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人 钟宁》说梦话

4、苏府血债（四）

　　“三少奶奶，您不知道，咱们苏府是真的有…有那个东西，整个苏宅就咱们院子安全点，其他别院大都荒了，连杂草都不长，蚂蚁也没一只。”知书说这些声音还在发抖，含泪看着钟宁继续道：“还有前面三个新少奶奶都是出了苑门出事的，我好怕您也一样。奴婢求你千万别出院子了！”
　　钟宁以前倒没想过多问苏府这些事情，如今身涉其中，就想多知道其中的事情，她和知书大体都是一个人惯了的，突然多一个同食同住的人，也开始习惯，生出些许感情来。
　　逐问道：“知书，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的几个少奶奶是怎么死的？”傍晚说这些，让知书莫名打了个冷颤。
　　钟宁将知书从地上拉起来，顺势两人一起面对面坐在软榻上，知书心里思量一番，不管是不想瞒着也好，还是想让钟宁长个记性，她决定告诉钟宁。
　　“这事儿从头跟你说吧，我五年前被卖进苏府就跟着三少爷，三少爷那时候被关在这个院子里，每日除了读书就没有别的娱乐，我也在这个院子里很少出去，不过不久就能听到主院传来丧乐，三少爷脾气也越来越坏，身体越来越差，直到今年初，病倒不醒。有人跟大夫人提议给三少爷冲喜，大夫人答应了。请了媒人四处张罗，就寻了一户富家小姐嫁过来，成亲当晚，富家小姐看到三少爷昏于床榻，心中不满，带着丫鬟就要离开，大夫人好一番央求，她才勉强留下，第二日回门，大夫人备了厚礼，那富家小姐一去不愿回来，还是她父母软硬相施一番硬送回来的，富家小姐见三少爷一直不醒，有天晚上带着丫鬟偷偷想逃走，第二天我们在二老爷曾经的别院看到她和丫鬟的尸体，双眼爆突，嘴巴大张，手指成钩状，七窍流血，死状非常恐怖，为此那富家小姐来府上大闹一番，赔了好些田产才罢了。”
　　钟宁认真的听着，面上一丝害怕也无，说出这些倒是把知书自己吓得够呛，看钟宁听的认真，只好继续说下去。
　　“经过第一个新娘之后，大夫人没再提冲喜的事情，可是看着三少爷日渐消瘦，依然沉睡不醒，大夫个个都没有办法，只好又想出继续冲喜的办法。这次喜娘寻了个私塾先生之女。第二个新娘也很快嫁过来了，她比第一个富家小姐安静，也更知书识礼，一直安静的在别院待了一周，就突然跟着陪嫁丫鬟出苑门了。我们后来在荒废的三老爷别院的池塘里发现了她俩的尸体，依然是双眼爆突，手指弯成钩状，而且她俩满嘴满鼻，连耳朵里都灌满了淤泥。”
　　钟宁看到知书边说边将自己缩成一团，顺手将被子拉过裹在知书身上。知书继续说道：
　　“第三个新娘又很快嫁过来了，因为大夫说三少爷怕是要不行了。这个新娘子嫁过来没几日也突然不见了踪影，我们到处去找，在五小姐闺阁发现她吊颈而亡，当时一推开门，就看到她圆睁着双眼，有两行血泪，手臂前伸像是要抓人一样，手指也是弯成钩状，身上还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就这样没了。”
　　正说着，突然一阵诡异的风将屋内蜡烛吹灭，知书条件反射的捂紧被子，钟宁立刻起身去将蜡烛点着，然后走到窗前关窗。
　　屋内慢慢亮起，知书才反应过来将头伸手被子，睁开眼睛。毕竟她才是买来的使唤丫鬟。
　　可刚一睁开，就看到窗外一个恐怖的女鬼，披头散发，血红的眼睛，血淋淋的嘴巴，前伸的尖尖钩状手指，就站在钟宁面前。不由大叫一声：“鬼啊。”本能的将自己缩进被子里，掏出身上的护身符，口中默念不停。
　　钟宁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将窗户一关，回到知书跟前，就看到她紧闭双眼，双手举在胸前，紧紧攥着一个黄色三角形的东西，口中不停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钟宁低声说：“没事了，没鬼。”
　　知书慢慢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然后看向钟宁，忙跳下床，歉疚的说：“对不起，三少奶奶，我……”
　　“好了，别说了，咱们休息吧，今天你和我睡。”钟宁浑身酸痛，也不想折腾了，晚上脱了衣服，悄悄一看，身上左青一块，右青一块。
　　第一次开始怀疑看不到鬼到底是好是坏?
