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语》Hunter十五

5、潋生

　　“阿生，”那人站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槐树下，背对着他，声音有些羞涩，“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说吧，你我相识几千年了，只要不是你偷偷烤了我养的鱼吃了，我都可以接受。”潋生仙君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往他身旁槐树枝上一坐，笑嘻嘻地开玩笑。
　　“你正经些，这很重要。”那人有些怒了。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吗？”潋生仙君立马坐直了静静等他说。
　　“阿生，”一只手抚上潋生仙君左脸，温柔摸着他耳廓，随即微风轻起吹落些花瓣和叶子。
　　“我喜欢你。”
　　潋生仙君正恍惚着不知该如何回应，场景突然一下就变在藏书楼里。
　　那人将他圈在一堆书里，外头还有许多相识的仙君在看书，那人小声说着。
　　“你可愿意让我生生世世照顾你？你若是不愿意，我就一直将你圈在这里了，叫那些人来看看。”
　　好一个无赖流氓，潋生仙君忍不住笑起来象征性推推他。
　　可这明明轻巧一推，场景一下又变化，是自己被推倒在床铺上，那人也压下来，膝盖卡在自己两腿之间内置磨蹭，身子也贴上来。
　　对视了一下他就吻上来，这一吻缠绵悱恻，温柔至极，将他弄得七荤八素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阿生，给我，好不好？”
　　那人温柔得叫潋生仙君无法拒绝，他出口就是甜腻的口申口今声，羞涩点点头那人就俯下头往他胸口吻去。
　　胸口突然一沉，潋生仙君马上睁开眼，四周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他瘫坐在地上，那人奄奄一息躺在他怀里。
　　潋生仙君与那人身上都血迹斑斑，俨然是大战过后的样子，那人疲倦不堪地微微睁开眼，沾满鲜血的手指颤抖着抚摸上潋生仙君脸颊，潋生仙君眼里含着泪，直喊那人名字。
　　“阿生，咳咳，我怕是不行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救好你的！”
　　“别这样，咳咳咳，我知道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动用那样的阵法定然是要遭反噬，我早已料到了。”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会这样！明明知道会离开我！会死！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你爱我吗！”
　　“阿生，冷静些，我喜欢你，爱你。”他顿了顿，似乎是耗费太多体力要缓一缓，“所以我更要如此。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不！你会魂飞魄散的！那样连轮回道都入不了了！不行！我要你活着！”
　　“无爱不生婆娑，无欲不堕轮回。放下吧阿生。”
　　“不！我不要！”
　　那人闭上眼睛，不管潋生仙君如何呼唤如何哭泣他都不曾再睁开双眼。

