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暮》梦猫人Maria

10、第十章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一点点向我吐露事实，我一点点给予他信任——

　　最近的一场月考，凌雪拿了全班第十一名，“杨玘旻，我不开心。这次考试砸了，砸得碎碎的，呜呜……肯定是最近太忙，又想太多，没有好好复习，我要发奋图强，以后不要拿血族的事情烦我。”

　　杨玘旻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考试失利的人，“殿下，您饿了么？”

　　“不必了，我还不饿。你还是找点别的事情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吧。”虽然咬他会让她心情变好，但是凌雪实在不想太辛苦他了。因为从另一个灵魂那里知道了他在被吸血后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也就不好意思太频繁地饮他的血了。

　　“凌雪殿下，四骑士已经召集完毕，您是否现在就要见他们。”

　　“嗯嗯，让他们过来吧。”

　　“是。”殿下她，大约会很喜欢他们吧，毕竟，他们能力卓越，对她的帮助很大。

　　凌雪端起架子，正正经经地坐好等他们进来。四位骑士一齐俯首，动作整齐划一，异口同声:“参见公主殿下！”

　　“平身。”凌雪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才看向他们。不得不说，血族出美男，这几个都是一等一的好容貌，而且，某人很有些脸熟啊。“你们分别是什么名字？在人类中是什么身份？”

　　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凌雪的状况，也不惊讶于她问他们的名字，一一回答，“属下白泽，医生。”

　　“属下帝江，歌手、演员。”

　　“属下庆忌，宠物店长。”

　　“属下烛龙，开夜店、酒吧。”

　　他们都以神兽命名，从他们说话的顺序就知道他们在等级森严的血族中的身份地位，从他们的职业大约可以知道他们所司何职，有何能力。

　　“你们从前在我座下都负责什么？”

　　“属下白泽，负责殿下的饮食起居。”

　　“属下帝江，负责殿下的行程安排。”

　　“属下庆忌，负责帮殿下处理猎物。”

　　“属下烛龙，负责为殿下收集情报。”

　　果然，同凌雪所想的并没什么差别。不过，凌雪这一时半会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嗯，本宫今日召你们来并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许久不见有些想念你们。”正要说又觉得自己太作，既然是想念的人哪里会忘了人家曾经为自己做过什么，更甚至是忘了人家的名字。于是便说:“我现在的状况你们可晓得？”

　　白泽上前一步，说:“凌月殿下有言，公主殿下化身凡人，意欲体验人类疾苦，因不想被我等保护得太过严实方才不愿意我等追随，自顾销声匿迹于血族。我等只得四散于人类中，静候公主殿下佳音。”

　　帝江上前一步，接了他的话，“前怀王世子承公主恩，虽曾背叛凌月殿下，除此之外却未曾逆公主之意，是故我等信他知公主信息前来。”

　　庆忌上前一步，总算是正式回应了她的问题，“如今殿下的灵魂有一分为二的现象，如今这个灵魂只知人类中事，不知血族中事。但您的两个灵魂已经渐趋融合，殿下会逐渐想起往事，重返血族。”

　　烛龙上前一步，跪下了，“属下主管情报收集，却未能早日寻到公主，害公主在人类中受苦了。”

　　看着他们都红了眼睛，凌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都是些忠心耿耿的，另一个灵魂如此幸福，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另一个灵魂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那我把他们交给你处置吧。’

　　凌雪站起来，虚扶起烛龙，对他们说:“你们仍记得本宫，本宫很感动。如今的本宫己不再是当年的凌雪殿下了，不再是血族第一美人，不再是法力高深莫测的公主，尔等可还愿意追随？”

　　“我等誓死追随殿下！”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本宫如今这柔弱的凡人躯体与灵魂就拜托你们了。”

　　“我等定不负公主所托！”

　　只是，忠诚可不是说说而已。凌雪用指甲往手心上一划，鲜血涌出来，他们的眼睛顿时泛出嗜血的光，却没有一个敢扑上来。在血族，贵族的血是提升境界的良药，更何况是纯血种的公主殿下了。“多年没有喂你们了，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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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退众人，凌雪摊在椅子上，一次性喂四个吸血鬼，她现在失血过多，有些昏昏沉沉，“玘旻，本宫乏了。”

　　果然是公主殿下！“殿下，是否需要……”公主已经很久没有喝他的血了。

　　凌雪捏着他的脸，他的话又咽回去了。“不要揣测本宫的心思。”

