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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落草为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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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外头安静了会儿,宋婴稍稍松了口气,这会儿头愈发胀疼了。
“还不出来?”
一声惊雷,她感到浑身的血都涌上了脸颊。
沉思了一刹那,按兵不动。
外面的年轻女声冷哼了一声:“那是要老娘进去请你?”
“......”
双方僵持了一阵,对方再度出声:“马鞍子就在河底呢,当老娘瞎?”
宋婴头大如斗,想了想礼貌答道:“打扰了。”
“......”
那人没料到她的脸皮这般厚,声音有些古怪道:“不装死了?”
“冤枉,在下是真得动弹不得。”
宋婴紧紧盯着门口,不一会儿发现伸进来一把......剑?
只见那剑颤颤巍巍将帘子挑开了,僵在那里不动了。
这......
“阁下进来罢,在下并无恶意。”宋婴试探道。
一个脑袋迅速在门前晃动了一下,在宋婴的冷眼中一个身着戎装的瘦弱女子有些犹豫地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那女子有些底气不足,但看宋婴一副受了伤快要死了的模样,又有些放心:“为何私自藏在船上?”
“在下庄怀,阳曲人氏。此番本要去沧都投靠表亲,不防误入黑店——”宋婴睁着眼说瞎话。
女子狐疑地看了看她,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问道:“这么说你是被红莲教的人所害?”
“?”宋婴有些懵,甚么教?
见宋婴一头雾水,那女子却松了口气,了然又同情地看着她道:
“姐们儿,你也是倒霉。近日红莲教颇为猖狂,你定是为了捷径走了小路罢?那附近的黑店都为她们所用,你正赶上这个节骨眼了。”
宋婴僵硬地笑了笑,她们走的是官道。但还是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正是如此。还请阁下放心,船中的一切在下都没见过,更不会说出去。”
女子眼中一闪,未料到她会主动提起,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个懂事儿的妹子!大家伙儿都明白,虽说我朝比前朝律法宽松了不少,可这事儿、也不是能走明面的不是。”
宋婴流了一脑门冷汗:“是是是!还请阁下别再拍了——”
“呃、”女子闻言有些尴尬地望了望别处,讪讪道:“见谅见谅,没大事儿罢?”这么说着,却并没有想要一探究竟的打算,显然是不想跟她有甚么牵扯。这可不是好预兆,万一待会儿晕过去就被她灭口了呢,宋婴决定探探她的口风。
“不知阁下贵姓。”
“咱不兴那一套贵不贵的,咱姓魏,你叫我一声三姐就成。”
宋婴抽了抽嘴角,眼前闪过梁王蟜的大圆脸,正经的三皇姐都没这待遇。只是这人不肯透漏更多,只好屈服道:“三姐。”
“哎!”
或许是知晓了她的“老底”又见她乖巧,魏三姐对她态度好了不是一点儿。
“妹子,相逢即是缘。况且我等本就和红莲教势不两立,你只管躲在这儿,等到了地方,你再挪地儿也不迟。”
宋婴心知萍水相逢人家能载她一程就不错了,也没继续打听,脸上尽是感激:“三姐之情在下牢记于心!定不敢忘!”
那魏三姐脸上有些愧疚:“不必不必!”正要多说,只听外面有了响动,便匆匆对她嘱咐道:“万万不可露面!方才不叫你出来,便是担心她杀你灭口!你只管睡一觉,到了地方悄悄溜出去便是!”说完便急忙出去了。
宋婴僵硬地道了谢,默默将自己团成一个圆。
也不知这魏三姐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是眼下——
“小姐,您在船上做啥?”
“躺了会儿,怎的?”
“小姐不是说怕红莲教的人截货,定要有人看守着吗?”
“啪!”
“哎呦!”
“老娘行事何需告知你?你是二姐的人不成!”
“小的自然是小姐的人。”狗腿的声音。
“都说了叫三姐!行了行了!快让姐妹们开船罢,晚了二姐定要说我。”
“得嘞!”
