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BOYS同人-点绛唇》老****瓜

4、【肆】

　　【肆】
　　1.
　　这天晨起，窗外飘起了小雪。已是正月，锦城的冬天不算冷，下雪是件难得的事，于是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出来看热闹。只是这雪太小，积不起，不能堆雪人，也不能打雪仗。

　　“啧，好冷……”王源被外面的笑闹声吵醒，裹在厚厚的被褥里依然觉得有些冷，不禁抱怨了一声。
　　“小爷您醒了？外面下雪了呢。”
　　“下雪了？”小王爷一个鲤鱼打挺，兴奋地掀开被子就跳起来往床边跑，也顾不得冷了，“真的真的？我说怎么外面这么吵呢。”
　　“哎，您当心着凉了！”侍女拿过一件皮草赶忙给他披上。

　　王源已经推开了窗户，外面的确飘着纯白无暇的雪，小片小片的，秀美万分：“瑞雪兆丰年，真是个好兆头呀！你说是吧，以稀？”

　　“小爷，以稀姐姐出门了，奴婢是玲珑。”

　　醒来时昏昏沉沉，一时竟没注意身旁伺候的人不是以稀。王源愣了一下，定睛一看，确实是玲珑。玲珑是王源拨去服侍以稀的，也帮着以稀伺候自己。

　　“以稀呢？”小王爷茫然地望着玲珑，问道，“她去哪里了？”
　　“小爷真是贵人多忘事，”玲珑忍俊不禁道，“您先别紧张！以稀姐姐去千林山上的鸿福寺去了。”
　　“噢，对，想起来了。”

　　这是璟亲王给以稀的特权，每年有那么几天可以去山上的佛寺看望她的生母。过大年以前，也允许以稀给生母带些年货以尽孝心。

　　“以稀姐姐本是想着在小爷睡醒前就赶回来的，谁知小爷竟这么早醒了。”玲珑笑道，“真是苦了姐姐，天不亮就出发了。”
　　“唉，真是！”王源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发，“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明知我见不着她着急，还偏偏这样。等我起了，一起去不成么？”
　　“成成成！”玲珑安慰道，“我的小王爷，您当然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可我们姐姐也是明事理的人啊！让您送她去陪她去，这怎么妥呢？”
　　“成什么成？不成！”王源不悦地砸了咂嘴，吩咐道，“玲珑，快替我洗漱更衣，叫人备辆车，我要去接她。你跟我一起，快点——”
　　“小、小爷，您当真？”
　　“什么时候假过了？快！她肯定还在寺里，现在出门能赶上。”
　　“是、是！”

　　拿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玲珑一边感慨着这两人当真是感情深厚，一边手脚麻利地帮王源穿戴梳头，然后跟着他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玲珑也高兴，这样出门的机会甚少，她想都没想就兴冲冲跟着小王爷走了。临近新岁，街上必定有许多好看好玩的，她也能长长见识了！往常王源都只带以稀，她只有在原地等待的份，哪能随心所欲地逛呢？今天说不定就有这样的机会。

　　2.
　　正张罗着马车，王源却被璟亲王拦下了。

　　“源儿，这是要往哪儿去？”璟亲王已经换好了一身外出的正装，整装待发。
　　“父亲——儿子给父亲请安。”王源乖巧地向他行过礼，答道，“儿子只是想出去走走，马上就除夕了，上集市买点年货去。”前不久刚被提点过，所以小王爷决定巧妙地避而不谈以稀的事。至于买年货，家中有专门负责才卖的人，他只是去看看热闹。不过这样的说法也算是万无一失，滴水不漏。
　　“噢，那别忙活了。中午随我一同赴宴去。昨日回来晚了，没来得及和你说。”
　　“赴宴？”王源愣了一下，他对此事毫无准备。
　　“别问那么多了，快去更衣。”璟亲王瞟了一眼王源身边那个低眉顺目的侍女，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玲珑，伺候小王爷更衣，记得要打扮得隆重些。”

