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0、第七十章 ...

  •   魔物攻击帝都一事,因了总司局和魔法院的迅速反应,才将损失控制在城外,皇帝特地为此嘉奖了总司局和魔法院。从前,人们只知道皇帝为他最喜欢的妃后特设了一个总司局,权力之大,前所未有,但从来不知总司局是干嘛的。至此,总司局才算进入平常人的视线。听说我这个总事大人就是理事司的创立者,工匠村也是由我提议建立的,人们有种恍然大悟之感:哦,原来是她!难怪这些年魔法师听话了许多,也只有她才能做到这点了。
      心不在焉地听着街上的人谈论我,谈论总司局及对攻击帝都的魔物那场战役。忽听谦离笑出声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谦离脸上也不知是嘲弄还是得意,“被人神化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
      我无奈地摇头,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召唤师迟迟没有下落,帝都的危机算不上解除了,微明的病时好时坏,开春至今,总司局事务繁多,魔法院的改革停滞不前,任何一件事都能让我烦心不已。现在的帝都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模样,那场战役已变成人们口中可以炫耀这座城市有多么强大的资本。好像所有人都在笑,只有我笑不起来。
      谦离拉住我的衣袖,哄小孩般的语调:“怎么了?是你说让我陪你到街上转转散散心的,真出来了却给我一副苦瓜脸。”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抱歉了,谦离。”
      “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我知道你担心微明,今天好不容易有空,怎么不去看他却拉我出来闲逛?”
      我叹了一声,“我不知道。”心里是微微的疼,微明的病才是最让我烦心的。我担心他,却宁可在街上瞎转,也不愿多去看他,为什么?是因为那里逼仄的空间,挥之不去的药味?还是因为清竹的哀愁,绝望,总也抹不干的泪水,和动不动就爆发的坏脾气?或者是因为我的无能为力,那里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我面对这种状况我多么无力。
      最终我还是去看望了他们,又是一场强自镇定,强作笑颜。面对清竹的埋怨我只能一笑置之,不厌其烦地解释和道歉。出门后,谦离说:“你现在可越来越像他们的孝顺女儿了。”
      我苦笑道:“我真希望这个福分能一直持续下去。”只要能保住微明的性命,多难的事我都愿意去做,可我真的无处着力啊。
      外人看起来,总司局和旗下的部门又恢复了寻常,每天都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只有我们知道,这表面的平静下汹涌着什么样的暗流。我既希望这座城市再也不必承受那种恐惧,又希望召唤师再度出手,因为只有这样,派出去的人才有可能找到他,永除后患。自我失忆至今,总司局和魔法院一起经历了许多事,不管从前是什么样的,现在总司局和魔法院可谓是上下一心,看来这召唤师带来的也不仅仅是麻烦,还有这么个好处。
      我的乐观没能持续多久。数日后的一天上午,正是下朝的时候,我和同僚们正走出大殿。大殿是整个王城的至高点,建立在三层高台,九十九级玉阶之上。每次从大殿出来,辽阔的天幕下,帝都繁华的屋脊远远的铺陈开来,仿佛万物都拜伏在脚下,仿佛所站之处是世界之巅,一种自豪感油然而升。今天,才出大殿,便听见一阵刺耳的号角声,是战号,层层递进,迅速传遍帝都。大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心中一紧:来了!召唤师终于动手了!这是约好的暗号,一旦风系法师发现有异,吹响战号,魔法师便按照约定的步骤行动。
      忽然,有人尖叫道:“看天上!”
      天上有什么?一片红云,翻滚着,涌动着往帝都来了,那是什么?战号愈急,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双拳,不管那是什么,都必须将它们挡在帝都之外。眼看那片红云越来越近,已逼近帝都,传说中的最高防御却无声无息,只有战号在徒劳地响着。甲胄声动,皇宫禁卫已出现在王城墙上。
      我心中急躁,却无可奈何,为着今日这种状况,总司局和魔法院准备了一个多月,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状况都不是我一人之力能挽救的。看着那片红云越来越清晰,已清楚地看见组成红云的是大批怪异的鸟儿,长嘴,头上有角,一对蝙蝠般的翅膀,像变异版的翼龙。尖利的鸣叫声,将战号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了,还未进城,那繁杂恐怖的声音就笼罩着整个帝都。人们惊慌起来,连向来波澜不惊优越至极的宫娥内侍们都惊慌失措,奔走哀嚎。
      倏忽间,大地微微的震颤起来,似乎有气流上升之感,但这么坚实的土地,怎么可能有气流上升呢?远远的帝都城墙上升腾起一层泡沫般的屏障,轻盈,通透,似乎随时可能像肥皂泡一样,一碰就会碎裂。见到这层光华的时候我还愣了一下,不知这是什么。待到红云撞击在泡沫上,却像撞在坚实的墙上一般,哀嚎着坠落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是最高防御!
