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女法师恋人－大夏王朝》左耳阳光

8、僵尸

　　今夜北风从贺兰山麓吹下，带来少许雪花，我坐在帐内笑着对正认真为我换药的皓月说，
　　“皓月可曾见过夏日飘雪？此景真是江南少有的塞外之景哪！”我看了眼账外，那只银狐卧在皓月于账口铺就的软毡上睡的正香。
　　“塞外风光的确别有一番风味！与江南不同，粗犷中不失柔美，不亏有塞上江南之称。”
　　“是啊！我希望这块土地上的人们都能快乐的生活。”
　　“那为什么还要有战争？”
　　刚刚融洽的氛围因皓月的话陷入宁静，帐内只有火把燃烧着劈啪作响，我微微抬头，皓月紧抿着唇，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只是下意识避开我的目光，我叹了口气，没有再如以前般暴怒如雷，而是油然而生的伤感与无奈。
　　“皓月！”我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她有些吃惊，终于肯迎上我的视线。
　　“我们真的要永远如这般彼此为敌？”心底浮起淡淡的忧伤。不自觉簇紧了眉，凝视着正被包扎的伤口有种想撕裂它的冲动，那样也许心会不这样痛。没察觉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眉心。我一把攥住她，用力捏在掌中。直视皓月的眼睛，想知道她的答案。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皓月垂下额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我却可以感受到她如我一般的心情，心理的疲累，身体的负荷，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
　　“但我却知道，我永远无法狠心伤害你。”皓月的身体微微颤动，我没有动，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继续低声诉说，“即使下一秒你就会与我拔刀相向，即使你我注定无法在一起，注定只能使敌人，我仍无法不去在意你，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我从未喜欢过谁，连我的母亲也只是利用我去报复，是她将我推上这条永远不能后退的路，我狠她，
　　抛下我！我狠我的父亲，他从未正眼看过我，我没有纯正的贵族血统，我只是个杂种，我狠那个把我推上王位的女人，我狠每天生活在算计中，我狠每一人，可我遇见了你，为什么要我遇见你？为什么让我品尝到喜欢的滋味却又不可以去爱。”眼角慢慢濡湿。
　　“昊日！”这是皓月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她的手抚上我得肩膀。声音柔软细腻。
　　“对不起！”皓月揽住我。
　　“为什么说对不起？”我慢慢起身，闭上眼，不让泪水有机会出现，“你没错，我们的确不该在一起，不仅仅因为我是西夏的王。”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硬冷，短暂的失态已经够了。再次睁开眼时我还是原来的我，心中翻涌，妄自奢求一份不可能的感情，是否该斩断它，免得覆水难收时遍体鳞伤。推开皓月，直直的看着她，心中挣扎，放手？？在一切未开启之前？
　　忽然帐口的银狐一跃而起，身体后弓，对着帐口呲牙低吼，背部的鬃毛根根竖起。我一惊，忙向帐口疾步走去。手刚触到帐帘，脚掌便感到地面微微的震动，账外已有人赶到面前。
　　“国主！”
　　“出了什么事？”一把拉开帘子走到账外，营地的篝火还在熊熊燃烧，借着火光我看到营外，不知多少个人影在向我们的方向靠拢。
　　“防御！”我大喊。训练有素的铁林卫纷纷拔出钢刀，将营地团团围住。
　　“怎么了？”皓月跟在我身后走出来。
　　“没什么，一些宵小，应该很容易应付！你进去等便好。”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仍是忐忑，能在此时出现，定是有备而来，不得不慎重行事。我环顾四周，想找一处可退之地，却发现四周全是人影，待到近处才发现皆是蹦跳向前。我大惊，这是何物？
　　“什么人？”我对已行至营前的人大喊！没有回答，那人僵直的手臂向前平伸，一步一跳的向我的方向直冲而来。不待我出声，早有不耐的兵士冲上前去，提刀便砍，钢刀准确无误的劈在来人颈上，在这寂静的夜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刀刃切入肌肤的声音，兵士不屑的笑容刚刚浮现，那人的手便穿透了他的胸膛，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血溅了那人一脸一身。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
　　“是僵尸！”
　　“僵尸！”所有人看向我身后发出声音的皓月，再看向面前越来越近的僵尸。