　　与胡覆白一起的日子秦潋生都睡得很好，只想在梦境里多停留一会儿。胡覆白意外的温柔贴心，不对他做什么也不会叨扰他。
　　已经过了七八日了，秦潋生知道胡覆青其实也是要忍不住了。胡覆青总是会偷看自己，稍稍跟在自己身后也不上前说话，还会私下画了他的画像又藏起来。
　　秦潋生心里欢喜又苦涩。
　　毕竟那时的那人也是如此，偷偷地做一些事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别扭死了。
　　第九日的早晨，秦潋生起的很晚，刚推门就见着两三侍女在门口等着他。
　　“秦公子。”
　　“你们是……”
　　“夫人请您去一趟。”
　　秦潋生如临大敌，不得不跟着她们走了。
　　也不知是哪个屋子并不是主厅，侍女们停下了，他在停下了，战战兢兢推门进去。
　　屋内一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子正坐着，不带一丝笑意，见秦潋生到了便站起来，叫侍女们都退下了，踌躇了一下紧皱着眉头，“潋生仙君。”
　　秦潋生大惊，往后一退险些摔倒。
　　“四殿下不必惊慌，”胡夫人一挥袖变了模样，俨然是个年轻貌美的仙子，“我只是天界微不足道的一位小仙子而已，私自下凡间，如今成了这胡府夫人，只是用法力维持着中年模样。”
　　秦潋生知道私下凡间是定然不会留下这么久还不被发现的，随口一问，“是哪位仙君上仙竟愿意帮你？”
　　“是……是四殿下的母亲。”
　　秦潋生大惊，竟然是他的母亲！
　　“原本在天界我也只是小小侍女仙子，多年前有幸于崆峒洞天见过殿下剑指凶兽的英姿，如今才得认出您，只是未曾想过会是在人间，会是小仙儿子屋内。”胡夫人脸上悲伤表情，继续说着，“当年小仙遇险几乎要流产，幸遇上天宸仙君挽救了孩儿性命还赠与小仙和夫君那字条，并嘱咐我两个孩子定要分开抚养且大儿子要留在身边。如今，两个孩子生的如此好我也满足了。”
　　“只是仙君，如今您已改了我儿的命途，恐会有一人会因此丧命啊仙君！”
　　秦潋生没有说话。
　　“仙君，求您停手吧。我知道您是为了弘杉公子，可弘杉公子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我的儿子不是弘杉公子！即使是弘杉公子转世也早已不记得您了！”
　　“闭嘴！”
　　秦潋生怒吼着，本来明白自己有错，可听到这个名字，听到他心里一直不肯相信的事实，他还是忍不住，鲜有地发脾气。
　　弘杉，弘杉，弘杉……
　　心脏疼的忍不住了，秦潋生随便抓了身旁什么东西支撑住。
　　“四殿下……”胡夫人吓得一愣，跪倒在地匍匐秦潋生脚边哭泣，“求您了，留我儿性命。”
　　秦潋生心里更难受，强忍住眼泪，为何就没人能理解他？这八千年，他就只爱过那么一个人啊！
　　可是……
　　“知道了……”他小声答着。
　　“多谢仙君！多谢仙君！”胡夫人不停道谢给他磕着头。
　　一甩袖，秦潋生脱开胡夫人纠缠，抹了抹眼睛就要出去，门外侍女在偷听，看到屋内狼狈倒在地上胡夫人又看到冷酷表情的秦潋生都暗自吃惊。平日里不苟言笑又的胡夫人竟会这样不顾形象地哭，都不由的怕起这个病殃殃的公子。
　　漫无目的地乱走，秦潋生脑子里乱糟糟一团，为何世间事都如此复杂，两个人相爱为何不能简单在一起，只要两个人相守一生就好。
　　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胡覆青房门前，秦潋生抚上木质的门细细感受上头的花纹，那种感觉很舒服。
　　他可在屋里呢，若是在，要怎么面对他呢。
　　可秦潋生还是进去了，满怀希望，胡覆青还是不在。
　　秦潋生只好坐在他床上等着。
　　从天亮等到天黑，日落月升。
　　“吱哑……”那是开门声。
　　秦潋生忙站起来，往门口走，那个身影正是胡覆青。胡覆青明显一愣留在原地，直看着秦潋生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此时无需语言，两人目光相接，一点点靠近。
　　秦潋生双臂攀上胡覆青肩膀紧紧搂住他脖颈，他靠近了，在胡覆青唇边柔声道，“我爱你。”
　　语毕，奉上微凉的唇，秦潋生吻得温柔，细细描摹胡覆青唇齿轮廓形状，而那人呆愣愣地站着任他动作。
　　挥挥手两人一下子来到床上，是胡覆青躺着秦潋生骑在他身上的姿势。此时胡覆青终于缓过神来，一个翻身将秦潋生压在身下。他一下子就脱掉两人的衣服再抚摸挑逗，尽情欢爱。
　　“嗯……啊……”
　　血气方刚的男子尽己所能地动作，体弱病态的少年随着他享受。
　　天色灰沉又未点上灯，少年更没看清那人穿的到底是什么颜色。
　　有的只是两人紧紧拥抱享受最后的温存。
　　一夜过得这样快。

　　第二日，秦潋生早早醒了，他身上一片狼藉，紫青不已，各处混着不明了的液体，胡覆青倒是稍微好些。昨夜的情事有多激烈，一眼便知。
　　忍着腰上疼痛难忍，秦潋生轻轻吻在他额头，离开了。
　　在这里好像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人，第一个蹦去脑海的可靠的人居然是胡覆白，用力拍了两下脑门。
　　先去梳洗一番吃了早膳，今日怪怪的，平日对自己不搭不理的侍女都上赶着给自己弄东西。吃好了，他也就朝着胡覆白那去了。
　　胡覆白坐在屋里，脖颈上有一个个明显的红色痕迹，他正喝着茶，见秦潋生来了就笑起来，声音一听便是事后，“听闻你将我母亲弄得哭哭啼啼得不成样子？”
　　“啊，这事啊……”
　　“真厉害。”
　　见他没有生气，秦潋生小心翼翼问，“你能送我走吗？”
　　“为何？”
　　“……”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