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山缘》白简凝霜

7、第七章 是佛是魔

　　花婶虽然不知道这两三个月余晓晓跟师父学了多少东西，但是她作为余晓晓师父的迷妹还是很称职的，总觉凡是师父出手就没有凡品，就连余晓晓这个徒弟也是一样的，因此，她看到满头鲜血的李二娘子就直叫余晓晓救人了。
　　余晓晓虽然一直在跟丁氏沟通，但是这边嘈杂声这么大她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她看到李二娘子倒地的那一刻就已经朝她奔了过来。
　　只可惜她还来不及检查伤口，众人已经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年轻小娘子用力的推了一把余晓晓，嘴里还骂道：“滚开，你这扫把星，不要伤害我二姐”
　　边上的媳妇也道：“滚滚，快滚，真是扫把星，谁沾上你谁倒霉，没看李二娘子都这样了，你就不要再祸害她了”说着也往一边扒拉了余晓晓一把。
　　虽然这几个月余晓晓因为吃的饱，身量见长不似来的时候羸弱，但也是经不起这一推一扒拉的，是以顺着这股力道就摔倒在地。
　　河边上的土地多是砂石，这一摔手肘刚好摔在一块石头上，疼的余晓晓眼泪直冒，半天站不起来。
　　好在花婶刚好过来，被她扶着才站了起来，余晓晓强忍着怒火与疼痛，摸摸身边因为她摔倒而显得有些烦躁的勇敢的脑袋，道：“勇敢，上”
　　和主人待的时间长了，又加上刻意的训练，勇敢也知道此刻余晓晓语气是要它吓唬一下那些人，于是往前走了两步，抬头挺胸，张开大嘴急冲那群人狂吠起来，边叫还边蹦跶两下，好像要随时冲过去一样。
　　这些人原本也没有把余晓晓一个孤女看在眼里，更不用说她身边跟着的勇敢，但是此时看到高大威猛的勇敢叫嚣着要撕咬过来，又因李二娘子毕竟是一个小娘子，受伤了男人们也不好围上来，是以现在围上来的都是一些女人，没有胆子大的男人在身边这些人都怕了，也顾不得地上的李二娘子，惊叫着四散逃开，样子十分的狼狈。
　　余晓晓却没有心思嘲笑众人的狼狈，她趁着这些人离开，才得以看到李二娘子的伤口，这一看倒是惊了一下。
　　倒不是伤口致命什么的，实际上这李二娘子虽然满头的鲜血，这伤口倒是不深，只是从额头的发际一直延伸道了右眉眉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一个弄不好，可就要落疤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却落下那么长的一道疤痕，想也知道以后的人生是多么的惨淡。
　　不过，余晓晓现在还不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不要忘了，她可是有神药的，虽说不能给李二娘子用那些万能丹，但是她身上的伤药可也是加过红豆子的，效果自然是比别的伤药要好的多。
　　小心的清理一下伤口，掏出身上的伤药涂在上面，余晓晓就要包扎伤口。
　　心疼余晓晓伤到了手肘却还要强忍疼痛上药，花婶接过余晓晓要包扎伤口的活，别看她不是大夫，可是经过余晓晓撞墙寻短她对包扎头上的伤口可是一点也不惧。
　　而旁边的众人确实看着这两个人的动作却是傻眼了。
　　李家小娘子拉拉身边妇人的衣袖忐忑的问：“婶子，她，她们不会伤害我二姐吧？”二姐可千万不要出事，人可是她带出来的，这要是出事了不说大伯大伯母他们，就是自己的爹娘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应该不会吧！”妇人说的也不太肯定。
　　站在她们后面一位妇人道：“什么叫应该不会呀！我们就应该过去看看，这扫把星是谁沾谁倒霉，放着她在那里折腾李二娘子肯定的出事”看看说不定还能从扫把星手中救回李二娘子，那李保长还不感激自己，送自己家一堆东西，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被李家小娘子拉扯的妇人撇撇嘴，不屑的道：“那你带头我们过去看看呀！”
　　后面妇人，看看威风凛凛守在哪里的大黑狗，默默的咽了口唾沫，又后退几步才道：“嘿嘿，我到是想去来着，但是我怕狗”
　　众人：……
　　合着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搞得好像她们不怕狗似的。
　　正在这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李保长来了！”
　　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簇拥着一个干瘦老头和一个肥硕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这两人不是李保长夫妻又是那个！
　　夫妻两个相互搀扶着，步伐慌乱，面容悲切，看来众人已经将李二娘子昏迷的情况跟他们说了。
　　李小娘子，见到大伯大伯母前来，眼圈一红，委屈的迎了上去，叫道：“大伯，二姐她……”话还没有说完，泪水先落下。
　　李保长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就和妻子走向了闺女，毕竟是做父母的，此刻夫妻二人的眼里只有躺在那里人事不省的闺女，那里看的到坐在那里虎视眈眈的大黑狗。众人见李保长夫妻都过去了，连忙也小心的跟着过去，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不用是傻子。
　　余晓晓见李保长带着众人过来，没有制止，人家是父母，当然有权利看自己的女儿，何况花婶也已经包扎好了，这里也没有她什么事了，于是拍拍勇敢的背，又招呼了花婶，就准备退到了一边，好给人家父母亲人让位子。
