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永恒之夜（米妙）》囧晨昏

3、第3章

　　呜喇喇…

　　冰之国的寒风，凛冽刺骨，冰原上生活的人们，习以为常。彼得率队遭遇阻滞，在雪地上举步维艰。往克拉钻探井的方向行进，不仅有风雪，当然风是很紧的。除此之外，平时蛰伏起来的地狱鸟，频频现身。领主和随从们取出弩，怪鸟不断扑上来，很难想象那边发生了什么。

　　这是普通人的境界，彼得大腿中过猩红毒针，痛感消退，麻痹不减，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最佳状态。黄金圣斗士不同，卡妙到达钻探井只花了短短数秒，紧接着，奥杰莉娅出现当场。

　　她围绕苏联遗留的控制塔盘旋，降落在建筑顶端，突出的工作平台。女巫轻松掰开门锁，探入房间的手，“哧”一声爆响火花，被某种结界阻挡。她抽回灼伤的手，按到胸口，驻足不前。

　　“这就是全部的答案？”

　　女巫身后响起卡妙冷冰冷的询问。她起初以为没人，放开手行动，乍一下被问到，浑身颤抖退开两步。

　　“你想怎样？”

　　卡妙扬起眉毛，示意她问题已经提出，没理由跳过。克拉钻井像一个魔窟，源源不断的飞出恶魔，去往冰原各处。卡妙打量控制台，只想了解实情，没有出手的意思。透过钢化玻璃，隐约可见一个圆形法阵，画着萨满教的图腾，他不明白法阵的意义，盼女巫回答。

　　奥杰莉娅情知不是他的对手，叹了口气。“这不是答案，而是一切灾难的原因。”她的魔法可以疗伤，这么一会功夫，手指已恢复原状。控制室的结界，冲着地底生物而布，为了数量巨大的地狱鸟，不把控制塔推倒。

　　“领主夫人，请告诉我详情，这将决定你的生死，和整个冰之国的命运。”

　　他的态度，在黄金圣斗士中已算友善，对方亦不是矫情的人物，不以为忤。

　　“看到那些瓦格里了吗？钻探井下面是什么，不用我多说。彼得派萨满法师，做了一个法阵，撕裂空间屏障。你是圣斗士，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没理由不让我破坏它。”

　　“你也是瓦格里，夫人，你比它们高级，是奥丁英灵殿堕落的女武神。”这一句憋了半天，终于能说出来。

　　奥杰莉娅褪去人形，仍然是美丽和高傲的。和低等级的地狱鸟不同，她是瓦格里中灵性保留完整，头脑聪明，拥有法力的巢母。

　　“那又如何？我们好好生活在尼弗海姆，总有人不消停，挖地洞，拼命的挖，觊觎别人家园。”

　　“你要摧毁这个法阵？”

　　“没错。”

　　“我能相信你吗？”

　　奥杰莉娅无意陷入口舌之争，浪费宝贵的时间。

　　“你没理由相信我，但可以试着相信你朋友。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不能回布鲁格勒，一双儿女托付圣斗士代为照料。作为回报，我来处理彼得的摊子。瓦格里不属于人类世界，应当回去，彼此都好，这是我的真实感受。”

　　卡妙稍作考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唯有点头。“好吧，我帮你，只要你言尽其实…”

　　女巫进不了的结界，卡妙替她打开，而中心法阵的黑色羽毛，只有那个特殊种族可以操控。萨满布阵可谓面面俱到，单独人类，单独瓦格里，都不能干扰法术进行，合作则不同了，这是设计者未曾考虑的。

　　卡妙冻掉节制瓦格里的图腾，和女巫一同进入控制室。奥杰莉娅运用法术，点燃法阵四周的火堆。中央黑色羽毛，立刻被血红色圈子包围，那玩意似乎会流动。

　　“不是毁掉就行了吗？”

　　女巫伸出手，引导法阵运转。“裂口开了一半，现在毁掉法阵，会留下一条通往尼弗海姆的小径。太阳升不起来，布鲁格勒永无宁日。我试着逆转方向，封闭缺口，一劳永逸。”

　　卡妙望着室外，不断涌出的怪鸟，女巫大概没有撒谎。她们在天上，有搜集英灵的能力，在冥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关键。彼得干了那么愚蠢的事情，导致整个冻土开始和尼弗海姆接轨。一旦照他的计划完成对接，北极将再也见不到阳光，万物消亡。眼下能依靠的，只剩奥杰莉娅，一只货真价实的瓦格里。

　　“完全封闭…你不打算给自己留条退路？”

　　“米罗是个好人。”奥杰莉娅理解卡妙的疑虑，顾左右而言他。“我在地面上遇到很多混蛋，他不一样，对人类的信任，可以再多一次。实话告诉你，封闭通道对我再好不过，女主人从不原谅叛逃者，我能度过余生的地方，只有西伯利亚茫茫苔原。一个人，在旷野流浪，树林栖身，直到这个世界燃烧崩塌…”

