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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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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后院是练武用地,不知跟着楚熙到了后院看到了不少光着膀子训练有素的人,他们练剑的练剑、打拳的打拳、射箭的射箭……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在扎马步。
那一团团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让楚熙和不知心生艳羡,楚熙摸摸自己的小腹,“啥时候我也能鼓鼓的。”
不知看殿下一脸失落,忙劝慰,“殿下英姿不凡,奴才看殿下比起他们绰绰有余。”
楚熙摇摇头,他管不住嘴,看见吃的就馋,肚子没有腹肌,是一堆肥肉啊。
他正在苦恼中,忽的,面前一暗,他立刻抬手,用手上的折扇抵住袭来的爪子。
不知傻眼,等他回神,殿下已经到练武场了,霎时,剑拔弩张,他想到什么,惊慌失措,然后大喊有刺客。
可是没人理会他,所有人都是让开,清出场子,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练武场比划的两人。
卫季这小子是要他命吗?一上来就下马威,就不能给点面子?
楚熙气喘吁吁,百招之后,面红耳赤,浑身疼痛,都快累趴下。
他转了转眼珠子,跳上一旁的木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打不过还不逃,会没命的。
不知也知道这是比武切磋,对于刚才的大惊打怪,他很不好意思,但当他看到殿下金鸡独立在木桩上,立刻将难为情抛之脑后,不停鼓掌,“殿下真棒!”
楚熙拍拍胸口,听了不知的夸奖,一脸黑线,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棒,棒个头啊!
他听到底下那些内行人的笑声,气得不行,可惜他还没气够,一口气就上不来了,手往脸上一抹,汗水如泉水,他脸一白眼一闭,眼前一黑,完了,真没命了!
卫季看桩上的人东倒西歪,有些无语,转过身,不想搭理他。
走了不过两步,停下来,想想算了,轻轻一跃,在楚熙倒下的时候,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揽,然后安稳站在地上。如他所料,他软绵绵的往他身上扑,他不禁失笑,但这笑还没延伸到眼底就被一抹担心取代了。
立刻打横抱起他,到府里专门给楚熙安排的房间,踹门进去,将他安放到床上,又命人端水递帕。
被掐了人中的楚熙缓缓醒来,他爬起来,额头上的湿帕掉了下来,他甩甩头,手指着卫季,“本宫,本宫要把你……哎呦,我的头,我的头,晕,转,暗了,看不见……”
卫季扶他躺下,又给他换了一块湿帕放在额头上,“先躺好,别乱动。”
楚熙呜呼着,嘴里也不知念叨着什么,不过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不知凑上来,“殿下,好些没?”
楚熙虚弱道,“离死不远了。”
“要不要传太医啊?”
“不用,给些吃的就行。”
不知傻了,而后点点头,然后站起来,看着卫季,颐指气使,“这位大人,哪里拿吃的,我们殿下今早到现在还没传膳。”
卫季好笑,“不必着急。”
“饿坏了,你担当得起么?”
卫季笑了,这个小太监有些意思。
他笑道,“就这么半天功夫,你家殿下饿不坏,他就是许久没练,筋骨懒散,再加上吃得太好,太肥了。”
“才不是,我们殿下平日宫里四处转都没事,怎么偏偏来你府上就有问题?明明是你刚刚欺负我们殿下!”
楚熙清醒了些,睁眼一看,总算头不晕了,眼睛能看清东西了,“不知,扶我起来。”
卫季一听,差点笑出声,不知?这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他取的,真是粗俗。
不知立马上前扶楚熙靠着,“殿下,回宫不?”
“先别忙,先让我喘口气。”说完抬脚踹了卫季一脚,“那边傻笑的人儿,给我弄碗吃的。”
踹是肯定没踹到,因为根本没力气,卫季手上拿着楚熙的折扇,直接用扇子挡开楚熙的臭脚,然后站起来,将折扇扔给楚熙,大摇大摆走出去了。
不知很生气,“殿下,此人好大胆子。”
楚熙摆摆手,“没事,他就一小辈,咱不计较。”
楚熙是卫季爷爷的徒弟,都说一个徒弟半个儿,楚熙觉得高卫季一辈,卫季得喊他一声叔。小时候,楚熙没少利用这点指使卫季给他干活,他一直沾沾自喜。
卫季刚走到门口,听到这话,不禁摇摇头。
自楚熙进大将军府那一刻起,管事的便去厨房吩咐做吃食,让他们立马忙活,厨房那边做了不少汤水点心,此刻都在门口候着。
卫季看着那些吃食,就选了一碗绿豆汤端进去,他边走边用勺子轻轻搅动,微微低头吹凉。
不知看主子眼睛都瞪大了,立刻抢了卫季手中的绿豆汤,一碰,竟然是热的,他皱眉,“为什么不放冰?”