　　“是。”公主的心思如海一般深，他哪里能揣测得到呢。

　　醒来后，她在杨玘旻怀里，却没有动一动手指的力气，凌雪缓缓问他:“见到她了，开心么？”

　　“自然是高兴的，凌雪殿下是我忠诚的人。”

　　“你对她，是和那四位骑士一样的忠诚和敬畏。那么，我呢？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我只是她的影子么？承载她高贵灵魂的破败身体么？

　　他沉默了许久，想出了一个也许能够给她一点点宽慰的答案，才认真地回答，“凌雪，是我无以回报的爱人。”

　　“是么？”凌雪闭上眼睛，窝在他怀里。无以回报的爱人呵~

　　四骑士回归，杨玘旻便渐渐淡出了凌雪的生活，也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见面的次数渐渐少了。便是凌月也少有出现了，或者，他太忙，毕竟皇室之人自是有不少事情需要做的。他偶尔来一次，只是呆在暗处，神情恍惚地看她一会儿便离开。

　　白泽生性稳重，不喜欢三心二意，特地辞去了医院的工作，悉心调理着凌雪的身体；帝江是凌雪喜欢的古风歌手，接戏不多，但素日里很忙，因此凌雪让他就这么忙着，只要偶尔能够通一下话，听他为她一人唱歌便足矣；庆忌的宠物店凌雪倒是经常会抽空去一趟，因着她喜欢那些小巧可爱的生物，庆忌表示很庆幸自己选了这个职业；烛龙是个很热情的，可惜凌雪是不可能去光顾他的店的，是以他时不时就要来找她哭诉一些事情，让凌雪给他想想办法。

　　除了学习，凌雪的时间几乎被他们填满。两个灵魂轮流操控着这身体，让这本就不甚好的身躯愈加疲惫了。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啊，是什么哩？

　　还有几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凌雪的心思居然从复习考试中脱离出来。她整节课都幽幽的看着杨玘旻。下课，他又匆匆要离开，我拉住他，“杨老师，我有事情想向您请教。”

　　他叹一口气，无奈地说:“请到我办公室来。”

　　“杨玘旻，你为什么要躲开我！”

　　“殿下，我就在您身边，明明是您已经不需要我了吧。”您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又何必死皮赖脸地往您跟前凑呢。

　　确实，有四骑士在，凌雪便不像之前那样事事找他吐槽，更不需要他的血液了。因为要期末了，她想要好好复习，公司的事情被她彻底丢开了，也就造成了他的忙碌。如此，他们见面的次数只要数一下他上了几节课便是。凌雪心中微叹，“我怎么会不需要你呢？每日见着你我才心安啊。”

　　“殿下是真心的么？”

　　“自然是真心的。对了，玘旻，我好像忘了什么，你可知道？”

　　“您之前让夜去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见您最近忙，我让他晚些再禀告。”

　　凌雪反应了一会才想起当初是派夜去查那乞儿的事情来着。“你说吧，这事儿我想还是尽快处理的好。”

　　“昨天早上他们又有一批货运到，夜一个人盯不过来，而且他毕竟是杀手，干不贯盯人的事情，我便派了黑岩去。”

　　“黑岩？”他之前可从没有提起过这个人。

　　“是我早前的属下，如今凌月殿下撤了对我的通缉令，他才光明正大回到我身边。”这话说的是那个叫黑岩的家伙是信得过的，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人。

　　呀，搞错重点了！“那一批孩子一共有几个，可还安好？”

　　“还未可知。”

　　连这都不知道，果然把夜换回来是对的。“那之前我看到的那个孩子呢？”

　　“死了，我杀的。”

　　我退后一步，“你！你怎么可以！他如此可怜，你怎么下得了手？”那个孩子，居然是死在了他手上。

　　他没有解释，看着我的眼中是一抹失望之色。我跑回教室，趴在桌子上，眼泪默默掉下来。

　　——你此刻是否也在笑我太软弱？

　　——你介意的真的是那个乞儿的死活么？

　　——呵呵，是了，明明是我自己觉得那孩子死去会更好些，省得受这世间疾苦。他是知晓了我的心意才去杀他的，却平白无故受了我的责备。

　　——你难过的是他杀了人，沾染了血，却还能够平淡地说于你听。

　　——你果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只是因为我也是如此想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