      可惜,这最高防御撑开得晚了一些,已有二三十只怪鸟进入帝都了。如今这些怪鸟在帝都上空盘旋,不时俯冲而下,街上一片混乱,尖叫连连。更有数只往王城方向来了,同僚们原本还强作镇定,毕竟,我们现在身处帝国的核心,是最安全的地方。看到禁卫们飞蝗般的羽箭打在巨鸟身上像打在铁块身上的时候,其中一些人竟然软倒在地。
      我愣住了,怎么这些魔物个个都是皮糙肉厚刀枪不入的?正在此时,天上飞来几个人,是风系法师带着几位法师赶来了。法师们各出奇招对付那几只冲入王城的怪鸟,怪鸟受到牵制,和魔法师们缠斗不休,一时间,半个王城飞沙走石,不少房屋被损毁。我忙提醒众人入大殿躲避,自己却迎了出去,这一场灾难,不知又要折损多少人手,伤害多少无辜,我想看着,也只能看着了。意识到我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插进肉里时,我忙松开,舒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心中的忿恨和不甘压了下去。每到需要用到力量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手腕上那金色的印记是怎么来的,脑子被忿恨搅合得一片混乱。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是皇帝,他还穿着端重的朝服,峨冠博带,腰间繁复的佩饰随风摆动。他凝眉看着前方,眸色深沉,我喉咙发干,不知他这般举止是福是祸。他忽然一摆袖,身旁的内侍适时奉上一张弓,铁胎长弓,通体乌黑,并无特别之处,只微微的散发着暗紫色的幽光,料想并非寻常材质。内侍又奉上一支羽箭,那箭却是黄金箭头,我还在想皇上凑什么热闹?这种箭平时拿出来炫富也就算了,麻雀都打不死还想打死魔物?
      一念未了,只见他满拉长弓,箭尖寒光清锐,一如他眼中的反光。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去,金色的箭头拖着黑色的气流……等等,为什么是黑色的?
      羽箭没入一只怪鸟的身体,怪鸟哀嚎着坠地,挣扎了一会再也不动了。这一下别说是我,那几位魔法师也愣住了。皇帝又伸手要了一支箭。
      几箭后,闯入王城的怪鸟全部变成死鸟,那一刻我对皇帝崇拜得无以复加。
      幸亏有五元结界,闯入帝都的怪鸟虽难对付,终究还是被杀死了。城外怪鸟虽多,但有夏梦寒带着大部分的三阶精英料理,从早至晚,杀得城外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怪鸟受挫,却前赴后继,无一退缩,仿佛前来赴死是一个不可抗拒的任务。这场战斗持续到四更时分,整个帝都灯火通明,人们都到街上或屋顶上,观看这难得一见的景象。天空中交织变幻着各色的魔法之光,星月都黯然失色。当最后一只怪鸟哀鸣着坠地的时候,帝都轰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经久不熄。涯之国立国三千余年,其间大小战役无数,但从前功是将士的功,过是将士的过,魔法师的存在似乎是谁也不愿触碰的丑恶,无论成败,都不愿提及。而今,满城的欢呼,毫不吝啬地给予,许多人还高呼着魔法院万岁。回眸看一身血污的魔法师们,他们也为这番情景惊呆了,不知该如何反应,随即,有些羞赧又有些骄傲地笑了起来。
      经此一役,清梦消耗过甚,瘫软在地,我扶她起来,见她面容憔悴,双目黯淡,全身哆嗦,忙让人送她回去。清梦风烛之身,本该安享晚年,若当初伊琳没有做那件事,今日站在这里接受欢呼和崇敬的应该是她。
      理事司着人清理了三天,才将城外的怪鸟尸体清理干净,但那股腥臭的血腥味却像糊住了整个帝都,直至十日后,一场暴雨才将它冲刷干净。就算是令人作呕的臭味也阻挡不了帝都人的骄傲和欢喜,一边收拾着被损坏的房舍,一边就忙着庆祝,庆祝这一场灾难过去。
      帝都人,是从来都不缺享乐的理由。这座城市繁荣得足以傲视天下,初到这座城市的人很容易被这座城市迷惑,它是这般的热情,大度,快乐和荣耀包围着它。路上见到的所有的人都在笑,无论贫富,就像没有任何的苦难能在此驻足。
      浮华背后有多少隐痛,多少烂疮在侵蚀这个国度,它不清楚,它只要保持着这份天真虚浮的欢乐就够了。
      我将帘子放下,收回了视线。对面那美丽冷峻的女子慢启朱唇,分明是想讨好的,听在我耳中却讨厌的紧。
      “大人不高兴?”
