰带，动作好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穿好了衣服，梳洗过吃过早点，少卿便去省长辈出门了。沈府的人，也开始各忙各的，然而此时，却有一人心神不宁，急于求解一事。此人便是沈少麟，原来昨日他在夹道中偶遇玉桐后，便被此女之外貌惊到，他当下没有表露出什么，私底下却已打听得知此女是少卿屋里新来的丫环。
　　摸清了情况，少麟便要展开行动了。估算好父亲已出了府，少麟就前去他祖母林老夫人处要人。
　　正好林老夫人在屋中与几个年老仆妇闲聊，见少麟来了，林老夫人道：“麟儿，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去家塾上课？”
　　那少麟便上前倚着林老夫人坐，撒娇道：“祖母，您不宠孙儿了么？”
　　林老夫人道：“这话可怎么说？”
　　少麟低着头不言语。
　　林老夫人便挥退众人，道：“乖孙，又想要什么，你且说吧。”
　　少麟道：“祖母，那么美的人，您为什么给少卿堂哥不给孩儿？”
　　林老夫人道：“你说那个玉桐啊。祖母不知你喜欢，下次有了美人，再给你便是。”
　　少麟皱眉道：“孩儿不想等下次，孩儿就要那玉桐。”
　　林老夫人道：“这孩子，那玉桐已给了少卿，怎好再要过来给你。不过一个平民人家出来的女子，哪里值得你这样？”
　　少麟道：“平常祖母有好东西都会先想着孩儿的，这次是怎么了？”
　　林老夫人道：“你屋里已有三四个美人了，少卿一个也没有，我还能再把那玉桐给你吗？更何况你爷爷说了，年底便要定下盐号的继承事宜，你可得拎清楚现在事情的轻重啊。”
　　少麟道：“祖母，你就不能去爷爷那边说说，让他把盐籍给咱们二房吗？”
　　林老夫人道：“胡来！这怎好说的。”
　　少麟便道：“伯父他们的数十家店面通通市口好，营业额也高，这样下去，根本没得争。”
　　林老夫人道：“这半年里，无论真假，你们把业绩搞上去就成，你可明白？”
　　少麟被点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道：“祖母的意思是，在账上做手脚？”
　　林老夫人道：“不就半年吗？难道你爷爷真派人每日蹲在那些店门口看着不成？”
　　少麟笑挽着林氏道：“孩儿明白了！多谢我的好祖母。”
　　林老夫人又道：“这个玉桐放在少卿那儿，我还另有用处，所以不能给你。祖母做的事，都是为你好，你要体谅大人的苦心！”
　　少麟道：“孩儿知道了。”
　　那林老夫人又劝了少麟几句，便让他去家塾了。
　　原来这位林老夫人，本不是沈老郎君沈律的正妻，只因沈律的正妻郭氏仙逝的早，林氏方扶了正，沈福禧是郭氏所出，沈福恩是林氏所出，所以林老夫人难免偏疼沈福恩的儿子沈少麟。也正因为如此，少卿觉得，林老夫人让玉桐来自己这儿，不是出于疼爱自己，而是有她的目的。
　　傍晚，少卿回了府，先去省过祖父祖母，又去省父母。在他父母房中，沈福恩、吕夫人都在。
　　只听吕夫人道：“盐庄没甚事吧？”
　　少卿道：“无事。”
　　吕夫人道：“寻个由头，将那玉桐赶走吧。”
　　少卿道：“阿娘，这是为何？”
　　吕夫人道：“你林祖母买来的人，我总不太放心。现在离分家产只剩半年，这女子别是那边派来打探情况的。”
　　少卿道：“把这女子赶走，那边不照样会再生一计？到时岂不更难防备。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
　　吕夫人道：“你怎么将计就计？”
　　少卿道：“行一步，看一步。”
　　沈福禧对吕氏道：“这些事你交给孩子自己处置便是。”又道：“记着，别把账册带回家，生意上的事，也一概别在你屋里说。”
　　少卿道：“孩儿明白。”
　　一时少卿回了自己院子。
　　刚进屋，红叶便道：“郎君今儿个回来的晚，可吃过了？”
　　少卿道：“嗯，在盐庄吃过了。”又道：“玉桐呢？”
　　玉桐从里间出了来，道：“红叶喊奴家熟悉物品的摆放，奴家正在学。”
　　少卿道：“先丢开这些活，过来替我打扇子。”又命红叶和阿桃先去洗漱。