　　法阵逆向旋转，钻探井深处，一阵沉闷的地鸣，奥杰莉娅忽然忆起地底生活。有一天，她厌倦了尼弗海姆，迷雾中毫无生气的国度，想念太阳的颜色。她寻到一个机会，飞上地面，在初夏绿茵的草地上玩耍，和天鹅们戏水。冰原湖面刚刚解冻，清澈的湖水浸着她的光脚。

　　她向往人类世界，爱看歌剧舞剧，无意中遇见领主彼得。国王美人湖边邂逅，本是一段佳话，可惜这不是天鹅湖的剧本，彼得不是王子。他爱自己的理想，胜过夫妻恩情，从那一刻起，一切皆错。

　　阿提拉是个暴脾气，被彼得关起来，与一个人形冰块作伴，气得他跳脚。里面仿佛是个年轻小伙，生面孔，没见过。彼得不在城塞，侍卫们说说笑笑，肆无忌惮，戏言传进阿提拉耳朵。说这人想带领主夫人私奔，添油加醋，一个个分析内情极具专业精神。

　　“混账！居然把冰战士贵族，和偷鸡摸狗之徒关在一起！”

　　他一脚踢上冰块，纯粹发泄情绪的举动，竟然起了效果。冰块咯啦啦，裂开一道纹路，晃动起来，碎渣簌簌掉落。

　　“阿…阿…阿…阿嚏！”

　　阿提拉无心之举，惹出一个煞星，米罗破冰而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感冒又重了。彼得之弟一肚子怨气，冰冻蝎子何尝不是？他记得面前这人，唆使领主造反，加上乱踢乱踹，印象大大的坏。

　　“臭小子，你想怎样？”

　　米罗抓阿提拉，跟捉小鸡似的，一把揪住脖子，手指深深捏进皮肉。比他大一圈的汉子，处于钳制之下，动弹不得。

　　“咱俩关一间屋子，也是缘分。大胡子，你不是想南下吗，我带你一程如何？”

　　阿提拉不知道米罗的身份，却是真正被绑架了，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不会灭口吧！两人正拗着，外面传来卫兵的惨叫。哭声、喊声、脚步声，踢踢踏踏…布鲁格勒一片混乱，有人从外面入侵，几个不弱的小宇宙。

　　“阿提拉大人在哪里？”

　　城外的冰战士冲破一个缺口，将大军引入围墙，城内居民奔走逃跑，事物倾倒，乱作一团，火光很快燃到王座之下。米罗押着阿提拉，叛军见首领被俘，不敢造次，让开一条道路。

　　“冰战士退开，远离布鲁格勒，否则我对你们主子不客气！”

　　米罗很认真的宣布，配合说辞，重重掐了阿提拉一把，满意的听到他痛哼叫骂。普通战士无从判断，看见首领的糗脸只能退让。走着走着，人群中簇拥出一个将领，人高马大，手持一柄巨斧。

　　“阁下是谁？放开阿提拉大人，有话好说。”

　　米罗一个大喷嚏打出来，吓得士兵倒退。目光扫在这些人身上，一个个装备齐整凶神恶煞，若不是碍着大胡子，可没有好说话的意思。

　　“我是谁，和你们不相干。这大胡子踢我，吵我休息，我掐他脖子，稍微回报一二。”

　　“这么说来，你不是彼得的亲信。那么那边发生的事情，自然与你无关了。”

　　米罗顺着大巨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城内空地上堆起了木柴。一个长须及地的巫师冲他坏笑，阿列克谢和娜塔莎背靠背捆在一起，即将遭受火刑。

　　“你们是人吗？小孩也不放过！”

　　“呵呵，别激动。我早说过，谈一谈吧…”

　　谈判很快有了结果，双方交换人质。米罗抱着孩子不愿打架，选择离开城塞，踏入茫茫雪地。一夜变故，孩子们吓坏了。阿提拉的人，说他们是女巫的孩子，要杀了敬天，这些话兄妹俩听到，伤心不已。

　　米罗摸摸小孩哭丧的脸。“一个换两个，我们赚了。别在意那些流言，先找个村子，让你们睡一觉吧。”

　　天天都是黑夜，生物钟乱七八糟。孩子疲了，却不敢阖眼，米罗虽是救命恩人，到底不如生身父母。他的到来，毁了平静幸福的生活，可以信任吗？

　　“哥哥，我们这是去哪？我要妈妈，要妈妈…”娜塔莎哭起来，阿列克谢小手指竖到妹妹嘴边，叫她收声，怕惹恼米罗，被遗弃荒野。

　　“我记得，这附近有村子。”米罗低声安慰两人。“你们先在村子里躲一躲，我去找彼得。他是冰之国的领主，得天命，假以时日必能收复领土，叛军成不了气候。”