卫季手一空,微微愣神,继而开口道,“将军府上下节俭,没有冰那等稀罕物。”
不知也知道这不是宫里,不能讲究,没就没吧,谨慎起见,他拿出一根银针试毒,看银针无变化才敢喂楚熙。
楚熙烦这些繁文缛节,直接拿过不知手上的碗,嫌弃道,“我又不是姑娘,樱桃小口慢慢尝,我自己来!”
不知看楚熙眨眼功夫就喝了绿豆汤,傻傻摸摸头。
楚熙将空碗扔给他,从床上爬起来,精神回来了,人都有劲了。
“不知太子殿下驾临,有何贵干?”
楚熙看卫季又开始文绉绉装矜贵公子,有些鄙视,哼了哼,“别人先礼后兵,将军府都是反过来的。”
卫季点头,“得罪殿下,望殿下莫怪。”
楚熙有意和他抬杠,“我若见怪呢?”
“殿下大人有大量,应……”
楚熙打断他,“瞎说,本太子是小人,不仅度量很小,而且很爱计较,锱铢必较。”
卫季蹙眉,他胡搅蛮缠的功夫又上升一个境界了。
楚熙走过去,用扇子抬起他的下颚,“我若计较,你该怎么办?”奈何人不够高,不像调戏,反而有种被反调戏的意味。
“下官听候差遣就是。”
楚熙放下扇子,觉得没意思,现在的卫季一点都不好玩,“行了,少打官腔。本宫来将军府是探望大将军的,不料一进来就被将军府隆重招待了,本宫受宠若惊,尚书大人可得想好怎么给本宫压压惊。”
楚熙上下打量他一番,人模人样,和以往一样,可就是整体看起来不太舒服,左瞄右瞄,终于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他也不等他开口,伸手至他腰间,顺下一个荷包,笑道,“这个本太子喜欢,拿走了。”
说完打开折扇,“不知,走!”
不知还不明情况,看主子走了,也急匆匆跟上去。
走去哪,不知不知道,直到他换上了一套小厮的衣服,然后七拐八拐,看到一扇小门,出了门,发现已经走出将军府了。
“殿下,这就走了?”
楚熙敲了他的头,然后拿起荷包晃了晃,“本太子来这就是为了这个,懂吗?”
看不知傻傻的,他打开荷包,拿出白花花的银子,“懂了没?”
不知点点头,“殿下是……借钱?”
楚熙黑了脸,“额,这是,额,拿。”
不知诧异,“拿?”
楚熙郁闷,“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抢,行了吧!这么笨!安公公那个人精怎么教你的,一点都不会见眼色行事!”
不知低下头。
楚熙恨铁不成钢,卫季身边的人精得跟猴似的,他呢,身边的人蠢得跟猪似的,也就那小身板能和猴靠边站,想想都伤心。
他气呼呼往前走,结果没眼色的人还傻愣愣站着,他又退回去,“小祖宗,怎么的,我还得求着你跟我走呗?”
不知抬起头,看着楚熙,“殿下,您还回去吧,抢不好,和偷一样。”
楚熙傻眼了,遇上这么实心眼的人,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啊。
“奴才这有些银子,送给殿下。”
楚熙看他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心里莫名的心虚,他将手上的荷包往院墙里扔,然后拿了不知手上的银子,摸了摸鼻子,“算我找你借,回去还给你。”
不知笑了,点点头。
楚熙对于他的笑容,有些不自在,他开始自圆其说,“我老实跟你说,我其实不是想抢银子,就是看上那个荷包了。那个一看就是姑娘家送的,我都没姑娘家送我,我羡慕来着。”
不知哦了一声,他看殿下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他回去找红姑姑说一下,让她给殿下做一个,这样殿下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院墙内,那个荷包还没落地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到手了,而且很快就被送到主人的手上。卫季拿着荷包,修长如玉的手来回抚着上面的绣纹,听着手下的汇报,始终面带笑意,然后点点头,让人出去。
看着手上的荷包,有些失落也有些欣喜,欣喜他发现了这个荷包的存在,至于失落么,他归结于一种情怀。要是你习惯了有个人从小就抢你的拿你的,一点也不跟你客气,可有一天他突然不这么做了,就有些不适应了。
他觉得他的这种改变不好,让他心中有些气。
都说礼部的尚书大人温润如玉,为人宽厚和逊,其实哪跟哪啊,他小气着呢,只是他的小心眼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