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暮》梦猫人Maria

9、第九章

　　阳光依旧颇为明媚，凌雪同约好的猫咪和阿怡一起去了西湖。因着恰好是周末，人实在不少，也不晓得来这景区究竟是看景还是看人了。几人都没有带水，一路搭公交到景区门口已然是渴了，是以她们打算在进景区前去买瓶水，却没有找着店铺。

　　“那边好像是个市场，应该有买矿泉水的，去么？”凌雪提议道。她之前是来过这儿的，虽然记不太清楚了。

　　于是她们就进了市场。市场是名副其实的，鲜果蔬菜，各种海鲜肉类可谓应有尽有。然而，就是没见着矿泉水~

　　“哇！有蛇！”猫咪惊叫。

　　凌雪顺着她的视线可过去，见到几条网纹蟒，可不止有蛇呢，还有狸子、野猪、豪猪……“都是野生动物吧，身上都有伤呢。”

　　“你不会想买一只什么回去吧？”许是凌雪语气不太对劲，阿怡才有了这一问。她们都是知道凌雪喜欢各种动物的，从前也玩过蛇，是怕她一时脑热买只蛇来玩吧。

　　“都是些半死不活的，我没有兴趣。而且，它们并不可爱。”更重要的其实是，血腥味实在刺激到了凌雪，她便尽快拉她们走了。

　　终于在一个小卖铺里买了水，一行三人便去了景区。绿树花灯，白桥碧水，六角宝塔，人海茫茫，这四个词便可大致概括这景区所有景致了。

　　走了不一会，阿怡提议:“我们去划船吧！”

　　猫咪是欣然答应了。

　　听她们如此说，凌雪知道机会来了。正想着要是不是借口去洗手间，跟凌月见一面，免得他又闹腾。“不了，我怕水。”

　　“划船又不是游泳，何况还有救生衣呢。”

　　凌雪的借口被消除了，她只能说:“我不想去。”

　　“你自己一个在岸上我怕你给人拐走卖了。”

　　“安啦，我哪里那么容易丢！”

　　她们各给了凌雪个白眼，好吧，她以前似乎好像也许是丢过~不过也不是被拐走了，就是看见了只可爱的猫追了去嘛！

　　最后的结果还是她们划船，凌雪在岸上慢慢走。哪里人少往哪里走，不过，根本没有哪里人少的嘛！呃，又不是私会情郎，干什么要避开人群咧。话说，怎么才能联系凌月啊？

　　一个人悠哉悠哉的看着花灯，朝一个方向缓缓而行，举着手机拍拍照，凌雪心里倒是已经习惯了的在人群中的孤独，虽然，并不喜欢。

　　“姐姐。”正在茫茫人海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熟悉的小屁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难不成是心灵感应？凌雪转身，给了他一个会心的微笑，“月儿，你来了。”

　　“姐姐。”他捧起一条蛇，“姐姐可喜欢？”

　　人类的凌雪倒是挺喜欢蛇肉~-_-||“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望了那些动物好一会儿，所以我就把它们都买下了。骁正在处理。”

　　没错，他一直跟着凌雪，见她对那些野生动物起了怜惜之心，便买下了它们。不过，此风不可长。“你可知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你买了它们，得意的便是那些狩猎者和贩子了。”

　　嗯，在姐姐心里伤害动物是不可饶恕的么。“那，我派人去把那些姐姐讨厌的狩猎者和动物贩卖者杀了如何？”

　　孩子，你是从哪里得出我讨厌他们的结论的？就算本姑娘确实看他们不顺眼，也不至于宰了他们吧。凌雪心里吐槽，却还是淡定地说:“不必，他们自有人类的法则约束，这种事血族不应该随意插手。至于那些动物，既然已经买下了就帮它们治疗一番再放归野外便是。”

　　“嗯嗯，那就听姐姐的。”凌月把那蟒蛇收入口袋，也不知道他那小小的口袋是什么做的，许是件法器，竟把一条一米多的蛇给收进去了。

　　走了一会儿，两人在西湖边寻了个位置歇下，有个衣衫褴褛的人过来乞讨。凌月看看姐姐，她摇摇头，又对那流浪汉摇摇手就拉着凌月离开了。四肢健全的中年人，就算是没有任何学历，卖力气也是可以的，何必做这抛弃自尊的事情，血族可是一贯唾弃没有能力的人的。

　　那人可能是看这不过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小孩子，便又跟上来，也不知道有什么企图。凌月把一只‘蜥蜴’递给他，那人随手接了，才发觉是活物，甩手把它丢湖里了。凌雪见着那‘蜥蜴’游走了，方才知道那根本就是条鳄鱼。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呵。也不知道他哪里整的小鳄鱼，硬是把那流浪汉吓跑了。

　　想起凌雪方才的眼神，凌月回过头来问她:“姐姐怎么看待那些乞讨者？”

