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警戒线》一球

3、第三章

　　果然差点就被当成中二少年了。
　　“啊，”栗佳突然惊呼一声，“艺术楼楼道监控都在每层楼梯正中间拐角处上面，我记得——凶手当然也记得，所以第一案发现场肯定是二层半到三层半之间。”
　　林现搅弄咖啡的手一顿，眼睛看进她的眼里：“想到什么了？”
　　“有个房间，”栗佳咬着唇，在回忆，“三楼那边好像有间教室是一直锁着的，反正我没见它开过。但是我记不清了。”
　　话落，对面人站起身，当机立断：“去看看。”
　　栗佳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吃了一半的芒果千层，林现招来服务员结账，笑：“破案了赔你一个。”
　　刚刚还纠结到不行的人顿时喜笑颜开：“不许耍赖。”
　　“好。”
　　林现是开车来的，二十分钟后他们重新回到了艺术楼，栗佳感叹了声资本主义可真好。
　　林现敲了下她的头：“别瞎说，我可是人民公仆。”
　　栗佳捂着头控诉：“我要举报！某人民公仆欺负人民。”
　　“就你能。”
　　两人闹着回到了依旧被警戒线围起的艺术楼，艺术楼呈C状，包围着一个小池塘和一片小假山以及亭子，发现死者是在三楼西侧的琴房，东侧是一排教室，连接东西两侧的北侧是一排教室办公室还有观影室这样的地方。
　　栗佳带着林现跑到那排教室，果然有一间门是推不开的，林现看着栗佳：“你知道你们艺术楼负责老师的电话吗？”
　　栗佳无辜摇头：“我连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我们去办公室问问吧？就在旁边。”
　　“……警戒线都拉了，你还指望着办公室有人？”
　　栗佳：“……噢。”
　　最后是林现不知道给局里谁打了个电话，不多时栗佳他们院院长——也就是电影学院院长就带着一大串钥匙来了。
　　电影学院是C大人最少的一个院，而且刚成立没几年，整个院在校生不超过500人，所以院长差不多认识所有学生，这里面当然包括栗佳。
　　于是当栗佳看见院长时不等他发问就乖乖巧巧站好：“院长好。”
　　“你怎么在这儿？”
　　“协助警方调查，”林现一本正经接过话茬，“我们有些问题需要请教栗佳同学。”
　　“噢……麻烦警官了，希望警方能尽快破案。”
　　“这是我们的职责，”林现继续一本正经打官腔，“谢谢院长配合我们的工作。”
　　“不客气不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问题再打我电话？”
　　“好的。”
　　T恤下摆被小姑娘扯了一下，栗佳一脸兴奋低声问他：“看到院长的秃顶了没！看到没看到没！”
　　“看到了……”林现无奈笑，“你这么兴奋干嘛，又不是你秃了。”
　　“你才秃了呢，”栗佳佯装生气，忍不住笑，不到一秒表情便崩了，“你不知道，院长秃得很有特色，就头顶上那一个圈圈，他太高了我都看不见他头顶，就有一次他站讲台上弯腰弄PPT我看见了，是不是可好玩儿。”
　　栗佳笑得全身都在颤，自己笑弯了腰还执着抬头想看林现有没有笑，莫名的就让林现想起来小时候小伙伴之间分享最好的玩具的时候。
　　是那种很干净很澄澈的感情。
　　林现拍了一下她的头，被她的笑感染得也染上了一丝笑意：“好了，查案了。”
　　“好好好。”栗佳直起身，发现自己都没到林现下巴，惊呼了一身，“你好高啊。”
　　“所以才能看见院长的秃顶啊。”

