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做老大好多年》竹细工

55、第一个世界

　　门内门外一片安静，只剩下初冬的风呼呼地刮过。

　　片刻，仿佛石化了的三人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纲吉：“诶？难道还有别人吗？”那也不对啊，如果还有别人在的话为什么反而会对复数表示惊讶呢？

　　秀策：“你竟然能看到佐为？”

　　而反应最为剧烈的，大概就是紫发男子，他‘哇啊啊啊啊’地跳过来，手笼在袖子里，长长的袖子像两片大扇子一样不停在纲吉面前挥舞着：“真的能看见我吗？能看见我的，竟然还有虎次郎以外的人！好意外！你也是棋手吗？”絮絮叨叨，跟刚才的冷萌完全相反，简直像只大型金毛犬。

　　纲吉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伸出手稍微碰了一下佐为，果不其然，美貌男子的身体并不是实体，触碰之下对方袖子的地方稍微荡漾了一下，又重新慢慢平静下来。

　　纲吉恍然大悟：“是幽灵啊。”

　　秀策：“……”

　　这反应能不能再平淡点，要知道他当年见到佐为的时候可是被吓晕过去的。

　　秀策问：“姬君似乎对幽灵并不感到意外？”

　　纲吉用扇子敲了敲额头，沉思了片刻才说：“说意外的话，还是有点意外的。”

　　除了天人之外，这个世界相当地唯物化，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鬼魂啊，幽灵之类的存在。唯一有一次似乎碰上了灵异现象，最后也证明了只是飞蚊星人在作怪，导致纲吉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没有这种玄妙的东西的。

　　这也有好处，攘夷军的第一战力白夜叉同学怕鬼怕的要死，大家玩百物语的时候，他都是披着一床被子一边抖一边听鬼故事的，而高杉同学是讲鬼故事的高手，几乎每次都可以把银时吓到飙泪。说实在的，万一要是战场上出现阿飘，攘夷军就可以直接损失一名战力了。

　　至于纲吉的话，他曾经也是被罗密欧吓飞过的，但是经过了自己老祖宗显形等等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他对于幽灵，只要不是那种恶鬼，心态就很平静。更何况佐为隽逸非凡，怎么看也不像那种心怀怨念的鬼魂。

　　不过，就算是怨气冲天的恶鬼，有了碧洋琪黑暗料理砸一脸把对方踢回冥界的经验，其实纲吉也不怎么慌张。

　　硬的怕横的，这个道理在哪里都用的通。

　　完全跟生人一模一样的和平鬼魂佐为‘咦’了一声：“虎次郎，为什么莫名其妙叫人家姬君？明明是男人啊。”

　　秀策一脸？？？：“佐为你说什么呢？”一副关爱傻子的眼神，“就算这位姬君身材硬朗一点，也不能直接说她是男人啊！太失礼了。”

　　佐为一脸委屈，小声地嘟囔：“可是他的灵魂就是男人嘛，刚刚碰到的时候我有感觉到哦！”

　　而且刚刚的感觉里，这个人的灵魂十分地浑厚，在佐为的印象中，能有这样坚实的魂体，要么是专研魂术的阴阳师，要么是享用人间信仰的王者，比如天皇，将军之类的。但眼前的人，似乎哪种都不太靠边。这样的人出现在这种禁宫之内，目的就十分可疑了。

　　佐为小声念叨了一下，还是默默地闭嘴了，尽管对方能够看到自己，但是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没有必要什么情况都向自己这边和盘托出。他虽然出生在藤原家，从小就生长在深宫，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更何况现在他只是灵魂，万一牵扯进去，要处理事物的是秀策，这种政治方面的东西，连他都这种浸淫王家的人都连半点皮毛都摸不到，更何况单纯的秀策？贸贸然地干涉，怕是会半点骨头都剩不下。

　　虽然不是最好的做法，但是现在的最优解，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把这位大人送出去，之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因为虎次郎和佐为的对话只发生在虎次郎的意识里面，所以对方根本听不到，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就算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方也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不过难得碰上一个也可以看见自己的人，佐为心里有点不舍，这样想着，忍不住目光复杂地朝纲吉那边又看了一眼。

　　“咦。”

　　只见纲吉身上刚刚和自己触碰的地方，有一点点红色的印子出现，不知道是不是佐为的错觉，好像还在一点点挪动，变大。纲吉原本浑厚白皙的魂体上出现这个东西，好像黑夜里面的启明星一样耀眼。看着有点诡异，不过佐为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受。于是他趁纲吉和秀策聊天的时候，又偷偷点了点那红印。

　　它被佐为又这么一碰，迅速地生长了，刚才看着只是一条线，现在能够看出来一点点样子，是一朵极小的彼岸花。

　　彼岸花，生长于幽冥，是亡者之花。

　　佐为大骇，从棋盘中再次降世以来，他不是没有触碰过别人，秀策和人下棋的时候，他有时候在旁边，偶尔也会和对方棋手碰到，更不用说经常跟他打闹嬉戏的秀策了，但没有人出现过这样奇异的事情。