　　“乞讨者分很多种，如刚刚那人，四肢健全，心智也没有什么问题，明明可以去找工作却要乞讨，企图靠他人的同情施舍度日的，那便是这社会的蛀虫；若是有一技之长出来卖艺的，倒也算是保有了自尊；若是……”凌雪指向西湖外围那些个装得极其可怜的残疾人，“那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手机铃声响起，是猫咪和阿怡回了岸上在找她，“凌雪，你在哪里，发定位给我们。”

　　“我在白桥这边，你们过来吧。”凌雪挂了电话，对凌月说:“月儿，你可不许轻举妄动，处理人类的事情还是多来与我商量吧。”

　　“嗯嗯。”凌雪单想着他容易冲动伤人，却不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拿这来找她，叫她实在不胜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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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她们寻到白桥边上时天空已布了不少乌云，桥还未走过便有丝丝细雨飘飘洒洒落到身上。细雨蒙蒙，三人挤在一把伞下倒是挺愉快，她们友谊的小船漂了这么些年，委实是结实的，便是相互间有几句话过分了，大家都不怎么放心上。而尊重、信任与宽容便是前进的浆了。

　　离开的那条路实在是毁了凌雪的好心情。桥那边是个寺庙，看起来香火鼎盛的，那香灰堆成了几座小山。不可避免的，出口处摆着许许多多卖元宝蜡烛的摊子。呛人的烟雾缭绕间有可怖的哭声传来，顺着那声音望去，是一个只有半大的孩子，他被遮在在几把破旧不堪的雨伞下，挥舞着手臂大声哭嚎，身前摆着一个压着石头的盘子，上面大约是好心人给一些零散的钱币。走近一看，他只有上半身，手臂上有不少伤痕，恐怕身上的也不会少，他的眼睛似乎被戳瞎了，听他那样模糊的发音，恐怕他的舌头也已经被残忍拔了去。（这是完全真实的事情，本宝宝亲眼所见，至今心有余悸）加快步子赶紧离开，因为实在是吓人，一时间把几人的本来就不甚泛滥的同情心都吓跑了。

　　出来后的那条人行道摆了好多的算命摊子，尽是些白发苍苍长须苒苒的老人家，好像这模样就是仙风道骨的得道者似的。因为怕被拉住，凌雪她们也便匆匆走过去。

　　雨越发大起来，猫咪打开了她自己带的雨伞。公交车一直不来，凌雪因为没有睡午觉打着呵欠，慵懒地靠在阿怡身上，想着刚刚那个孩子，果真是，活着还不如死去呢。

　　阴差阳错的，猫咪在凌雪和阿怡准备去下一站搭车时没有跟上来，反而是先一步上了公交车。凄风冷雨中，过了许多辆公交车，却没有一辆是凌雪等的。凌雪的家比较远，不过总要路过同一个村子的。因为反应过来阿怡没有带伞，她决定先送她回家。

　　公交车上，阿怡说:“其实我可以自己跑回家的。”

　　“得啦，你又没有带雨伞，你家离车站这么远，回到家肯定湿透透了，看，雨又下大了。”凌雪这人吧，一贯重情义，哪里有看着朋友遭罪能帮还不帮忙的道理，自是把她安全送到家门口，自己倒是不可避免的湿了大半个身子。

　　“喂，老爹诶，来接我呗，你女儿我搭不到回家的车，如今就快被雨淋成落汤喵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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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秋！”淋雨湿了衣服鞋子的凌雪姑娘光荣的感冒了，伴随着，鼻炎也犯了。

　　“姐姐，你还好吧？”凌月表示吸血鬼不会生病，是以看着姐姐难受的样子格外气急败坏，恨不得替她受了这场病。

　　这娃娃还是可以很可爱的。“我没事儿。月儿，你不要担心，过些日子我便好了。”

　　“人类果真是太脆弱了！呃，姐姐，我并非是故意说你的……姐姐，你用我的血治病吧。”

　　“打住，你自个儿的身体也不见得就很好，你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我要休息了。”所以，快别烦本姑娘了。

　　“嗯，姐姐好好休息，月儿明天再来。”

　　送走了凌月，凌雪拿出通讯器唤了夜一声，他凭空出现，“殿下有何吩咐？”

　　“今天看见的那个乞讨的孩子，去查。我要好好教训那些凶残的人贩子。”

　　“是。”

　　夜才离去，转个身杨玘旻就出现了，“殿下为何不让凌月殿下的人去查？”

　　“你不是一贯了解我的心思么，说说看，我不让他派人的原因。”

　　“凌月殿下向来冲动，让您不高兴的人他一定毫不犹豫就要杀掉。可是解决了面上的，暗地里的那些就不容易找到了。那么，就不能够放长线钓大鱼了。”其实，还有一点或许是更重要的，她是不愿意见凌月殿下沾染了更多戾气吧。

　　凌雪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这脑子怎么就想这么多呢？她不过是决定不要让小孩子太残忍罢了。罢了，“果然，知我者，玘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