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做老大好多年》竹细工

54、第一个世界

　　全藏迅速地抬头，定定的脸上是放松的笑容，但是这只老狐狸向来不会让别人猜到他的心思。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已经有所猜测？全藏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但是其实紧绷起来，心脏反而越跳越缓，训练有素的身体已经开始做起惊变的准备。

　　一刹那的寂静。

　　定定极为缓慢地闭了闭眼：“怎么？”因为纲吉没有及时地回应，定定的声音中带点不悦，被扫兴了的样子。

　　纲吉的唇角勾起来，头半低下，欠身行了礼：“荣幸之至。”他转身上定定侧众给他安排的轿子的时候看了一眼全藏，全藏并没有在看他，规规矩矩地跪身着，但手上比了一个手势。

　　扶纲吉的侧众是个年纪和定定差不多的老人，面相却比定定和善得多。纲吉看他没有左臂，特意放轻了些，不让他太过吃力，然而老人家的力气却很大，一双眼睛似乎有千言万语地看着纲吉，纲吉有点疑惑，自己和这位老人家之前没有见过面吧？但是时间紧迫，也由不得他细想，就被扶进轿子里了。

　　又从长局回到了御殿，不过这回去的是定定的宫殿，更为奢华，更为复杂，下轿之后，定定似乎就把身后跟着的‘游女’忘掉了似的，头也不回地进了正殿，跟在身后的侧众们面面相觑，都朝之前搀扶纲吉的那个老人看过去。

　　老人习以为常地指挥说：“将军先要处理政务，把她，”指了指纲吉，“安置到偏殿去，等待召唤吧。”

　　偏殿就在不远处，日本第一人的府邸，就算只是安置来客的院子都非常奢华，一个圆形的院子，当中是寂静的枯山水，显然是大师之作，白色的细沙如流动的小河一般，干净淳朴，侧众带着纲吉到其中一个房间，说了一句‘请您耐心等待’，就急匆匆退下了。

　　从上午忙着进宫，到见到竹千代与他商议与攘夷军暗中联合的事情，到下午出门撞见定定，种种事体下来，竟然一整天都不得清闲，纲吉揉了揉眉头，趁着这会儿没人，又要想着等会儿如果定定想起他来，要怎么虚与委蛇。

　　天气晴好，院子里的纸门大多开着，纲吉定下心来，忽然听到‘磕哒’‘磕哒’的声音，虽然单调，但却安静悠远，让人内心平静，纲吉忍不住走出门看了一下，只见斜侧面的房间内，坐着两个青年，正在你来我往地下棋。

　　其中一个穿着时下流行的草绿色和服，线条柔软，显得风流，而另一个却穿得十分古朴，浅绛色的里衣，外罩白色的狩衣，简直像是从平安时代穿越过来的，更不用说他那罕见的，极为惹眼的乌帽子，像是古代的官卿。

　　在这种地方，无论碰到什么人事都应该置之度外，但纲吉却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朝那两个人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两个人下棋的方式很奇怪。

　　白色狩衣的紫发男子并不执棋，只是用蝙蝠扇在棋盘上轻轻一点，而他对面的那位黑发男子就会帮他落子，然后才摆上自己的那步棋。

　　日光渐长，将纲吉的影子照在棋盘上，落下一片阴影，黑发男子恍然地抬起头来，看到纲吉（女装），礼貌地垂下眼睫，并不直视‘她’：“在下本因坊秀策，是一个御棋士。你是迷路了吗？”

　　秀策是作为应将军之召的棋士入府的，主要的工作任务是教大奥里面的命妇、姬君下棋，这种事儿佐为在平安朝时代也没有少做过，因而颇为手熟，看到纲吉，虽然觉得‘她’的装束奇怪，但是只以为是大奥里面某个调皮的女孩子。

　　纲吉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纯洁的男人现在可是珍稀动物，不要说日本三大游郭的大阪新町、京都岛原、江户吉原，估计连一般的风俗街都没有涉足过，不然不会认不出这样典型的伎妆。

　　而另外一个人的反应更为直率，纲吉进来的时候，他沉迷于下棋并没有在意，直到这时候才抬头，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哇地一声丢掉了蝙蝠扇，然后灰溜溜地捡起来，脸鼓成包子一样，袖子拢住秀策的脑袋：“虎次郎，为什么这个人的打扮这么奇怪？”

　　得，看起来是一位更不解风情的主，难为秀策在他大力的摇晃中也能保持优雅的微笑。

　　下棋的时候那种风流缱绻的氛围完全被破坏了，纲吉垂下眼眸：“并不是迷路，只是看到大人们下棋如此认真，忍不住过来看看。”

　　完全是骗人，纲吉根本不懂如何下棋——这种需要大量练习、计算的东西，对他来讲几乎是天敌，从围棋、扑克、桥牌、麻将，彭格列随便拎一个人出来，都可以完虐他。

　　‘如果是和正一下围棋的话，大概需要2^10个纲吉才能打成平手吧。’面对棉花糖混蛋的这句调侃，自己是怎样回答的呢？

　　‘太抬举我了。’大概是这样的吧。

　　用这样的谎话弥盖的，是那一瞬间的晃神，看到这两个人的同时，超直感就在耳边低喃一样让自己过去，几乎是带有诱惑性的，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但却确确实实地存在过，纲吉看着眼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两个人，想不通刚刚那种惊人的驱动力是从何而来。

　　听到纲吉的回答，秀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们？”

　　因为秀策完全不理睬自己而气馁地抱着双腿的紫发男人也停止了画圈圈：“虎次郎，这个人是不是说了‘大人们’？”

　　纲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有点不确定地说：“您，”指了指秀策，“还有那位大人啊。”指了指紫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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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彩蛋，乱入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