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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说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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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归家途中,恩芝熟练的处理伤口,对草功效的熟识,隶棠忽然想去药堂学医。父亲希望他踏实做一个账房,随着资历的增长,成为一个主管,但是隶棠却发现自己对数字并不敏感,对账本账务兴趣也寥寥,而今,想着恩芝说着药草时头头是到,小脸洋溢着自信,而自己也极乐意了解这些药石,偏方,典故,自己去试试,想必会成为一个好大夫吧!
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隶棠急于与父亲说明,在大厅踱步许久,不见父亲归来。这日晚间午夜时分,隶棠才见到父亲一身疲惫身影慢慢走近。隶棠疾走几步迎上前去,满腔的热情在见到父亲疲惫的样子时,却不忍出口,罢了,明天吧,明早再说,让父亲好好休息,隶棠心内踌躇。
尹福全突见隶棠迎上的身影时,微微一愣,旋即恢复平静,道:“这么晚了,怎不睡觉?”
隶棠回答:“睡不着,见父亲未归,便出来看看。”
“忙时便这样,以后你早些睡吧!你有什么事情?”尹福全询问。
“没什么事情,只是记挂父亲。”
“你这孩子,有事情瞒得住我这双眼镜吗?你父亲这些年的总管不是白做的,没这点眼力可不行!”尹福全笑着斥责自己的儿子。
“爹,儿子是有点事情找您,我想去乐草堂学医,对草药有浓厚兴趣。”隶棠规矩地说。
“喔,真有兴趣?你原先并未接触到药石之道,怎会有兴趣?”尹福全反问。
“与宋恩芝是同学,听她聊起药石,治病救人,与人于己皆益,甚有兴趣,故来求父亲。”隶棠低头敛眉道。
“宋恩芝?可是宋掌柜的丫头?倒是个可爱丫头!”尹福全捻须,笑着说道,眼睛却带着研究的目光打量着隶棠。
隶棠听闻,微微讶异,撇开头去,良久不语,脸上却浮起可疑的红云。
尹福全看着自己儿子别扭的样子,微微一笑,说到:“好,我答应你,明日便带你去乐草堂认识一下。”
隶棠立马扭头,语气急迫:“爹同意了?谢谢爹!”
“还不睡觉去?”尹福全催促儿子。
“这就去!”隶棠一转身出门,临出门又扭头道:“爹也早些休息!”
待得人影不见,尹福全蹙眉长叹一声。
第二日,隶棠起的晚了些,想起昨日与恩芝约定,便匆匆洗漱,适逢王姨娘叫他吃早饭,急急扒了几口饭,便打算去找父亲。
王姨娘却道,“慢些吃罢,方才谢三爷携吴二娘来寻老爷,此刻正在前厅议事呢。”
“谢三爷?谢家老爷?。。。这一大早有什么事情?”隶棠低声喃喃。
“少爷怕是忘了,谢三爷不是谢家老爷,是谢家老爷的堂弟,镇上福满楼和顺昌客栈的东家,夫人还在时,你特喜欢去福满楼吃素鸡,还常同他家闺女一块玩呢!”王姨娘随口点醒到。
“我不大记得了!那也是五岁以前的事情罢!”隶棠回答到,吃饭倒是慢了下来。
“可不是,如今你们一个个都大了,谢家瑛也有十八了,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姑娘,也到了许人家的年龄了!”王姨娘说。
“对了,我家隶棠相貌堂堂,性格也好,无兄弟姑嫂之争,难怪吴二娘会同谢三爷来!隶棠,怕是给你说亲来了!”王姨娘忽地反映过来,嘻嘻笑着说。
隶棠听着这话,刚伸出去夹咸菜的筷子停在半空,随即扔掉筷子,把碗在桌子上重重一扔,满年怒气奔向前厅去。
那碗在桌子上滴溜溜转了两圈,粥洒满一桌,淋淋历历顺着桌沿往下滴。后来碗碰到了咸菜碟,叮叮咚咚一阵乱响,方才停下。王姨娘看着眼前狼藉的桌子,半天未反应过来,这么些年,从未见这孩子有这么大的怒气。从小,隶棠就是个乖巧孩子,待人接物温和,待她也甚是亲厚,怎的今天这么鲁莽?想这孩子,夫人在时,便是自己在夫人跟前哄他,夫人去后,自己更是把他当成自己儿子疼,小小孩子便没了娘,自己那是放在心上疼他。虽说自己有了女儿,可是还是疼隶棠甚过自己女儿,我哪点儿不对了?”王姨娘也不理会那凌乱的饭桌,只呆呆想着,一阵心伤,眼泪淌出了眼角,却不自知。
丫鬟秋红眼见王姨娘伤心,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怯怯道:“少爷怕是不喜欢这门亲事吧?”