　　“不要怕！”我对面露惬意的铁林卫喊道，“没有什么能够吓到我们党项的勇士！”我握紧手中的刀，回头看了眼皓月，低声嘱咐，“跟紧我，有机会你就先走！”不管她的回答，抬腿就要走到阵前。衣角被拉住，“砍头，最好一刀砍下！”皓月对着所有人说。我看了一眼皓月，对众人喊道：“都听到了！砍头！”大喝一声，我疾步穿过士兵，抬刀向手仍停在尸体内的僵尸头部重重砍了下去。骨骼清晰的碎裂，头颅随着刀滑过的弧度飞了出去，可我的手早已震的发麻，我感觉到虎口已裂开，强压下疼痛感，我知道不能退，退便只剩死路一条。右手提刀，左手握拳高举，兵士们如梦初醒，纷纷高举起左拳，向着敌人冲去。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在积攒下一击的气力。
　　“昊日，你没事吧？！”皓月问我。
　　“没事！”冲在前的士兵中传来惨叫，我抬头，顷刻间，近三百名士兵已损伤过半，有的被穿透仍挂在僵尸的手臂之上，有的被撕裂手脚，更多的躺在地上血肉模糊，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队长带了十几个人牵着马跑过来跪倒在我面前。
　　“请国主先走！”
　　“不！”我怎么能走，我的战士们都还在战斗。
　　“请国主大局为重啊！”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战士一个个这样倒在我面前，我却独自逃生！”我坚定的拒绝。
　　“昊日，这里僵尸太多，我们对付不了的。”我转头看了看皓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的一瞬间我一掌将皓月推至马前。
　　“安队长，带她走！”
　　“国主！”
　　“昊日！”
　　“这是命令！”阵前的厮杀、哀嚎声还在继续，却渐渐衰弱。
　　“快走！”我跃上马，握紧钢刀就要冲上前去。
　　身后的马背一沉，我回头，皓月的身体紧贴着我，气息就在我耳边，“我不会一个人离开的，这么多僵尸肯定有人操控，找到阵眼，所有人就能得救。”
　　“可阵眼在哪？”三百铁林卫只剩下近百人，都渐渐退回我身边。
　　“先突围再说。”
　　“好！”
　　“所有人分上马，分十个方向突围，王城集合。”
　　剩余的队伍迅速结集，有序的向各方突围，我和皓月同乘一骑，领着□□骑向东南方向冲去。用力砍向两侧涌来的僵尸，钢刀卡在第三个僵尸的颈上再难拔出。
　　“快走！”皓月在后面催促。无法只得舍弃钢刀，勒紧缰绳向前方狂奔。
　　“一定不会只这么简单。”我话音刚落，数支火箭迎面飞来。
　　“啊！”一支火箭已刺进上臂。
　　“昊日！”失去了钢刀做为屏障，我忙俯向马背，却猛然想到我若伏下皓月必首当其害，只是转瞬间第二批火箭以至，来不及多想，反身抱住皓月，背部又是剧痛，我抱着皓月滚向地面。
　　“国主！”后至的铁骑已将我围在中间。
　　“昊日！”身下的皓月惊叫。
　　“我没事。”费力的撑起身，背部与手臂传来的剧烈疼痛灼烧着我的神经让我无法晕厥。火箭与钢刀的撞击声越来越密，又有两名铁卫倒在我面前。
　　“快走！”为今之计只能加快突围。马已受惊跑远，我强撑住带着剩余的人，向唯一没有箭射来方向退去。终于退入一片树林，我身后仅剩四名铁卫。皓月扶着我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血已湿透衣襟。
　　“昊日，你需要尽快将箭拔出来，否则会有危险。”皓月说着就要扯开我伤口处的衣服。
　　“慢着！”我一把攥住皓月的手。
　　“先离开这里，我觉得我们并没有脱险。先帮我将箭身去掉。”
　　“这--！”
　　“快！”我催促，不安感越来越强。
　　皓月咬着牙将箭身折断，我撑着树身对护卫的四名卫士命令，“继续往里撤一段距离！”
　　我的预料没有错，往前走了不到半里，前面探路的两名铁卫还没来得及出声，便掉入林中隐藏的陷阱中，陷阱中密排的尖刺贯穿身体。我急止住步伐，身后又是两声闷哼，我慌忙回头，三四只僵尸已跟了上来，干枯的手掐住紧跟身后铁卫的脖子，鲜活的战士转眼间变做苍白的破布，鲜红的血液从颈侧汩汩流下，月光下是那么刺眼。跑不掉了吗？难道今天就是我的四期，只是还有皓月，她怎么办。侧过头去看她，她的脸色因刚刚的奔跑泛着红晕，额前的发丝凌乱，却别有味道，不可否认的美，刚毅的唇角紧抿，如凛然不可犯的女神。
　　“皓月！”我一把推开她，“你走吧！不用管我。”我知道她可以全身而退的，作为茅山道的弟子怎么会惧怕几只僵尸，没有我的拖累她一定可以脱险。
　　“昊日！”
　　“你走，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杀我，现在正好，你连动手都省了。何必陪我送死。”我强扯起笑意，费力捡起散落掉落在地的钢刀。
　　“你受伤了，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皓月欲上前扶我。
　　“有什么不可能，凌女侠，茅山道最擅长的便是驱役僵尸，说不定这些僵尸便是你的同门驱使，再由你将我引到此处，正中你之下怀。”
　　“我没有！”
　　“你不用再装了，你给我走，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刀口对着皓月，身体已摇摇欲坠，快走，我心中默念。“
　　“你--！”皓月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走，难不成你要在这里看我的惨状，好为你的路师兄报仇！”我狠心讽刺。皓月终于气急，身体腾起，踏着树枝向远处纵去。现在好了，我背靠着树，看着眼前逼近的僵尸，眼前几欲陷入黑暗，最后一点力持刀挡在胸前，僵直的手臂瞬间折断刀身，干枯的手指刺透前胸，钝痛逼近心脏，眼前渐渐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