　　凭借记忆，他找到村庄附近，奇迹般的看不到一丝烟火。这是极夜，没错，人们不怎么离开房屋，但死一半的寂静，却是不应该的。阿列克谢搂住妹妹，安慰她，抹去眼角的泪滴。建筑物轮廓依稀可辨，但为什么，没有人类存在的迹象？

　　米罗觉察到异样，不敢高声喧哗。忽然有什么东西，绊住他的脚。

　　“别过去…”

　　他猛的回头，抓住脚踝，竟然是彼得的手。再一观察，四下里尸横遍野，马匹倒地，雪地布满黑色羽毛。

　　“呱！”

　　地狱鸟埋伏在此，猎捕人类，瞅准时机朝两个小孩扑去。彼得手里有弩，但箭矢射完了，只起到装饰作用。娜塔莎的哭泣，把妖怪引来，小孩皮肉鲜嫩，是喂养幼崽最好的食物。多亏米罗燃烧小宇宙，一手一个击落它们，仓皇逃离之时，顺手拖走了彼得。

　　“你怎么搞的，不要紧吧？”

　　他吸取经验，绝不和这种群居生物正面纠缠。好在它们速度不快，完全可以靠奔跑甩掉。身后啸叫声渐远，这冰天雪地，普通人若没有庇护，不到片刻就会冻死。若狠心抛下，彼得怎么办，他的儿子女儿又怎么办？

　　彼得获救，再多不满，也得道声“谢谢”。“我没事，随从死了。我们准备不充分，这个地区原来没有地狱鸟。”

　　米罗张口就想损他，一个领主当成这样，弟弟反叛，夫人出逃，儿女流离失所，差点被吊起来烧。见过差的，没见过这么差的。

　　“那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彼得闭口不谈他的错误，无论如何，已经这样了。地狱鸟横行冰原掠劫人畜，没有什么比救灾更重要。

　　他初见儿女很是激动，然后怀疑起米罗的动机，碍于颜面不好询问。胸中一股戾气，对此人的憎恨，渐渐增长，又强忍了下去…

　　“这个村子完了，其它的难保无虞。快，我们去克拉钻探井，夫人一定在那里，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会…”

　　“会什么？”

　　米罗反感这副感情绑架的腔调，一听就烦，彼得连忙解释。

　　“你有所不知，奥杰莉娅不是人类，是堕落的女武神，瓦格里，有些事只有她能做到。”

　　“这就是你娶她的理由？”

　　领主被呛，哑口无言，米罗亦没有兴趣知道答案。他感觉到克拉钻探井的方向，有两个小宇宙，一个黑暗的大概是奥杰莉娅，另一个是卡妙。那边一定出了状况，圣斗士体能超常，带三个人行走不成问题，情况再糟，比旷野冻死强。

　　他是光速行动的人物，顷刻之间到达钻探井下方，沿途推开挡道的怪鸟。目的地糟透了，人类守卫全军覆没，黑色羽翼铺天盖地。好在它们目标是村落，人类聚居地，对一两个闯入者不太感冒。

　　“卡妙？”

　　米罗把阿列克谢兄妹交到彼得手里，空出双手应付少量撞到面前的怪鸟。卡妙也看到了他，从控制塔居高临下。两人对决时，冻气中夹了暖风，形成隔热层。卡妙有意放水，米罗自然跑出来，但为什么，会和彼得在一起？正思索，领主扯着嗓门，不要命的呼叫。

　　“夫人！夫人你在里面对不对？你恨我就狠狠的打一顿吧，我不还手。请不要动法阵，那是我毕生的心血啊！”

　　“执迷不悟！”米罗一拳打过去，撩他在雪地里。而一众地狱鸟，被叫声吸引，锁定了他们，特别是小孩子的美味点心。

　　“彼得你混蛋！布鲁格勒沦陷，村落被血洗，你的心血多伟大啊，也不看看都干了些什么！这样下去，整个北极都会被你葬送，成为赫尔的领土！”

　　他指尖挥舞，杀死好几个怪物，奥杰莉娅听到孩子的哭声，怎可能淡定？法阵逆向运行中，裂口正在合拢，仍然有大量地底生物通过，来到人类世界。她奔出控制塔，利爪撕碎低等级同类。这些妖魔只有生物本能，不是一条血脉的，彼此猎杀。

　　空间裂隙封闭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没想到小孩会成为累赘。米罗后悔不迭，说这些太晚，卡妙加入到清理怪物的工作。寒气吹起来，地狱鸟行动迟缓。他不敢过于用力，冻气会波及到彼得的两个小孩，还有关键人物奥杰莉娅。

　　吹散的雪花，和怪物羽毛，迷糊了视线。没人注意的角落，彼得取出怀中最后一支箭，真银箭头淬过萨满的咒语。那支箭对瓦格里致命，他搭上□□，瞄准搏斗中的妻子。

　　王子握着弩，来到湖边，看见一群静静戏水的天鹅。其中一只最优雅的，变化成人类女子，打动了他的心。可惜那不是彼得，彼得会为了一个未经证实的幻想，杀戮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