王姨娘回过神来,确实,隶棠太反常了,定是因为知道有人上门提亲。想通了,也急急奔向前厅,一面得稳住隶棠,另外,得想法子告诉老爷先不要定方才妥当。
尹福全与在谢三爷坐正厅右侧的红木椅上,正在说事儿,对面坐着吴二娘,翘腿坐着,脸面朝里,正喝茶,抬眼时,却瞅见内院通向正厅的道上一身形修长的年轻人疾步走来,看不清眉目,单看身形便知年轻人丰神俊朗,想必是尹家公子。思索间,隶棠已近在眼前,只是满面怒气,眉眼含闷,忍不住让人想细细抚平眉眼。
“爹,我。。”隶棠刚开口,便被尹福全打断。
“隶棠,来了,不认识三爷了吗?”尹福全朗声道。
隶棠纵是满口欲说之言,也只得停下,转向谢三爷,闷闷道“见过三爷。”
“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谢三爷道。
尹福全与在谢三爷坐正厅右侧的红木椅上,正在说事儿,对面坐着吴二娘,翘腿坐着,脸面朝里,正喝茶,抬眼时,却瞅见内院通向正厅的道上一身形修长的年轻人疾步走来,看不清眉目,单看身形便知必是尹家公子。思索间,隶棠已近在眼前,只是满面怒气,眉眼含闷,忍不住让人想细细抚平眉眼。
“爹,我。。”隶棠刚开口,便被尹福全打断。
“隶棠,来了,不认识三爷了吗?”尹福全朗声道。
隶棠纵是满口欲说之言,也只得停下,转向谢三爷,闷闷道“见过三爷。”
“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谢三爷道。
隶棠一听这话更是生气,谁与你谢三爷是自己人,我是定不会娶你家什么大小姐的!?其实,他已忘了,他母亲谢淑华爷爷,与谢三爷的爷爷是堂兄弟,如论起来,也算自己人。
二娘喝着茶,眼神却在隶棠身上兜转,但见尹公子留着时下流行的偏中分头,肤色白皙均称,五官明朗俊秀,身形秀拔,即便现在蹙着眉头,两颊也微微露出浅浅酒窝,标准一个美男子,也难怪谢家姑娘会看上。吴二娘原不是十分瞧得上尹家的,虽尹福全乡下有十来亩地,手头有些积蓄,但毕竟是个下人身份。谢三爷家却很有些家底,姑娘也长得周正,寻个好家境的夫家容易许多。谢家瑛年方十五,谢三太太便开始物色佳婿,只谢家瑛一直不愿意,如今年已十九,早天社戏时前见着隶棠,一见倾心,巴巴地盼着父母来说亲。吴二娘想到,便是自己年青二十岁,怕是也愿意嫁给这样标致的小哥儿。
隶棠感觉对面那个妇人的眼光老是在自己身上打转,极不舒服,撇过头一看,一半老妇人浓妆艳抹,穿的花枝招展,险些吐出来,脸上却得忍住,只是此刻站在正厅,坐也不是,站也尴尬,并且实在难以忍受这种像物品般被审视,评头论足,进而被人决定终身幸福的现状,横下心道:“爹,我。。。”
“隶棠,我跟你三爷有事情要谈,你先到书房,事情完毕,我再带你去乐草堂。”尹福全打断隶棠的话。
隶棠正要争辩几句,却听到王姨娘急促的喊声“隶棠,隶棠,外间有同学来寻你!”转眼已到厅前,见着一屋子人,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打搅了大家!”然后,转向尹福全到:“老爷,我来寻隶棠。”
尹福全呲了声,“还不快去!”然后转向谢三爷道:“稚子幼年丧母,祖母多有溺爱,脾气娇纵,让大家见笑了!”
隶棠此刻烦闷不已,却也只得随着王姨娘离开,边走边问,“我同学?谁呢?”
王姨娘眼看并未走远,只得继续欺骗到:“便是经常来找你的那位呢。”
那厢,小红正为老爷们续茶,到尹福全时,身子正好背着谢三爷和吴二娘,便使眼色,然后轻摇了下头,尹福全微微一笑。
尹福全心下其实一片了然,昨晚,看隶棠的表情,便知儿子已有自己的心思,只怕真在宋平那个丫头身上,儿子像自己,都是痴情人哪,只这一个孩子,还是淑华留下的血脉,怎么也的顺了他的心!想起他的夫人淑华,尹福全满心感叹,自己仅仅一个普通农人家的孩子,遇见淑华,这个一生中的贵人,宁愿与父母决裂也要嫁他。后来,与谢家关系复苏,他到了谢家一爿店子做帐房,再后来,一步步到大总管,家里的田产从两三亩到如今十来亩,日子从紧巴巴到现在丰衣足食,可惜,淑华却早早撒手人寰!
王姨娘却带隶棠走向书房方向,隶棠越走越是狐疑,便问,“恩芝平时都在后门找我的,怎么今日在书房了?”
王姨娘眼看走远了,便停下道:“没有同学寻你,是我找你,进书房吧说!”
两人坐下后,王姨娘道:“儿啊,今日情景你也看到了,应该也猜到所为何事,谢家瑛这姑娘性子还好,模样也周正,难得是姑娘有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不在了,我呢,在你婚姻大事上,暂代夫人身份,咱母子私下聊聊,你是如何想的?”
“姨娘,我不想结婚。。。”隶棠嗫嚅道。
“傻孩子,长大成人,都要有个家庭,有人知热知冷,互相照顾,哪能不结婚呢?”王姨娘爱抚地拍拍隶棠的肩,“若是想晚两年,也好让咱知道,去告知谢三爷,别误了人家闺女。”
“嗯,还要读几年书。”隶棠低声说,头却更是低垂,“姨娘,回绝了谢家吧。”
王姨娘想这孩子还是有些羞,怕是此刻脸已红透,“谢家瑛是个好姑娘,家境也好,错过了怕是可惜。我已让小红向老爷暗示,先不要答应,你仔细想想罢,若我儿情愿,我们再定下不迟。”
隶棠本想争辩回绝,但突然想到父亲说事毕去乐草堂,立即了悟,看来父亲必会回绝谢三爷,顿时满面喜色,也不同王姨娘争辩,只道:“谢谢姨娘!”奔出门去,只想在正厅附近,等到父亲事毕,便直接去乐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