      我闭上眼睛,轻声道:“只是累了。”累得连讨厌都不愿表露出来。今日皇帝嘉奖了十日前那场战役中有功之人,在文武百官面前论功行赏,总司局和魔法院倍感荣耀。总司局擅自作出的启用最高防御的决定皇帝不予追究。听着那些墙头草,马屁精一个劲儿地夸我如此决定如何的英明神武,我不耐至极,却也不得不假意谦逊一番。
      下朝后,夏梦寒与我一同出来,问起微明的病,说自己会些偏门奇术,愿意去试试。她清楚的很,现在的我对这种提议是不会拒绝的。再说,她说的确是实情,我手上的金色印记就是铁证。
      微明还在熟睡,听清竹说自那日怪鸟袭击帝都开始,他就没有醒过,安稳得吓人,清竹每每试探他的鼻息都胆战心惊。这种情况下,就是一个疯子说能治我都要试一试。夏梦寒看了看他的瞳孔,又试探了他的脉搏。眉头微琐,半日不语,我耐心地等着,这样的场景我已经历了不知多少次了,再等一次又何妨?
      “这不是病。”清梦也讲过类似的话,但她说起来却让人感觉更有份量,她没有一丝猜测的语调,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无需争辩的事实。
      我的心不由得为之一松,重新充满了期望:“不是病,那是什么?”
      “属下只是猜测。若不是病,要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一件道具。”
      “那道具是什么?可在大法师手上?”
      她摇了揺头,有些失神地:“不,不在,属下派人去取,来回需得十日。”
      “十日?可否让风系法师去?”
      “不可以,他不见魔法师的。”
      我觉得奇怪:你不就是个魔法师么?他若讨厌魔法师,你怎能有东西在他手上?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她说要回去准备,我便让人送她回去。来的时候我太过心急,让她与我同车过来,她的车子没有跟过来。我让承均吩咐车夫,送大法师回魔法院后回北辰宫去,不必过来了,我也不知要待到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让清竹派人送就好了。当了这么久的“大人”,我还是没有颐指气使,虚耗人力的习惯。
      找到清竹的时候她正坐在小花园里发呆,枝叶繁茂的玉兰将大片的投影覆在她身上,她穿着一身暗青色的布衣,散散地束着头发,好像恨不能和这阴影溶为一体。我轻轻地走过去,低声唤她:“清竹。”
      她还是吓了一跳,惊惧之色在看到我之后消失殆尽,只余疲惫及哀愁。她只淡淡道:“来了。”她是知道我带人来看过微明的,却不问结果如何,我想,她是不想再听到失望的消息了吧。
      我在她面前无论如何都要保持乐观,要快乐,充满信心,虽然这样已惹怒她好几次了。我知道,她不是因为我的乐观而愤怒,是因为她无法保持乐观而愤怒,她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次来的,是夏梦寒。你知道的,她乱七八糟的伎俩多的很,搞不好真让她查出来了。”说罢我就笑了,很有信心的模样。
      她呆呆地,“你不恨她了?”
      我闻言心中一跳,不自然地接上:“怎么问起这个?”
      “听说你最近和她关系挺好,你不恨她了?你这人,心肠虽好,却不到这般豁达的地步。你是为了微明,为了我才不和她计较吧。”
      “倒也不是,怎么说她也是大法师,闹得太僵也不好,她有心巴结我,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她始终觉得是欠了我的,我不希望她有这样的负担。
      她却没听见一般,自顾点了点头,“从前我觉得我们对你很好,像对孩子般看顾,今日想来,着实可笑。终究没有血缘关系,做不到为你放弃一切。亲疏有别,在微明心里你终究差我一层,不然当年微明宁可和我一起死了也不会伤你一分一毫。这些年,我自认为对你的好,其实你完全不需要的。你那么独立,充满激情,永远能把坏的状况变好,你不需要我们,也不需要我们自以为是的关心。”
      我越听越是心惊:“你胡说什么?我从未这般想过。”
      她竟然笑了笑,苍白无助的笑,让人心里莫名的酸。“这是我自己想的。这样也好,没有我们,你也会过得很好。这几十年来离离合合,你一个人不也过得很好?”
