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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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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朝堂上讨论了云川的灾情后,就把矛头指向了楚熙,而重点不过一个,亲事啊。对于这种事楚熙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哪有男人会拒绝温柔乡的。要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父皇这前浪早被他拍在沙滩上了,他的荒淫可是后宫人人皆晓,女人嘛,他来者不拒,只是现在他还没那个闲心。
因为他心情不好,很困,站着很累,想回去休息。
“皇上,臣觉得可以下道圣旨寻找适龄女子入宫。”
“皇上,老臣以为现在还是先确定太子妃的人选。”
“皇上,臣以为应在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里选择。”
……
楚熙无语,三品以上?娘的!不就是想将他女儿塞给他吗?这么大方,怎么不把老婆交给他啊!
皇帝看着底下各怀鬼胎的大臣,深感无奈,究竟谁是才是亲爹?
“丞相觉得呢?”
陈固被点名,立刻站出来,恭敬道,“太子今年方才十五,我齐国女子一般十四男子一般十六才成亲,年纪上,太子尚幼。”
底下有大臣心里就腹诽了,你当然嫌太子年幼,你没嫁出去的闺女只有一个了,年纪十二,当然恨不得太子过两年娶太子妃!太阴险了!
陈固继续道,“臣以为太子不妨先议亲!只是身为储君,这太子妃人选尤为重要,不妨就大臣的意见,选些适龄女子让太子亲择,然后对这些女子进行考核,拔尖者,待太子年满十六便由皇上赐婚。”
这是亲舅舅啊!顾及了大臣,也照顾了他。
楚熙感激涕零。
大臣们心里有些不舒坦了,这女子嫁人还要考核,那没被选上以后不是不好嫁人么!换言之,不跟弃妇无异么!
皇帝觉得甚好,点点头,看看儿子,“太子意下如何?”
“儿臣没有异议,只是……只有太子妃吗?其他的呢?”
楚昭脸黑了,能不能给他留点脸,一个不够,他还想要多少?
一些大臣一听,又蠢蠢欲动了。
楚熙很无辜,“好像不行,于礼不合,那算了吧。”
楚昭嘴角抽了抽,真想脱下靴子从龙椅上下来揍楚熙一顿!他转念一想,不行,小时候揍他的情景历历在目,哪一次他能乖乖让他揍,他根本就不怕他,别等下人没揍到,自己倒是贻笑大方了。
那些大臣要不是看皇上板着一张脸没说话,真想冲出来,太子殿下,您的想法没错,于礼很合,特别合,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他们肯定没想到,他们的皇上此刻脑中回忆着以前揍太子的情景了,从长春宫追到御花园再跑到太后的坤慈宫,愣是一下都没摸着,这孩子怎么那么能跑,真是累死他了。
估计是想得太入神,皇帝拍了一下龙案,“别跑了,累死我了!”
朝堂顿时很安静,也不是顿时,从刚刚楚熙说完话就一直很安静,只不过现在的安静似乎带点紧张的气氛,因为皇帝龙颜震怒了。
楚熙眼睛一眨,啧啧,父皇这是臆想症犯了,想着和哪个美人捉迷藏了?
能不能克制些,他这个儿子站在这都觉得好丢脸!
他看所有官员都跪下了,就他一个人还站着,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看了皇帝一眼,也随大众跪了下去,父皇好任性哦!
皇帝收到儿子幽怨的眼神,欲哭无泪。
他真没想那些……下流的事!
让这臭小子上朝是不是做错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头疼的,怎么才能收回成命?
要不让人给太子弄些吃不死的药?
不行不行,有些卑鄙。
额,要达目的,不择手段也不是不行。
好像太医院最近新出来什么软筋散,在动物上做试验听说还不错,要不给太子试试?
皇后最近防的有些紧,不太好下手。
太子嘴馋,要不让御膳房做几道点心,然后把太子叫到御书房?
可这太明显了!
……
楚熙跪的腿疼,他给安公公使眼色,安公公冲他摇摇头。他便稍稍转头,看着他身后,亲娘舅啊,他低声道,“舅舅,我父皇是不是经常犯病啊?”
陈固没回他,他顿时很受挫,刚刚不还帮他吗?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啊!亏他刚才还那么感激他!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要一直跪着不成?他早膳还没吃,再跪下去,他的肚子就要失礼了!
为了吃的,豁出去了,给父皇一个台阶下吧,他趴在地上,大声道,“就算是为了云川的灾情烦忧,父皇也应当保重龙体啊!”
皇帝回神,啥情况?
太子一开口,底下的人一个个老江湖,喊着是啊是啊,皇上保重龙体。
皇帝叹口气,“众爱卿平身吧!”
楚熙爬起来了,他朝皇帝挤眉弄眼,意思是,父皇,我做得好不好?
皇帝看着他,笑笑,儿子诶,父皇等下就让太医院的人来见朕。
他咳了咳,严肃道,“那太子的亲事就依丞相的意思办,卫季,你尽早拟好名单呈上来。”
礼部尚书卫季躬身行礼,“臣遵旨。”
“那……各位爱卿可有事情启奏?”
今日皇帝心情不好,谁也不愿在此刻惹皇帝更不悦。
皇帝颔首,安公公便开口说退朝。
等皇帝走远了,楚熙凑到丞相面前,他有些小执着,“舅舅,你刚刚为什么不回答我?”
陈固要不是念着这个外甥是太子,早家法伺候了,一点都没有太子样,他原本以为那些传闻是有人故意为之,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太子实在是放诞不羁,李慕身为太子太傅就是这么教的?