　　一时屋中只剩少卿和玉桐。少卿见傍晚黯淡的光线之下，玉桐更显一种迷离的美，便笑道：“娘子好美。”
　　玉桐听闻少卿称赞自己，低头不言语。
　　少卿道：“不知娘子中意什么样的男子，不妨现在说与沈某，沈某照办便是。”
　　玉桐一愣，自小至大，自己从未想过此事，每日的生活，都是为钱发愁，为哥哥的功名发愁。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将来的婚事也就是一场交换，自己是没有资格去奢望得到什么意中人的。
　　玉桐想，少卿这样的人，自己真的可以去喜欢吗？真的可以把金钱的考量抛开吗？这少卿出身富贵，内外俱佳，喜欢他的女子一定不少，现下他的温柔款款，是否也只是一种熟练的套路而已？
　　玉桐迷蒙的望着少卿，思绪已经乱了……
　　少卿见玉桐不说话，笑道：“娘子现在最想达成的愿望是什么？”
　　玉桐道：“奴家最想的是哥哥在京城备考，能过的宽裕些，不要苦了自己。”
　　少卿道：“这个容易，明儿个我差人去你家送十两银子便得。”
　　玉桐道：“多谢郎君，但还请郎君别这样。”
　　少卿道：“这是为何？”
　　玉桐道：“无功不受禄，若是我家人习惯如此，怕是日后要给郎君添麻烦。”
　　少卿道：“娘子心善。”
　　玉桐望了望少卿的英俊脸庞，心里有些乱，便道：“奴家还有些针线活，先去里屋了。”
　　少卿望着玉桐的背影，心道：“无论是考量家世财富，还是依照娘子的心，娘子都会选我，终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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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少卿出门上课。这边红叶、玉桐、阿桃便都忙着擦桌扫地，忽而有人在敲院门。
　　阿桃便丢下扫帚过去开门，一会儿只见她笑迎了俩位娘子及数位丫环进了屋来。
　　红叶见了那两位娘子赶忙行了礼，玉桐也跟着道了万福，只见其中一位娘子是少卿的妹妹沈宁，另一位则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富态娘子，玉桐不认识。
　　只见沈宁指了指玉桐，对那富态娘子道：“容姐姐，这就是新来的丫环玉桐，漂亮吧？”原来此富态娘子是少卿的胞姐沈容，已然出嫁，现回娘家小住。
　　那沈容听见沈宁说玉桐漂亮，便轻蔑的笑了笑，忽见玉桐戴着自己以前送给少卿的步摇，不由来了气，道：“这步摇怎么你戴着？”
　　玉桐道：“回娘子，这是郎君赏了奴家的，奴家便诚惶诚恐的戴着。”
　　那沈容道：“少卿也太儿戏！我明明说了这步摇是要日后给他的正室的，你怎么配戴？！现下就取下来！”
　　玉桐便立刻将步摇取下，小心翼翼的递给那沈容。沈容命自己丫环接了过去，又道：“你来多久了？”
　　玉桐道：“回娘子，今儿个是第三天。”
　　那沈容更是气的倒仰，道：“狐媚子玩意儿，才两三天就勾引他让他赏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
　　玉桐急道：“娘子，奴家并没有这样，等少卿郎君回来了就可以证实了。”
　　沈容听玉桐这么说，面上挂不住，“啪”的一声，上来就给玉桐一个耳光，道：“你还指望他护着你？！”
　　玉桐的脸立刻红了，豆大的泪珠儿如雨而下。
　　只听沈容道：“是许娘子送你来的？喊她来带你回去！好好的爷都被你带坏了！”
　　沈容的丫头立刻得令去找许娘子。
　　那阿桃见到玉桐被打，心里真是称愿，开心的都要笑出来。红叶则不敢上前去劝，只低着头不说话。
　　沈宁见沈容闹成这样，忙道：“好姐姐，莫气坏了身子，咱们回阿娘那边吧。”
　　沈容拿沈宁这个庶妹妹根本没当一回事的。只听她哼了一声，对玉桐道：“你回去好好伺候林祖母，少来我们大房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