      这是在怪我和他们闹脾气吗?一念未了,另一个念头在我脑中轰然炸响:不,她这是钻了牛角尖,要做傻事!“你……你不要乱想,微明的病还有机会。”
      她没听到般,“我的信念,梦想,爱,全放在一个人身上了,他就是我的事业,我的亲人,我生存的理由,青书,我不想反抗了,我想和他一起痛,一起睡,一起枯萎……”她忽然抱了过来,趴在我肩头狠狠的落泪。从前她的哭都有些歇斯底里,仿佛委屈和惊惧能够哭出来,哭完就会后悔,就会好起来。她这样无声的哭让我真的怕起来了,她不想哭岀来,她不想好起来了。
      我还没有遇到一个能让我爱到失去他就活不下去的人,我感受不到她的绝望。絮絮叨叨着要怎么振作,怎么坚忍的我像个啰嗦的老太婆,除了言语,我已没有任何办法了。
      很晚了才从他们家出来。我本想留宿的,清竹大约是猜到若是如此耳根不净,就打发我走,我见她坚决,又隐隐有些厌烦,也不敢强留。给我安排的马车就在门外,走出大门的时候,我心烦意乱,不想坐车,就让车夫又把车子拉了回去。
      整个帝都都睡了,只有满大街的风醒着,吹乱了头发,吹乱了心绪。烦躁,悲伤,还有那么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恨在心里冲冲撞撞,我多想豁达一些,生老病死,很正常的,我该想开些。
      可我想不开,我放不开。我为什么没有早些原谅微明,为什么将我们相处的时光浪费在年复一年的疏远和遗忘里?在生死阻隔面前,那点责怪和怨恨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青石板路数着我的脚步声,空旷暗黑的街道,承均手中的灯笼随风晃来晃去。晚风送来几声人语,原来还有人同我一样没有睡。
      我所处的是下风向,前方转角处的人声清晰地传了过来,是个女声,有些蛮横和不耐烦:“那日明明感受到那该杀千刀的召唤师就在这附近,究竟在哪里?找得我厌烦至极!”
      一个男声轻佻而无所谓地:“你不想找就回去。”
      那女声气急败坏地,明明是她先抱怨的,却教训起男子来:“说得轻巧!现在他还没完全觉醒,杀他还是容易的,等他完全觉醒,我们就只能等死了!该死的召唤师,尽和我们部族过不去,他怎么不和王族过不去?前些天又害我们损失了那么多火焰鸟,真是该死!”
      我越听越惊,听起来,召唤师确实存在,召唤来的魔物还是他们的,那他们又是什么东西?
      一念未了,那对男女自前方转角处走过来了,像是想不到会遇上人一般,他们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承均手上的灯笼摇来晃去,我保持着原先的步调慢慢的走了过去。他们越来越近了,像黑暗中浮出的幽灵,苍白,轻盈。就着昏暗的火光,我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两个人,漂亮得不像人类。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他们也在打量我,肆无忌惮地,四只大而清亮的眼睛,轻易的让人联想到猫眼。错身而过的时候,那女子忽然道:“等等,你的首饰很漂亮,给我吧。”
      我呆了呆,随即笑了,当成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保持着我的风度,继续前行。
      女子勃然大怒:“你聋了吗?竟然无视我!”说罢扑了过来,被她身边的男子一手揽住,与此同时,承均的长剑出鞘,冷冷的瞪视着他们。我还在想着好在有个人比较理智,不然打起来就不好了,承均一定会打伤他们……男子忽然出手,快如流星飞坠,承均才扬剑,便听一声极脆的折断声。男子抓着承均的手,将半柄断剑刺入他的的肚腹。
      变故太快,我愣在当地。一念未转,一道黑影扑来,肚腹大痛,我惊讶地看着他的手,他的手直接穿入我的肚子,皮肤和肌肉被粗鲁的刺穿,内脏间的异物感让我恶心,那种恶心竟然战胜了疼痛,我猛然后退,鲜血喷出,像吐出来的那么令人作呕。
      焚烧般的痛感开始蔓延,我无力地倒在地上。意识还清醒,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缓步上前,蹲在我面前,像采摘美味多汁的浆果一般,将我的头饰一一摘走。她想摘下我的项链,努力了几次后恨恨的收手,“怎么回事?这项链解不开。”
      男子走上前来,将那项链一把握住,一阵剧痛后,脖颈处流出的液体润湿了我的耳朵。片刻而已,疼痛已成了麻木,耳听那女子埋怨道:“你怎么那么粗鲁,现在弄断了,你要我怎么戴啊!衣服也脏了破了,要不得了!”
      男子语态轻松,“不要就不要,有什么稀奇?”说着把手中的项链远远丢开。女子更气:“谁说我不要了!”小跑着去捡,男子也跟着上前。不一会,整个大街又安静了,安静得只听到风声。承均丢下的灯笼被吹倒,燃烧起来了,火光大胜,就在此时,我看见承均慢慢的站了起来。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我面前的地上,巨蛇一样向我靠近。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