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做老大好多年》竹细工

53、第一个世界

　　接下来的日子里，趁着定定不在城内的时候，全藏总是带着几车吉原的人进出将军城，守卫虽然奇怪原本清心寡欲的竹千代什么时候对欣赏这种表演有了兴趣，但毕竟少主喜欢什么并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全都放过了，或者可以说，正是因为是这种性质的车马，检查比普通情况下更是松懈了不少。

　　最后一辆车上，纲吉一个人闭目回想着和竹千代此次的见面。

　　或许是因为年轻，或许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德川茂茂刚开始的想法，是带着点天真的色彩的，差不多等于‘牺牲我一人，幸福千万家’的那种，他对于大权是真的没有留恋，才能够刚开始就说出放弃这种话来。

　　不过，被自己甩了几次脸之后，这个想法总算是转了过来。

　　天人是习惯于和幕府来往的，在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前，维持幕府的统治是最好的局面。幕府、天人、攘夷军三者之间，不能缺少一个，才能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纲吉把头朝后仰倒，稍微舒缓一下被沉重的假发和头饰压了半天快要僵硬的脖子，继续想：日后如果是茂茂继位，也最好不要太过明目张胆地进行反天人的行动，朝中是有不少人靠天人活着的，一下子刺激得太厉害，反而会让茂茂有危险……

　　当然，等茂茂真正继承大位之后，他还能不能有现在的这份赤子之心也是未知数……

　　思绪纷呈之间，突然感觉车马停了下来，然后是有些慌乱的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前边的伎子们都下了车，纲吉想要拉开小窗看看，却感受到一阵阻力——全藏从外面把小窗抵住了，相反，他敲了敲车门，示意纲吉下车。

　　纲吉拉开门，往前看过去，挡在他们面前的，是几个八人抬的坐轿，上面印着三叶金色葵纹，葵纹是德川家的家纹，这将军城内，除了茂茂之外还有谁能用这样的纹饰？纲吉立刻知道，坐在那里面的，是定定和他的影武士。

　　纲吉的眼色变得幽深，他并没有超过会面的时间，按照安排来讲是不会碰到外出的定定的，那么就是对方提前回来了，是出了什么问题？

　　按照规定，遇上将军，任何人都要退到路边行礼的，纲吉随着一帮伎子们蹲身在路边，而全藏则立刻指挥这车马退到旁边，空出整条大道来供德川定定的坐轿通过。

　　然而那些人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在中间的那辆坐轿的小窗拉开了，一张五六十岁的老人的脸露出来，扫了一眼路边的花花绿绿的女孩子们，最终把眼睛落在全藏的身上：“服部，这是怎么回事？”

　　全藏的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到底是久掌天下的人，普普通通的一个疑问句，在这样的好天气中，竟然让人一下子感受到寒彻骨髓的冷意，不过全藏只是慌了一下，他也是出生入死无数次的，马上稳定了心神，回道：“禀将军大人，竹千代最近对三味线有点兴趣，因此请这些乐娘们来表演。”

　　定定简单地‘唔’了一声，一双眼睛像老鹰一样从众人身上滑了过去：“茂茂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看上眼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是阴沉，他没有出声让这些人起来，大家只能跪着，低着头不敢妄动。良久，他才说：“过来让我看看。”

　　纲吉从眼角瞄了一眼全藏，搞不懂定定这只老狐狸是什么意思，但是全藏的眼睛里面也是一片茫然的样子，显然现在的事态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不可打草惊蛇，纲吉这样想着，随着那些伎子来到轿前。

　　前面的女孩子们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地经过，定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纲吉差不多恨不得把扇子遮在脸上了，这老头却突然开口：“你，停下。”

　　纲吉站定了，他身前身后的女孩子们也有点期待地站住了，然而定定却精准无误地冲纲吉招手：“就是你，过来。”

　　纲吉：……

　　这将军是不是眼神有点问题，这么多花枝招展的美女不选，偏偏指了个伪娘？

　　就连全藏也没有想到老将军口味竟然如此独特，他独特那倒也不要紧，但挑中的纲吉却是个女装大佬，要是被发现的话，要怎么解释，竹千代其实是个深柜吗？

　　全藏很紧张，全藏很焦虑，不过他作为训练有素的忍者，并没有把活跃如兔子一般的内心活动表现出来，最多，只是稍稍握了握拳头。

　　纲吉却把他这点小纠结看在了眼里，反而眼睛眯起，浮现了一个笑容，不慌不忙，像真正的女孩子一样，袅袅婷婷地走过去行了一个礼：“将军大人。”

　　连声音也是娇媚的女孩子的声音，绝对没有半点中性的感觉。

　　全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倒不是对于男声变女声感到惊讶——御庭番里面的忍者，那个不会一点变装的技巧呢？不要说装女生了，就是老人装小孩，也可以变给你看。

　　不过，这些都是忍者的技巧，而且都是需要专门的训练的，绝不像之前纲吉给他演示过的变鲜花那样简单，纲吉作为一个普通的攘夷志士，是哪里学来这些奇技赢巧的？

　　要是纲吉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的话，估计就会评论一句图样。

　　别人家的老大他不知道，彭格列的老大，基本上个个都是十项全能。

　　从交游广阔好友遍布五湖四海的初代目到稳重守成却依然站在暗世界顶端的九代目，每一个都是水里来火里去拼杀过的，像卧底变装之类的活，那简直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

　　而作为十代目，怎么能在这一点上落后呢？

　　尽管经历过十几岁时代穿越到十年后，发现自己假死这件事之后，纲吉一直被身边的人恨不得套个罩子来保护着，但是该有的训练却半点没有少。

　　更何况就算他想偷懒，他们家的鬼畜老师保准儿会想出艰苦十倍的方法来折磨他。

　　说起来都是泪啊。

　　总之，连纲吉都没有想到，这项学了之后就从来没有用过的技能，竟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技多不压身啊#

　　定定听到这温润软语，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吉原还有能让茂茂满意的，你今天就留下来，让我听听是怎样的天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