　　推门一瞬间林现把栗佳扯到自己身后，即便如此栗佳还是被呛得打了两个喷嚏，满屋的灰尘扑面而来，栗佳从他身后眯着眼睛探头看里面。
　　这间教室里放的竟然都是器材，不过看起来落灰很久了。林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副手套脚套，递一份给栗佳：“为了不破坏这个有可能是第一现场的地方。”
　　栗佳戴好脚套，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小背包里掏出两个全新的口罩：“当当当！诶？你手套戴好啦？来来来弯腰，我帮你戴。”
　　高大的男人在门前弯下腰，对着面前那个只到他肩膀的小女孩。
　　栗佳恶趣味的给林现戴上粉红色口罩，颇为得瑟，只是在给他戴完的时候立马给自己也戴上了。
　　因为……她她她脸红了。
　　给他戴口罩的时候碰到他脸了……还有耳朵。
　　他皮肤好好啊。
　　栗佳一张大红脸埋在口罩里，跟着林现进了这个“小器材室”。
　　这个房间里装的确实都是器材，不过都是一些老旧器材或者残破的，总之就是没有多大用途的。
　　“这些应该是前几年我们学院成立，购置新器材的时候扔在这儿的旧器材。平常器材有坏了的应该也会放在这儿，可是这个房间空气里都是灰尘，看起来很少有人来。”栗佳边说着观察着面前那盏650影视用灯，轻轻拨了它一下，里面有碎片晃动，旁边还有一个打不开的灯架。
　　“整理器材的人不负责或者一年扔一次呗。”
　　“不会啊，我上个学期至少有两次看见管设备的老师赵晋老师带学生整理器材，有一次碰上我还器材还帮他们理了一下灯线。”栗佳话语里有些小傲娇，“我理灯线可厉害了呢，能把它卷得很漂亮。”
　　“所以……”房间里的两人同时转头，目光交汇在充满了浮尘的空气中，栗佳瞪大眼睛张着嘴，林现嗤笑一声，“欲盖弥彰。”
　　栗佳惊叹一声：“凶手好聪明啊。”
　　“聪明反被聪明误。”
　　器材大多靠着墙壁摆放，林现在房间的东南角，一个很大的装了滑轨的袋子的后面发现那块墙角比另外三个角落里的灰尘都少，他撵着灰尘：“我打个电话让痕检专家过来。”
　　栗佳抱着臂靠在走廊上叹了口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破案了吧？”
　　“别毒奶。”林现幽幽看她一眼。
　　“噗，警察叔叔你还知道毒奶？”原来不是只知道出警遛狗过大年啊。
　　“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该喊我警察爷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多时两个痕检专家便带着专业器材来了现场，果然在东南角和装滑轨的黑色大布袋里测出大量血迹。
　　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现在只需要把现场发现的血迹提炼回去做DNA对比，最好是两个人的，那样的话他们就能掌握凶手的DNA了。
　　这个凶手很聪明，在这间器材室杀了人之后用三楼卫生间的清洗工具把现场血迹都洗刷干净，而且没有血迹溅到墙上，看得出来心理素质极高，杀人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一切。这间器材室本来应该是布满灰尘的，清洗后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不对劲，所以等干了之后他把墙角陈年累积的灰尘都弄到地上，甚至还在空中洒落灰尘，制造出一种这个房间久未有人踏足的假象。
　　可就是这个假象，让栗佳和林现发觉出不对劲。这间房偶尔是会有人来放器材的，所以并不至于到推开门尘土飞扬的境地。
　　为了掩盖这个第一案发现场，凶手用承重力很大的装滑轨的大黑布袋装尸体，运到西侧琴房，布置他想让警方看到的“凶案现场”。

　　林现拍拍栗佳的头：“回去等结果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
　　等再次回到宿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栗佳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哪里不对劲。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正值黄昏，栗佳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是饿的，点了外卖。
　　可是越想越不踏实，总觉得漏了什么。
　　思量半天，给林现发了微信。
　　【栗佳：林队啊，有空吗？】
　　那边没有回音，栗佳光脚蹲在椅子上，不停按亮屏幕等着他回消息，过了五分钟林现的名字那里终于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栗佳想了想，把林现的备注改成了“人民公仆”。
　　【人民公仆：刚才在吃饭，现在有，怎么了？】
　　【栗佳：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们好像漏掉了什么……】
　　【人民公仆：别着急，DNA比对应该快出来了。】
　　【人民公仆：先吃晚饭。】
　　【栗佳：我点外卖了】
　　【栗佳：卖萌表情包】
　　【人民公仆：好好吃饭，出结果了我给你打电话。】
　　【栗佳：好的警察叔叔。】
　　林现电话打来的时候栗佳刚吃了香菇滑鸡的第一块鸡块，而林现的第一句话是：“栗佳，真的出事了。”
　　“怎……怎么了？”
　　“现场的血迹确实是两个人的，但痕检部门查出来是两个女人的血。其中一个是死者徐盈悦的，另一个未知，不过一个女人不太可能能提得动装了一个成年女性尸体的袋子。”
　　“所以可能还有一个死者。”
　　而凶手想掩盖也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死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