　　第二日醒来有些奇怪，不见弄墨。知书便去旁边的下人房内去喊。
　　不一会儿就听到知书抖着声音跑来钟宁身边说：“三少奶奶，弄墨死了。”说完捂着嘴巴不免后怕，这别院一直以来比别的院子太平，如今怕是也不安全了，想来昨天她并未看错。
　　钟宁正给三少爷喂参汤，辅一听，有些不敢置信。怔了一下，她不知该怎么办，迷茫的看着知书，然后才反应过来说：“你快去告诉大夫人。”
　　知书飞快的跑了出去，钟宁放下汤碗，走向弄墨的房间，门尚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床上的人，双臂向上伸着，手指弯曲像是在抓什么，两个眼睛充血的暴突出来，七窍流血。
　　大夫人和管家来的特别快，大夫人看到愣在门里的钟宁忙将她拉出去，并命人立刻将人抬出去。
　　因为手臂伸展压不下去，床单盖着的时候，弄墨的脸还露在外面。苏大夫人转开脸拨弄着自己的佛珠。
　　钟宁和弄墨相处不久，脑中不停回想这几日的细节，弄墨很少话，偶尔露出腼腆的微笑，你对他好点他都感激的不得了，同桌吃饭的时候也是微侧身子，快速吃完。再一想到刚刚冰冷僵硬的样子，心里紧巴巴，像似被钉耙不停挠弄一样。
　　大夫人安抚着钟宁，又拆人送来护身符和屋内贴了黄色的纸符。
　　知书去主院领饭的时候，钟宁一个人坐在屋内，入目除了新婚张罗的大红色，就是贴在上面的黄色符纸特别显眼。她紧了紧拳头，扯痛了肩膀。
　　忽的坐起了身子，走向苑门，随手抄起门边的一根扫把，拖着打开门，跨出了苑门。
　　一路向右，越来越阴冷，扫把在地上摩擦出怪异的声音。钟宁知道那些鬼在慢慢的向她聚集，她挥舞起扫把，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娘亲说你们应该去轮回的，不该留在这里。为什么？你们走……”
　　她的扫把根本伤不到鬼半毫，脚下反而动弹不得，背后也很越来越重，然后被一股力量冲着趴下去。双手自然的撑在地上，右手撑在一块锋利的石头上，瞬间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钟宁举着手爬起来，身边已经感觉不到那些阴森森的鬼了。她立刻掏出手帕给自己手掌包扎了，手的痛一直蔓延到心里，慢慢冷静下来。面前出现了一个看似幽深的池塘，水呈深绿色，绿地发黑。
　　她默默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刚到屋内，就听到知书的声音，钟宁看着手掌，血已经染透了白色的手帕。
　　平时都是弄墨帮着扶三少爷坐起身体，今天弄墨不在了。知书深吸一口气，将三少爷半推起，立刻拿过两个软垫垫在下面，扶着三少爷不让他倒下去。
　　唤道：“三少奶奶，可以给三少爷喂参汤了。”
　　钟宁哦了一声，将袖子拉了拉遮住受伤的手，走到桌子旁，打开汤盅，一股淡淡的苦味弥漫，右手拿起汤匙放入碗内，手貌似被扯到，又痛了痛，血又汹涌了些，钟宁也没想到手上能流这么多血。
　　知书看着钟宁的背影，轻轻喊了声“三少奶奶”。
　　钟宁扭头看过去，此时手上的血不偏不倚的滴了一滴进到汤里，很快散开，消失不见。“啊？”
　　知书担心的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钟宁立刻摇头，回身左手端起汤碗，右手又拿起一个手帕，并用衣袖遮住手，只留几根手指，可以捏住汤匙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