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来兮》白钺之泽

7、第七章：聊个天

　　“我操？”
　　苏然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把白钺贴在耳边戏弄暧昧的话狠狠扇走，却抹了一把泡沫在脸上，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洗碗大业。
　　好看吗？
　　有多好看？
　　你喜欢吧？
　　我发现你也挺好看的。
　　就着脸上拍上去的点点泡沫眼角挤出几滴哭笑不得的眼泪，他都不知道这人这么喜欢玩暧昧。
　　可他丫心跳却不争气的有点快？
　　真没出息。
　　用身上的衣服把手上的水擦干，站在门外苏然想起刚刚的事情，一手撑着门乐了一下，结果一开始笑就停不下来，好几分钟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脸都笑僵了听见里面脚步声连忙咬了一下舌尖控制了一下表情后退了一步。
　　房间的门被里面的人拉开，白钺看到门口的苏然嘿了一声笑了，“有衣服借我吗？”
　　“有。”苏然回答。
　　白钺房间里除了简单的几件家具，基本上可以说是空的，虽然什么东西都是新的，但是贴身的衣服他却没往里面放。
　　“你是想我去拿，还是你自己拿给我？”白钺抱着胳膊看着苏然弯着的眼睛。
　　里面没了半点难过。
　　啧！
　　好玩。
　　哪有这样的判官，跟普通的小孩也没什么区别。
　　“你自己拿？”苏然看着白钺问。
　　“然然啊，你才刚刚跟你爹表了白这么快就急着邀请我去你房间不太好吧？”白钺摸着下巴认真说道。
　　“你还蹬鼻子上脸啊？”苏然白了他一眼转身往房间走，边走还边回头说，“刚刚还是大爷，现在又是爹了，你自己有几岁啊？”
　　苏然觉得自己应该可能大概要更改一下白钺在自己脑子里的印象，这人流氓起来自己九成扛不住，被发现一点痕迹都会被注意。
　　“比你大点儿，所以要尊敬老人家。”白钺跟着他进了房间。
　　一看见这房间白钺抬起来的脚有点放不下去，就想这么退出去的感觉吧？那也不是。
　　怎么说呢？你说乱吧，确实乱，但是细看又有那么点格调，就像灵魂系列的画家胡乱的涂鸦，别人能从里面发现崇高的艺术性，而他就只能看到一堆五颜六色的线条一样。
　　“我房间原来你是不是用来放杂物的？”他扶了一下额，跟在苏然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走进去躲着堆在地上的一叠叠书和夹得很好的纸张，小心得跟踩雷似的。
　　“猜对了。”苏然把衣柜门两面打开，从下面搬出了一叠衣服看得白钺眼皮一跳。
　　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完全是类似的十几套，衣服裤子外加睡衣睡裤都是同一种风格。
　　“你们还管工作人员的衣服吗？”
　　“没，新买的，内裤在最下面抽屉里，你拿过来。”苏然抱着衣服走出去，“本来你来的第二天就该拿过去了，但是最近我有点忙就没搬。”
　　下层的两个抽屉他都拉开了看了一眼，清一色全是白的，苏然的衣柜跟房间是两种风格，房间里颜色很多，衣柜里又很单调。
　　简单为主，意外的符合他胃口。
　　“你的在右边。”刚出去的小孩又走进来拿了最上层同样是新的一把木质衣架。
　　“诶哟了我去。”白钺给自己的内裤走进自己的房间，看着再给他把床上的衣服挂进衣柜的苏然说了一句，“内裤全是白的啊？”
　　“嗯？”苏然应了一声没理解，“嗯。”
　　“你现在穿的呢？”内裤扔床上，他没给人找工作全散了叠的好好地靠在没挂进去的衣服边上，坐在床上看着苏然给他整理。
　　“哎，”苏然拉长了声音，明白了这位大爷兼职老爹的白钺又在不老实，有些无奈的说，“你有完没完啊？调戏我还调戏个没完了啊？你是不是记着前几天我揩了你一声前辈啊？”
　　“我哪有这么小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给我整理东西感觉挺开心的。”白钺直接躺在床上靠着墙。
　　后背有个东西靠着，还没有温度，他就喜欢这样的感觉。
　　眼前还溜溜达达一个看着挺好玩的小孩。
　　“谢谢了我的爷，能为您服务真是我的荣幸。”苏然斜着视线看他，“我是不是还应该说一句这个啊？”
　　“挺好。”
　　白钺语气变得很淡，眼睛半睁半闭看着苏然，但是苏然却不能确定白钺到底在看哪里。
　　这种说着说着就无话可说的熟悉的模式让他心里有一种恐慌从心脏撕开了一条缝隙出来顺着血管里的血液在身体不住蔓延，一下子就达到了全身，可他却咬紧了牙关神色自然的整理着不再说话。
　　等他整理完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脸的时候，白钺的眼睛依旧停留在衣柜的方向。
　　苏然握紧的拳头绷紧了青筋然后又松开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白钺没睡着，也不是在发呆，他感受得到苏然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靠近苏然的时候隐藏在那双淡蓝的眼睛里的情绪清晰的指向一个隐晦的方向，穿过自己的身体拐了一个弯放在自己的身上。
　　“在这里你要相信你的直觉。”这话是苏然说的，但是他有点分不清楚。
　　这里是哪里？
　　他所应该相信的直觉是否也包括此时此刻......
