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苏三省同人〕骗子》笔下封光

20、往事〈下〉

　　陈深没有说话，苏三省却开口了。
　　“你查过我吗？”
　　陈深看了他一眼，低头吸了口烟，答道：“32年我在长沙接到你的……消息时，查过一回。”他说着，缓缓地笑了，“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我一直也不知道……你没死，反而做了卧底，还和我嫂子是搭档。”
　　苏三省没有接话，他知道，陈深心里应该是有些怨他的。
　　于是苏三省像是解释一般地开了口：“当年在嘉善，我并不知道你也是卧底，所以对不起……我瞒着你也不是我的本意……”他说不下去了，这话他自己听着都觉着生气，遑论陈深呢。
　　“后来你去了哪？”陈深问他。
　　“后来……我回了部队。”苏三省道，“跟着红二团打巷战、长征，以前熟悉的战友都死的死、失联的失联……某一次听说戴笠发达了，就又回军统那边潜伏……”
　　他说到这，陈深笑了：“假装投奔戴笠？真有你的。”
　　苏三省一摊手，道：“同期‘校友’，不投奔他投奔谁？”
　　陈深学着他的样子摊手看他，决定不再追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这样想。于是他又开口问：“那……难道你就是‘麻雀’？”
　　苏三省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麻雀’不是我，但我可以是‘麻雀’。”
　　这句话在陈深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准确地理解了苏三省的意思：“所以说，‘麻雀’并不是一个人的代号，而是一条情报链的代号？”
　　苏三省点点头，接着道：“这条情报链的交通员一直都是单线联系，所以外界一直都以为麻雀是一个人，甚至连他们自己都这么认为。”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从属另一条情报链——陈深，你是这条情报链中最隐秘的，组织上决定要启用你，帮助‘宰相’完成窃取归零计划的任务。”
　　陈深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又问道：“宰相应该是我嫂子吧？你的代号是什么？”
　　“……‘丈菊’，学名——向日葵。”苏三省笑着答道。
　　陈深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他别的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沈秋霞那边，道：“皮皮今天很开心。”
　　苏三省道：“嗯，他很聪明，猜出来了。”
　　陈深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轻轻地说：“谢谢。”
　　“嗯？”苏三省转过头来看他，“谢我什么？”
　　“……要谢的很多，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陈深正色道：“我们一起念书的时候，我的功课有一大部分是你帮写的，进特训班以后，你还救过我很多次，32年嘉善的任务如果没有你，我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还有现在，你帮忙照顾我嫂子和皮皮，甚至还跟我道歉……苏三省，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你什么都做得很好，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得这么低呢？”
　　陈深这样掏心窝子的话，苏三省听得耳里，知道陈深是真心拿他当朋友，可他心里却只有愧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苏三省自然得换了话题，又把话头扯到了归零计划里：“陈深，我已经跟唐山海说好了，他去查柳美娜那边，试着找出‘归零计划’，你和毕忠良走的太近，我觉得你应该慢慢退出来了。”
　　陈深沉默了一阵，道：“其实老毕……”他没说下去，默默让话头转到刘兰芝身上，“我担心嫂子，她对毕忠良做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想到那个多病的良善女人，苏三省道：“上海迟早要解放的。毕忠良没跟你透露过，到那时候他怎么办吗？”
　　“也许是投靠军统，也许是我们这边，或许他就带着嫂子去国外了。”陈深道，“他一直在攒钱……前几天，我发现他开始倒腾起大烟了。我一直想阻止他，但我目前这个身份，不适合表现得太明显。”
　　“我自己看着办吧。”陈深道。
　　他们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会惹人怀疑，苏三省招呼上沈秋霞，和皮皮还有陈深道别后，就离开了猛将堂孤儿院。
　　回花店的路上，沈秋霞和苏三省说，她想陈潜了。
　　这是沈秋霞第一次和苏三省说起自己的感情经历，或许是因为看到皮皮有感而发。苏三省一向笨嘴拙舌，不会安慰人，就僵着张嘴支支吾吾地叫她别伤心。
　　沈秋霞转过头来看着他，释然地笑了笑，说：“如今我有皮皮了。”
　　见过那孩子之后，沈秋霞的心里仿佛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她又兴高采烈地说兴许可以给皮皮取个大名——她甚至连进组织以后的代号都想好了。
　　苏三省看着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快活的沈秋霞，现在才觉得，她和李小男的确是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