　　璟亲王设宴在锦城最出名的酒楼陶然居，包了最大最豪华的雅间却没请太多宾客，不过是与他交好的宋岩宋将军与宋将军夫人和的千金宋云浅。到了地方璟亲王才告诉王源这次宴席的目的——相亲。陶然居的装潢十分雅致，可与宫廷楼阁相提并论，所以自然也得璟王爷青睐，时常阔绰地一掷千金。这里不仅环境幽雅，厨子也烧得一手好菜，更别说陶然居养的歌伎舞伎也是一等一的，到这里宴客绝对面子里子一个不落。小王爷从小就随父亲在这里进出，自然惯了陶然居的口味，许久不吃还难免会有些馋，因此，王源一个人时也来，有时带以稀一起来。父子二人一进门，小二们都即刻堆着笑脸迎了上来，寒暄的寒暄，奉茶的奉茶，引路的引路，贵客一到，他们的上前也少不了。

　　宋云浅是福晋崔氏最看好的儿媳人选。宋云浅从小便耳濡目染随父亲习武，性格豪爽活泼，练就了一身好功夫，绝对算得上女中豪杰，锦城内外也是小有名气。她的容貌家世也是数一数二的，若论门当户对，宋云浅绝对够得上璟王府的门楣。

　　王源的情绪倒也没什么波动，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年满十四岁以来，已经陆陆续续见过了几位大家闺秀，今后要在其中挑选未来的妻妾的。他心里有数。初次见面的宴席设在中午，是考虑到宋云浅一个闺中女儿，入夜了不便抛头露面。

　　“哎呀，王爷久等了！”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宋岩那洪钟般的声音传了进来。
　　宋将军携女儿进来，鞠躬作揖乐呵呵地与璟亲王互相问好。宋云浅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襦裙，明快耀眼，笑容一点也不似个闺中女儿那样收敛，灿烂而活泼。

　　“见过璟王爷，见过小爷——”宋云浅福了一福，却被宋岩在旁边瞪了一眼。璟亲王见了，连忙摆手示意他不用拘礼。不论是以爵位还是品阶，宋家对璟亲王都是该行大礼的。
　　“久仰宋大小姐芳名，宋大小姐果真是女中豪杰，百闻不如一见啊！”王源微微一牵嘴角，笑盈盈地看着对方，既客气得体，又亲切大方。
　　“你就是王源么？”宋云浅扬了扬下巴，开门见山地说道，“咱们的亲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定的，你要能打得赢我才能娶我！”

　　3．
　　“云浅，休得无礼！”宋岩厉声喝道，又朝璟亲王鞠了一躬，“请王爷莫要见怪，小女家教不周，让大家看笑话了。”

　　云浅撇了撇嘴，有些沮丧地垂下头，悻悻入席。
　　璟亲王吩咐人传菜，很快，一桌佳肴美酒便上齐了。宋云浅芳龄十五，比王源略小一岁，心性还是个十足的孩子。除了按照规矩向长辈敬酒以外，席间两人也无过多交集，似乎对相亲一事并没有什么兴趣。宋云浅不愧是将军的千金，虎父无犬女，她喝起酒来也是无比豪爽，没有小女儿家的故作姿态，倒让王源对她平添了些好感。

　　用完膳后，璟亲王和宋岩借口要谈公事，让两个孩子出去回避。
　　“什么啊，出来打牙祭还得谈公事？”宋云浅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王源在旁边忍俊不禁，她斜了他一眼，问道，“笑什么呀？”
　　“嗯，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还蛮可爱的。”王源轻轻咳了一声止住笑，唇角依旧留有温柔和煦的笑意。她一定是被宋将军好好呵护着长大的吧，这样的不谙世事。这还不明显么？把他俩支出去不就为了让他们有独处的机会，好互相了解吗？毕竟，此席意在相亲。