　　深更半夜。
　　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坐在床头拿着铅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苏然看到一条消息闪了一下，没理。
　　两个小时之后才关了灯拿起手机。
　　有人给他发了一枝玫瑰花。
　　看着对方设定的昵称他愣了一下，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嘴却无声咧开笑了，又懊悔刚刚没第一时间看。
　　他摸着手机屏幕犹犹豫豫回了一个：“早睡早起身体好”
　　白钺动过他手机，还加上好友了，昵称是我亲爱的爸爸。
　　五岁的年龄差他是真不觉得隔了一代这么远，可洛逍的世界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血腥黑暗，这也许是白钺觉得他们隔了一代的原因。
　　他有很多想法，这是他觉得最有可能找回白钺丢失的记忆的那一个，拜托楚辞拜托程晏，他费尽心机画一个圆，让白钺从头走到尾，一点一点收集回忘记的所有。
　　楚辞骂他神经病，他不知道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最多他和白钺一起疯，站在圆圈里永远迷路永远走不回去。
　　在洛逍的门口他期待白钺能有点反应，诚惶诚恐里得到一个淡漠的没有，失败的失望让他在那一瞬间就想把脑袋狠狠的往墙上撞，嘶声力竭的对白钺喊：为什么没有！
　　但是他没动。
　　只要有一点异样，凭白钺观察力一定会发现，白钺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像是一个礼物一样抱在他怀里。
　　笑一下，靠近他一点，说一句暧昧的话，是糖果，甜的让他想哭，可下一秒变成冻住心脏的冰。
　　很急。
　　但不能急，这才刚刚开始，他狠狠的握紧了手机靠着墙壁。
　　墙壁的那一边就是白钺。
　　“你亲爱的爸爸关心儿子的身体健康呀【卖萌萌~】”
　　“明天上课不”
　　“乖儿子你没跟爸爸打招呼就睡着了呀”
　　“爸爸会生气的哦”
　　苏然把手机放在床头，才松手一串长长的震动又响了起来，他看了内容。
　　距离白钺的第一条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不清楚白钺在这两个多小时里在做什么，还是被他一条消息吵醒的。
　　白钺以前不会跟自己聊天，有话都会当面说了，现在隔着一面墙却各种发消息，这跟以前不一样让无比熟悉他的苏然察觉到了改变。
　　这不一样的习惯让他有点慌，但又觉得也许洛逍的事情还是有点作用，慌乱被压下去一点换喜悦覆盖上来，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只能干巴巴的敲了两个字。
　　“上的”
　　白钺拿着手机浏览现在的新闻，很多东西，他没有一点了解，太久不看这种东西连文字接受起来都有点烦，但还是压住心思看下来一条一条的看，不挑，什么都看。
　　有些东西，也许就是脑子里的哪个帖子的开关，看到了就想起来了，但是没有，他洗完澡回房间开始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没一个符合开关的设定。
　　苏然的消息跳进眼里。
　　他知道明天不是周末。
　　但是并不想苏然就这么放下手机，这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想法，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变得？
　　一种烦躁的火气跑上来。
　　“那你是不是应该跟亲爱的爸爸道别”
　　按照苏然的理解这应该是一句疑问句，但却因为没有符号带起一种锋利。
　　“好的，晚安。”
　　他小心翼翼的打上符号，看了几眼前面的几条没什么歧义又等了一会见没消息进来放下了手机，一只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乱七八糟的想法睡熟了之后还在滚来滚去。
　　关了手机的白钺看着窗外的昏暗眼底的颜色渐渐沉进纯净的黑色。
　　隐约的家具剩下一点轮廓，像是蹲在房间里看着他不会出声的影子，昏暗中集中的视线看得清晰而且全部包围在他的身边。
　　真是让人窒息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