他冷着脸,“太子要下官回答什么?”
额,舅舅好像不那么友好。
他咳了咳,义正言辞道,“本宫第一次上朝,有诸多事宜不清,望丞相不吝指导。”
陈固心里琢磨,估计是太子第一次上朝,难免不习惯,行为举止不合规矩也难免,他缓了缓语气,“殿下莫忘记这是朝堂,无父子只有君臣,明白?”
楚熙受教的点点头,“丞相说的是,本宫自会反省。”
说完大步走向殿外,丞相和太傅一般迂腐,还不如父皇来得好玩,和他们说话费力。
说曹操曹操到,刚到殿门口,便看到太傅候着了。
李慕为人虽唠叨迂腐,但身为帝师,尽职尽责,学生头次上朝,他一晚没睡,辗转反侧,忧心忡忡,此刻见太子容光焕发,想来皇上还是满意太子的表现的。
太子刚被丞相教育,此刻断不会惹毛太傅,他行了礼,恭敬道,“老师——”
“殿下今天可还顺心?”
太子赔笑,“学生如今才知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二句的含义。”
太傅摸摸山羊胡,点点头,“殿下如今有心入朝为民谋事,有此感悟,实乃……”
楚熙忙打断他,“皇祖母身体不适,学生这便去探望,老师留步。”
太傅热泪盈眶,“太子真是长大了,我无憾,无憾了!”看太子匆匆离开,又道,“只是这步伐跳脱了些。”
看着太子蹦蹦跳跳远去,又听着李慕的感慨,卫季叹口气,愚钝啊。
他刚刚走下石阶没几步,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卫季微微一愣,身子一僵,有些局促,这人怎么又回来了,幸好这百官走的差不多,可李慕还在,他……
他转身,“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楚熙回头自然是想见见卫季,卫季自从入朝为官后就不怎么搭理他,他一直很难过。父皇说他可以上朝,他还有些激动,因为可以看到他的好兄弟卫季了。
如今他恭敬的一句‘太子殿下’让他烦躁,他噘着嘴,瞅着他,表示了自己的极度不满。
卫季抬头,看楚熙气鼓鼓的,桃花眼不再昏昏欲睡而是炯炯有神,肉肉的脸跟肉包子似的,白白胖胖让人都想咬一口。
卫季忍俊不禁,“殿下自重。”
楚熙憋屈,太伤心了,他这么亲近他,他竟然嫌弃。
大将军卫仲走过来,“太子已到议亲的年纪,行事莫要鲁莽。”
说到议亲,楚熙有些郁闷,“什么议亲,都是你们要给我找女人,师父既无闺女也没孙女,为什么刚才不替徒儿说说话。”
楚熙从小不好养活,皇帝小时候就送他到将军府习武,好强身健体,所以太子的老师文有李慕,武有大将军卫仲,他亲近大将军,喊声师父也没错处。
卫仲叹口气,“殿下年纪到了,娶妻生子乃是常理。”
“论语里说三十而立,我这才十五,又不急。”
卫季看身后李慕抚额,摇摇头,温和清俊的脸庞浮起一笑,“殿下可莫要再说孩子话,让人听见不好。这三十而立,指的不是成家立业,而是孔圣人三十而知礼,是不是李大人?”
李慕点点头,“尚书大人所言极是。孔圣人在论语为政篇里说……”
太傅叽里咕噜一大堆,楚熙愤恨得瞪了卫季一眼,故意的吧?
卫仲看楚熙不耐烦,微微叹气,“殿下,季儿说的没错,你现在不能留下任何诟病。你是太子,就该有太子的威仪,断然不能像刚才早朝那样,这跟大街上的地痞有何区别。”
看楚熙低垂着头,卫季无奈了,每次都是这样子,大道理永远听不进,却能装出一副很受教的模样。
“爷爷,我想殿下也是第一天上朝,怕是不习惯。”
“对对对,就是不习惯,容我适应几天,我一定拿出储君该有的模样,定然不让师父失望。”楚熙一拍头,“对了,东宫有事,我先走了。”
东宫?
李慕急了,“殿下,孝,孝啊!”
“哦,马上去坤慈宫看奶奶,你们自便!”
看着楚熙溜一般的没了影子,李慕擦擦汗,也远离是非之地。大将军和礼部尚书在这,要是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道他教导无方,够他喝一壶了。
卫季看着楚熙远去的背影失神。
卫仲不知该说什么,轻轻拍着卫季的肩膀,“不该想的就不能想,他属于齐国。”
“可,爷爷,这……”不公平,他的肩膀太瘦弱,如何担得起一个国家兴盛安危?
卫季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口,眼里满满是心疼。他和楚熙相差三岁,可以说一同长大,他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六岁,由皇上拉着走进将军府,一进门就跪下,拜爷爷为师,此后几年,他一直在爷爷的指导下学武习兵法。他一直记得他第一次扎马步的样子,满头是汗,到后面脸通红,眼泪都掉下来,却始终没有哭出声,那倔强的模样,触及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他那时就立誓要照顾他,于是他帮了他很多事,很荒唐,但他却甘之如饴。
“季儿,你最好记住爷爷的话,我们卫家世代保卫齐国。太子在,齐国就在。”孙儿的心思他清楚,但清楚也不能纵容,不然他卫家就是千古罪人。
卫季眉目暗淡,心里有些烦闷,总觉得很压抑。
但压抑的何止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