　　“我们去运河边走走吧。”王源提议道。

　　已是寒冬腊月了，河边也没什么花草树木可看，两人只是漫无目的地散着步，王源并没有和她多聊的打算。走着走着，宋云浅还惦记着之前说的“比武招亲”，于是，趁王源不备，忽然发起了进攻——一个漂亮的转身晃到他身前，眼神自信而犀利，摆出的手刀的架势宜十分标准漂亮——

　　她的身手自然是不赖，不过王源日日习武，更不是吃素的。她这一招，可谓破绽百出。王源轻盈地向后闪躲，脚下马步扎稳，顺势抓住宋云浅的手臂，借力一拉，将她紧紧箍在了怀里使她动弹不得。云浅奋力挣扎，怎奈女子若论蛮力，始终不及男子。她的心脏砰砰撞着胸腔，却不是因为快速动作，而是……一些……不甚明了的情愫造成的。

　　宋云浅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近男子，还好冬日的衣物厚重，不然若是接触到肌肤，还不知道会怎样羞人呢。眼前的少年眼睛圆圆的，面目和善而漂亮，看起来像有着长长睫毛的小鹿一般，温润而谦和；身形清软，却不曾想身手竟是如此矫健。宋云浅还以为这位小王爷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奶油小生，只会些诗书文骚，原来武功这样高强。

　　她的一招一式颇有气势，却缺少实战的经验。这一点，王源一目了然。

　　“怎样，宋大小姐，小爷有资格娶你吗？”
　　王源的唇角弯成好看的弧度，语气轻松，却不轻佻。

　　4.
　　宋云浅红着脸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默认，挣脱了王源的怀抱在一旁整理着自己的衣装。胜败乃兵家常事，愿赌服输。宋云浅没有异议。只是心跳的速度依旧没有变缓，强烈地撞击令她心慌意乱。

　　“不过我已经有心上人了。”王源兀自往前踱着步，并没有等她，“所以要是宋大小姐不介意，咱们倒是可以了了长辈们的心愿。”
　　“……”云浅不知此话到底何意，只沉默着没有言语。
　　“宋大小姐应该知晓长辈的意思，我们两家只是出于利益目的的联姻罢了——”他逍遥自在地说着，直截了当地戳破了她的单纯与无知，“所以呢，为了家族，我愿意娶你，但你只能居侧福晋之位。”

　　宋云浅只觉得方才还滚烫的脸颊霎时又冷了下来，一阵冷一阵热地不停交替，好不难堪。芳心暗许还不过须臾，就被这样浇了一盆凉水。

　　王源之前也见过长辈推荐的其他千金，比如被誉为锦城四大才女之一的大学士之女柳裳卿，她也倾心于王源的才华与学识，只是她那文人墨客的清高孤傲让她无法接受三妻四妾的家庭生活。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愿为了家族荣辱而嫁与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貌合神离，草草一生。所以小王爷也并不看好她，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个愿意同他一起演戏的、又能令父母家族满意的女人。还有一位，王源倒是钟意——那便是富商之女何裕。龙生龙凤生凤，商人的孩子，天生对钱就很是敏感在意。何裕自然也是，愿意和王源共结连理互帮互助，但不谈情意，只谈利益。官商一旦勾结，璟亲王又是盐使，往后的油水还会少么？何裕正是看重了这一点。然而，她的出生却是富而不贵，配一个亲王，还差了那么一截儿。

　　“我……我难道配不上福晋之位么？”宋云浅自问家世荣耀，自己也万里挑一，怎么到了王府却只能屈居侧福晋之位呢？她脖子一梗，稚气为脱地噘着嘴问道。
　　“那倒不是，”王源笑了笑，解释道，“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啊，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福晋之位，一定是属于她的。毕竟正妻只能有一位，我这一生的爱，也只够给一个人。”

　　“她是谁？”宋云浅不依不饶地追问。
　　“这个嘛，你嫁进我们王府后就会知道了。”他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