　　他还在震惊中，让秀策等了许久的姬君终于传令过来，请他过去教下棋。和纲吉聊了半天的秀策和他道别后离开，自然把佐为也带走了，直到离开了那个小院，被拽走的佐为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秀策的脑袋大哭：“虎次郎，怎么办！我要害死人了，我变成恶灵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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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吉看着秀策他们离开，想了想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秀策的聊天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秀策是围棋上的天才，不过并没有多少防范人的心，特别是对女孩子更是温柔，很轻易地就被套了不少话出来。

　　文正12年出生在因岛的棋士，比现在的纲吉要年纪大一些，生活履历却很纯粹，基本上就是在下棋、下棋、下棋中度过，除了身边跟着一个幽灵佐为之外，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不同。那也就是说，那种奇怪的吸引力，应该是来自那个幽灵了。

　　藤原佐为，据说是来自平安时代的幽灵，跟自己相隔的时代这么遥远，实在是想不到里面会有什么关联，纲吉对一代目开始流传下来的超直感倒是很有自信，但对于其中的因果需要自己体悟这件事，有时候真的是想要感叹一句缘，妙不可言。就算给了提示，自己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的情况也不少。

　　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就被过来叫他去定定那边的侧众打断了思路，纲吉本来还想侥幸地猜测说不定对方只是吓吓茂茂，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放他回去，不过看来还真的是打算让他表演，顿时脑袋上滑下三根黑线。

　　果然根据墨菲定律，你越是不期待它发生的事情，越是可能会发生。

　　领路的侧众一边尽忠职守地带着纲吉走过层层叠叠的屋檐，一边问道：“请问需要准备什么呢？”

　　纲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侧众给了纲吉一个‘你懂的’的猥琐笑容：“能够得到将军的青眼，真是三生有幸啊，只要今天能够得到将军的欢心，下半生可以说是无忧无愁了。咱也会好好帮你准备，你比较拿手的是什么乐器呢？我会给你拿最好的过来，你也不用太紧张，放轻松些。”

　　在侧众看不到的身后，纲吉一脸冷漠：被你这样一说，真的是，完全，不紧张了呢。

　　要是那老头敢有什么不良举动，就让你知道黑手党的‘黑手’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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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最终还是选了一把三味线。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将军府中的乐器房倒是准备得应有尽有，但是尺八，太鼓，日本琵琶这些乐器纲吉统统不会，更别说那几口大瓮，据说是为了增加狂言中的‘足拍子’这一舞蹈形式的音响效果用的——这些纲吉连看都没看过，一上手马上就会露馅，看来看去，只好选了最简单的三味线。

　　因为松阳老师很喜欢这种乐器，高杉早在学堂的时候就已经把三味线掌握得炉火纯青，偶尔还会教教其他三人，不得不说天才就是天才，用的办法非常地简单高效，就连纲吉这种离音痴只差一步的家伙，也在他的调教下会了那么几首。

　　不过银时这种，就实在无药可救了一点，倒不是说难教什么的，只是他弹起琴必然要唱歌，而他的歌声几乎是人神俱灭的程度，杀伤力太大，教会了这徒弟必然要从心理上害死老师傅。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大家还是一致赞同无限期暂停这种没人性的教学任务。

　　侧众看纲吉毫不犹豫地选了三味线，满意地说：“看来你也是做过功课的啊，知道将军的喜好。”要不是不太方便，看他的样子几乎要拍拍纲吉的肩膀表示赞扬了，还好这时候服纲吉上轿子的那位老人走了过来，对那位侧众说：“把她交给我吧。”

　　侧众立刻低眉顺眼地说：“是，舞藏大人。”

　　舞藏一直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善意，因此纲吉在面对他的时候，没有像面对之前那位猥琐侧众的那种烦躁感，即使舞藏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头顶，纲吉也没有出声，直到舞藏突然像惊醒一样回过神来，十分为难地看了纲吉一眼，终于还是说：“铃兰，她还好吗？”

　　这个问题似乎用尽了他的力气，纲吉注意到他微微发颤的身体。

　　纲吉想到铃兰太夫插在自己头上的那只发笄，看来是这个让舞藏误会了自己是铃兰太夫的什么人吧。但是只是一面之缘，他可以撒个善意的谎言，骗舞藏说铃兰很好，这样的话既不会暴露身份，说不定之后还会让舞藏更加心甘情愿地帮他们。

　　纲吉想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不情愿，他的思维也已经完全被里世界浸透，无论什么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利弊。不过他还是有自己的小小坚持。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轻声说，“她很受人尊敬，穿着也十分华丽，但是她过的好不好，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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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的地雷，好久没有感谢了攒了好多，太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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