宋婴脑袋突突的,这红莲教是个甚么江湖组织?听上去这魏三姐方才大概是吹牛了,她们未必和红莲教势均力敌。
“唔!”头好疼,再也来不及思考,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很快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又是糟糕的经历,她感到周围越来越热,像是大夏天烤火炉子似的——等等!这不就是火么!
宋婴惊醒了,这是在哪儿?这是走水了?外面喧闹的人声好吵!惊慌地打量了周围,这是——盐?
突然脚下的地板剧烈地晃动起来,这、这是在船舱里么?来不及多想,外面有人喊救命,宋婴凭借本能掀开帘子摔了出去——一片火海,这是哪儿?
“愣着干甚么!跳啊!”不知谁在远处喊。
宋婴跌进水里,奋力扒拉了几下——我、我会游泳么?
“唔——救、”
很快陷入了黑暗。
感到脸上被人拍了拍,胸口又被按了几下。
“唔——呕——”侧身吐出了水。
迷迷糊糊听着耳边的嘈杂声。
“损失了多少,老三呢?”
“二姐节哀!小姐她、不幸——”
“你再说一遍!”
“小姐中了红莲教的埋伏,”那人哽咽道:“船上的盐不是被劫就是沉水了,姐妹们也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员折在那儿了......”
“红莲教!”
有人悲愤地怒吼,她皱了皱眉,都是谁?
“二姐,这人伤势过重,还得马上找大夫。”
“还愣着干甚!能救回一个是一个!”
“是!”
宋婴感到脸上有冰凉的东西,本能地感到安全。想睁眼却不能,只喃喃道:
“你是谁?”
那人并未回答,将她眼皮翻着细细看了看,又将她脸上的帕子取了下来。
“退烧了,之前的毒也清了,好生养着就行。”声音温温和和的,让人很想接近。
“我中毒了?”
“是,但你身子骨也强健,比常人恢复得好些。调养的药也不必吃了。”
宋婴迷迷糊糊发现那人要走,慌忙一把抓住他。
“别走!”
似乎抓到了手,冰冰凉凉的,却也柔滑。
“嘿!”很快有人粗鲁地打掉她的手:“你这人可真不客气,不知道男女大防么!”
那人顿了顿,没说甚么,替她掖了被子离开了。
耳边清静下来。
宋婴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迷茫的望着头顶的木梁。
“醒了?”
宋婴向来人望去,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表情很严肃。
“当时怎么被偷袭的,待会儿和二姐说一下。”
宋婴不知她在说甚么,聪明地选择沉默。
很快又进来个稍显年长的女子,俊秀的面容很是疲惫。她走到窗前揉了揉眉心,沙哑着嗓子问她:“当时怎么回事?看清楚了,是红莲教的人么?”
“......”
见她不回答,首先进来的严肃女子先失去了耐心:“二姐问你话呢!”
宋婴有些紧张。
年长女子皱着眉打量了下她:“没看清?”
“二姐,这小鬼一看就是个新人,估计是吓傻了。”那人像是在帮她解围。
“你叫甚么?负责那一块儿的?”
宋婴沉默了一下,望着那被称作二姐的女子问道:“这是哪儿。”
二姐叹了口气:“这孩子先养两天,等好了给安排个地方。她们的夫儿父母都给些银两。”
严肃女子低下了头:“大部分姐妹都是小姐后招进来的,身份都对不上号,也不知有没有家眷。”
“能找到的先找找,愿意进来的也收。”
“二姐!咱们不能再要老弱儿郎了,他们——”
“好了,这件事就先这样罢。对了,你叫甚么?”
宋婴脑中闪过些东西:“怀、庄——怀......”
“庄怀?”二姐点点头,没再说甚么,转身出去了。
“小鬼,你虽是小姐的人,但小姐没了。如今跟了二姐,好好干罢,不会亏待你的。”
宋婴懵懂地点点头。
见她这么顺从,女子咳了一声,有些心软:“我叫承义,以后叫我一声承义姐就行,你先歇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