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苏三省同人〕骗子》笔下封光

22、疾

　　天光暗了下来。

　　苏三省和陈深相继回到行动处。

　　苏三省静静站在会议室的窗前，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天边翻卷的夕阳，好似一条窜动来去的火舌，静静地、慢慢地窜回黑夜的大口，容他享受今夜最后一丝宁静。

　　心脏在肋骨下面扑跳不停，他就这样带着一颗躁动的心脏，等着。

　　陈深坐在椅子上，他一动不动的影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显得朦胧起来，每一层光影明暗都变得微妙。

　　苏三省紧紧地攥着口袋里的两张火车票，那双阴鸷的眼睛眯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对街。

　　扁头稍稍地上来了，受屋子里沉寂的环境影响，他的声音压地很低。

　　“头儿，弟兄们都集合好了。”

　　陈深的头略点了点，然后站起来往外走。安静的环境里，甚至能听到他衣服的摩擦声。

　　过了一会儿，强子和曾树也上来了。

　　苏三省知道，行动的时间到了。

　　可唐山海仍然没有带着柳美娜回到行动处，不知是不是因为什么事绊住了。

　　苏三省决定将他们俩人引开。

　　“强子，你带着弟兄们去审讯室那边把阿四借过来。曾树，你去找一下情报科的科长，跟他借今天的电话记录。”

　　两人应了一声，都出去了。

　　趁着这个空当，苏三省疾步往书记室走去。门锁很轻易就能打开，苏三省侧身钻了进去，在保险柜里找到了两份归零计划的档案袋。

　　这个状况是他没有料到的。

　　上一世，唐山海确实是回来过，可惜他那时在秋风渡等着，不知道具体的细节。而苏三省的那本书上，唐山海回行动处取归零计划的情节只是草草略过了。所以，苏三省看着手里的两份计划，犯了难。

　　书里写得，最后陈深也是在这个保险柜里拿到了归零计划，那么，这两份到底哪份是真，哪份是假？还是说，这两份都是假的？

　　苏三省不敢赌，他把两份都揣好，又细细地在保险柜里翻了一遍。

　　外面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像是鼓点一样敲在苏三省的心口。

　　他从腰间掏出枪，一个闪身依附在门后的墙上。

　　脚步声走到这里，停了。

　　苏三省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枪，大拇指缓缓一掰，上膛声“咔”地一声响起。外面那人取出钥匙的动作一僵，转而取出来一把小巧的安了消音|器的手|枪握在手里。

　　半晌，门的里外都没有动静，苏三省隐约地猜到外面那人可能是唐山海。他把手伸出来，慢慢地开了门，另一只手的食指捏在扳机上，如果开门后不是唐山海，那他就立刻开|枪。

　　黑洞洞的走廊和屋子，在苏三省开门后的一刹那，两支手|枪的枪口就立刻顶在了两人的脑门上。

　　万幸，是唐山海。

　　苏三省呼出一口气，放下手，将口袋里皱皱巴巴的火车票递给唐山海，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在保险柜里找到两份归零计划，但这两份计划有可能都是假的，你已经暴露了，趁着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你赶紧改坐火车，离开这里，后续的任务交给我就好。”

　　唐山海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似是在消化这一番话。

　　片刻后，他接过火车票，轻轻道：“那你小心。”

　　送走了唐山海，苏三省把怀里的两个档案袋都打开，从口袋里又取出小手电和一个袖珍相机，把两份计划都拍下来，然后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整整衣服出了书记室。

　　……

　　陈深这边，手表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一点。秋风渡的风呼呼地吹着。

　　陈深的脸被吹得通红，手指都麻了，脑袋倒是十分清醒。

　　有了苏三省先前的提醒，他心中十分清楚，今夜的秋风渡定然是平静的，唐山海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心里又十分担心留在行动处的苏三省。

　　这段纠结的心情持续没多久，就见毕忠良带着人过来。

　　“陈深，招呼兄弟们走吧，唐山海跑了。”毕忠良喊道。

　　陈深嘴角不受控制地扯了起来，又被他暴力地撇下去。他装作十分懊悔地样子，叫道：“老子吹了一晚上的冷风，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都没有见过他！他怎么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的？”

　　毕忠良道：“不是从你这里，是坐火车走的，我接到影佐的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陈深皱起眉头，问：“影佐那个老狐狸？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毕忠良淡淡道：“哦，柳美娜是影佐安插在我们处里的人。”

　　陈深心里那丝丝雀跃的火苗，被浇了一大盆凉水。恐慌和担心一瞬间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