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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当时错(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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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夫细细打了脉,温声道,“小公子底子极好,这病看似来得急、来得凶,实无大碍。我这头写个方子,回头煎了药服下,出身汗,便无事了”。
阿楚接了,递予苏宜,苏宜并不看,只吩咐紧着抓药去。又问道,“只不知这饮食上,可有需注意的”。
崔大夫道,“风寒发热不比胃肠上的毛病,原就没有太多忌讳。倒可以多喝些汤水。”
苏宜谢过,又说,“也是我慌了神,劳动您这一趟”。
崔大夫笑笑,“子女心,父母情,原就如此,单郎主无需介怀。只是我方才瞧着小公子的脉象,似有心事郁结五脏,又遇大悲大喜之事,这才借着风寒发作出来”。
苏宜思及早上单景瑞神色恍惚,心下有了计较,面上却是不显。又闲话几句,奉上诊金并谢仪,方叫个有头脸的掌事送了一行人回去。
“叫锦秋进来回话”,崔大夫一走,苏宜便拉下面皮。锦秋进了来,躬身在下头跪着,因着他的疏忽,使得单景瑞着了凉,方才已领了五鞭。五鞭均打在腰侧,虽不见血,却鞭鞭着肉,现下还火辣辣得疼。
“你只把日里来少爷的行踪并所遇人、事,细细道来”。
锦秋不敢有所隐瞒,事无巨细均一一回禀,苏宜却实在瞧不出有何不妥。“是了”,锦秋突的想到写什么,“今早回了屋里,奴依稀听着少爷念叨‘阿瑾’。”
苏宜脸色一变,在室男子,若沾染了私相授受的污名,在姻缘上是极吃亏的。也就顾不得责罚锦秋,挥手让他退了。
大半个时辰,便有下仆捧了吃食及熬好的药来,苏宜轻声唤醒单景瑞。单景瑞只觉得两边太阳穴似乎扯着疼,喉咙像被粗砾刮过一样,沙哑间杂着刺痒。
“多少吃点,垫垫底,再喝了这药,好好睡一觉便没事儿了”。苏宜试了试四宝羹的温度,递予他。
单景瑞接过,“哪就娇贵成这样?”
知春笑着说,“少爷不晓得,您这一病可狠狠吓了郎主一回,巴巴地去定西侯府请了崔供奉来呢。”
“是儿的不是,又让爹爹费心了”。单景瑞神色便有几分异样,虽不明显,苏宜却瞧了个正着。
“你倒乖觉”,苏宜笑道,“趁热喝了这药,凉了药性便散了”。
单景瑞几口喝完,四下瞧了,“锦秋呢?”知春与锦秋一般,都是璞悦居一等侍儿,只知春照看院里头各色事务,并看顾单景瑞的银钱细软,锦秋则鞍前马后伺候得多。是故单景瑞有此一问。
“他这般不尽心,我罚了他几鞭子,赏他上药去了”。苏宜淡淡地说道。.
单景瑞放下空碗,“原是我自己迷迷瞪瞪睡了过去,不与他相干”。
苏宜虽不认同他这般行事,也吩咐知春,“罢了,你上我那院儿里,找木樨取了祛瘀散结膏送予他,瞧瞧他可有什么关碍?”
知春晓得这是苏宜支使他走开,行了礼退了出去,半掩好门,又吩咐院里头伺候的侍儿走远些。
“五郎,阿瑾是谁?”
单景瑞不防苏宜单刀直入,脸色一凛,“没头没脑的,倒不知父亲说得是那个”。
苏宜叹了口气,“五郎,我既是你父亲,自然希望你能有个好姻缘。现下你未有婚约,若有情投意合的,再好不过,你又何苦遮遮掩掩?”苏宜见单景瑞仍不松口,逼问道,“难不成那女子还见不得人?”
“当然不是!”单景瑞矢口否认。
“那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苏宜狠了狠心,“府上的公子,别说是你,纵是庶子,也没有与人做偏房的道理。咱们家亦做不来逼人停夫再娶那等猖狂的行事。她若罗敷有夫,你趁早死了这个心。”
“不是”,单景瑞低着声音否认。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何家闺秀?咱们府上也不是那些嫌贫爱富的人家,只要她身家青白、云英未娶,便有商量的余地”。
苏宜透着关怀的逼问,前世被二姐欺瞒、背叛的委屈,痛失所爱的苦楚,以及现下生怕婚事有变的心情,压得单景瑞喘不过气来,嗫嚅了一阵,“是定西侯府上的小姐”。
“范大人?”苏宜松了口气,“是个好的。你若心悦她,倒可以让你母亲与侯爷说道说道”,苏宜忽觉得有些不对,声音一冷,“瞧你这模样,莫不是你们早已相识?”
单景瑞矢口否认,前世今生的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只得打了个马虎,佯装羞涩回到,“不过素日常听范寺丞府上六公子说起他族姐如何如何,便留了心”。
苏宜只当自己明了,笑着说,“你个孩子,女大当婚、男大当嫁,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有什么好羞的,值得你将自己闷出个病来”。苏宜又安抚了他一番,见他这热似乎也缓缓降了些,方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