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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我现在要见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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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画……”紫薰心中不是滋味,虽说动手杀衍道的是琉夏,可是在白子画看来,和她做的没什么两样。
白子画放下酒杯,又道:“紫薰,我对你很失望,虽然我为你遮掩了过去,然而,却让小骨做了替罪羔羊!”
紫薰淡然一瞥,目光牢牢锁在白子画身上:“替罪羔羊?子画,花千骨将那点心送给我,她又是什么心思?何况衍道,他该死!他为了掌门之位,活活害了我爹爹和娘亲的性命!”
白子画站起来,朗声道:“紫薰!一事归一事,小骨天性单纯,怎会害你?你爹爹和娘亲之事,年代久远,你又如何可以断定是师父所为!不管是何缘故,图害人命是万万不可的!”
紫薰仰首一笑,冷言喝道:“子画,你简直就是迂腐至极!都说仙门慈悲为怀,我问你,救一个坏人去为祸苍生,还是杀了他止损?”
“这……”白子画一时为之语塞:“紫薰,你简直不可理喻!”
“回答不了吗?那我来告诉你,你救一个坏人却让他去杀千百个好人,难道这就是仙门所为吗?难道这就是你所坚守的道义吗?”一字一句如雷鼓击在白子画心头,紫薰艰难地道:“你师父……竟然用食物相克害我们的孩子,那花千骨,杀死了我的瑶依和她自己的父亲,又算什么单纯?!”
“够了!紫薰,你疯了!”白子画一甩袖子,桌上的碗碟全都摔在了地上:“我为了昑儿,不得不牺牲小骨来保全你,你却不知好歹,强词夺理!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小骨,可是你呢?口口声声在指责她?!紫薰!你变了!”
“若你喜欢花千骨,大可以接她回来!”紫薰反而冷静了下来:“那丫头,对你本就不是纯粹的师徒之情!”
“简直不可理喻!”白子画转身离去,黑夜里,紫薰却冷淡地站在回廊,目送着他离开。他的身影一消失,紫薰瘫软在地,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这么痛,这么痛,痛到连呼吸都不能够,眼前一片空白的无力之感。
一连几日,紫薰于侧殿不出,白子画则待在书房中,除了处理长留事务,掩门闭户。这是他们夫妻自成婚以来,第一次的较量,没有硝烟弥漫的吵闹,只有这种无形的冰冷。
他对花千骨,明着是处罚,却是暗中护住她的性命,三番四次,一直相信她的无辜,而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有违道义。
书房的案几,搁着纸笔,白子画一如寻常,在此作画,只是,案几下掷了满满一地揉碎的纸,每一张画皆不成形。
紫薰在想,白子画是否也如她一般痛苦挣扎。只不过他的痛楚在沉默里,外表沉静,而撞激在心壁里,他们,有些相似的倔强和倨傲的心。
绝情殿的更漏,一点一滴,滴落在水翁里,声音是那么清晰,日子一天又一天地流逝,侧殿逐渐黯淡下来,却依然没有白子画的身影。
“紫薰姐,聪慧如你,”琉夏叹了口气:“终究是深于情,亦困于情。白子画,也是如此。”
紫薰抱着昑儿还未说话,门开了,进入内殿的是含光殿的德诺,他的身后紧跟着弟子,手捧着一碗汤药:“奉师祖命令,送死药给尊上夫人,恭送夫人。”
不由紫薰分说,琉夏连忙护住她,岂料德诺唤两个弟子制服住琉夏:“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两个弟子走上前抱走昑儿,怕伤着昑儿,紫薰不敢动手,接着就有人将汤药灌入紫薰的口中。
“德诺!紫薰上仙可是尊上夫人!”任琉夏如何劝阻,紫薰已吞下苦涩的药汁,腹中一阵绞痛,豆大的汗珠沁出额角,意识一点一点涣散。
一阵腥甜涌上嘴角,紫薰撑不住,溢出鲜血,眼前的人和事物逐渐模糊,声音亦越来越轻,昑儿在哭喊着娘亲,可她,抱不到他。
“尊上,紫薰上仙出事了!”李蒙伏在白子画的跟前。
“什么事情?”白子画见李蒙如此慌乱,情知出有大事。
“紫薰上仙被师叔灌了死药,现下已经被带去含光殿了。”
“什么?”白子画连忙起身,紫薰,你出了什么事,会惹怒了师叔?死药?莫不是,师叔发现了那件事?他想也没想,急匆匆地向含光殿赶去,紫薰,你不要有事!
“尊上,”德诺挡在含光殿前:“师叔吩咐了,您不可以进入!”
“你让开!”见德诺拦在门前,白子画非但不退后,还倨傲的望着他。
“尊上,如果你这个时候进入,”德诺言辞慎重:“您一定后悔!”
“紫薰怎么样了?”白子画情急已不能自持:“我现在要见她!”
“不可以!”德诺命弟子们禁闭大门:“师叔祖说了,有些事,不是什么都可以遮掩过去的,尊上想必更加清楚!”
“把门给本尊打开!”白子画已然没有了耐性:“紫薰若是有事,我定然不会如此作罢!”
“师叔祖是长留最高长辈,没有人能杵逆他。尊上,弟子劝你还是顺从为好!”淅淅沥沥的夜雨越下越大,白子画和含光殿对峙在夜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