　　谁又能想到，李保长妻子先是扑到女儿身上，哭了两声，见女儿没有反应抬起头来一巴掌就要扇到余晓晓的脸上。
　　由于曾被推倒过一次，余晓晓一见到众人就非常注意，现在那里能让她得逞，一把握住她扇过来的手臂道：“姑姑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李保长妻子是刘家人，按照辈分余晓晓是要跟她叫姑姑的。
　　“不要叫我姑姑，你还不是我刘家的人，你这扫把星，不是你我闺女会遭这样的罪？打你是轻的，我真想杀了你”她嘴里眼里满是恨意。
　　此时，李保长也看到了妻子的动作，心中暗叹他家婆娘就是沉不住气，别人一忽悠就认定是余家丫头的错，他活了这么大，从来就不信什么鬼神命运，他相信的是做人留一线，一直以来他也是按照这个原则来的，也是这个原则，让他顺利的走到了今天。何况他可是听说了，山上那一位收了余晓晓做徒弟，说不定将来又是一名神医，现在不要说余晓晓没有伤害到闺女反而是救了闺女，就是没有救他现在也不会为难她的。
　　他先是呵斥了妻子，又温和的对余晓晓道：“余家丫头，你姑姑这是迷了心窍了，不是有意针对你的，你的好心姑父知道了，你先回去，以后……恩，姑父去给你道谢”原本他是想说以后有什么难事找他，可又一想，眼下丁氏的事情恐怕是最难的，可是这是刘氏宗族的事情，他作为刘家的女婿还是不要参合了，于是硬生生的改了口。
　　“你……”李保长妻子刚想反驳他，就被李保长扯了扯衣服，平时被李保长指导惯了的她，虽有不甘心，却也硬生生的住了嘴。
　　余晓晓原来也是本着救人来得，也没有想着他们能回报什么，只要他们不找自己的麻烦就好，因此也是很爽快的放开了李保长妻子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才道：“伤口注意不要沾水，以免感染，如果想要祛疤，到时到我这里来拿药”说是来拿，余晓晓心里却想着到时怎么坑他们一把，谁让她现在心里有些憋屈呢！
　　此时李保长也不知道余晓晓的小心思，对于她的大气还是很佩服的，他想换做是他，做回好事还差点被人打了，也绝不会像她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交代注意的事项，肯定是一扭头就走了，这果然是高人教出的徒弟，就是不一般。
　　这不经意间李保长对余晓晓评价到是高了不少。很是诚恳的道谢道：“那姑父就在这里谢谢你了！”虽然他也没听懂感染是什么，却不妨碍应下来。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余晓晓和李保长很是平淡的完成了交谈，没有起一丝风波，甚至平时性格有些火爆的李保长今天也是格外的温和。
　　直到李保长夫妻二人带着李二娘子回去，众人还在迷惑中，想象中的光风暴雨呢？
　　这时却听到桂花一声尖叫：“丁氏跑了！”
　　众人才反应归来，哦，她们今天是来看丁氏沉塘的，下意识的开始搜寻丁氏的身影，这一看，这还得了，人跑了，一时之间河岸边又乱了起来。
　　去往刘家祠堂的路上。
　　余晓晓交代丁氏：“娘，到时你就照实说，可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被她们扣个屎盆子在头上，那样的话四郎就是回来，头也会抬不起来的，你一定不能害怕，怕了你就想想四郎，听到了吗？”
　　“恩”丁氏弱弱的应了一声，一点底气也没有，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情。
　　余晓晓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指望丁氏自己辩驳看来是没戏了，想了想伸手摸摸藏在身上的迷药，痒痒药的药粉，又顺手在路边捡了一根趁手的棍子，她现在也指望不了丁氏自己说了，能说得通就说，实在不行，她就大闹一场又如何。
　　刘家庄原来就是刘姓最多，刘家祠堂就建在刘家庄的正中心的位置，从河边通往村子的大路上直接走就到了。
　　大路本就没有什么遮掩的东西，再加上余晓晓也没有打算遮掩，是以很快就有人看到了她么一行人的踪迹，跑去通知田氏和族长族老他们。
　　原本沉塘事件是有族里商讨决定的，族长一直以为证据不足，不能随意伤人性命，况且族里出一个与人有私的媳妇怎么也不是好名声，但是田氏分外难缠，一会哭族里看不起她一个老寡妇，一会哭自己二儿子命苦，头上戴一定绿帽子也要忍着，一直哭得族长和族老头疼万分，就同意了丁氏的沉塘的提议，只是没有人愿意主持，族里才一直没有人露面。
　　此时听得，余晓晓带着丁氏来族里闹，族老们怒了，他们开始也不同意，是他们的事，但是绝不能任由族人反抗他们的决定，如果都这样，那他们这些人在族里还有什么震慑力。
　　因此族长和族老同田氏她们很快的就也来到了祠堂。
　　几方人马会面一时间眼神厮杀激烈。
　　田氏最先反应过来，冲着丁氏叫道：“你这个娼妇，你竟然还敢逃，看我不撕了你”
　　余晓晓拍拍勇敢，示意勇敢站到前面，才道：“刘家祖母，说话可要注意了，娼妇可不是乱说的，俗话说得好，心中有佛则处处是佛，心中有魔则处处是魔，刘家祖母看不到别人的好，是不是该检讨检讨自己呢？”
　　众人：“……”
　　田氏畏惧的看看勇敢，强撑着说道：“什么鬼，扫把星我可不管什么是佛是魔，今天看我先打死这个娼妇再说”
　　有一年轻人听见田氏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大声叫道：“刘家祖母，她是骂你自己心里龌龊，才看别人龌龊，说你心思不正呢”
　　众人哄的一声笑了。
　　田氏则气的满脸通红。
　　刘家族长则是咳凑一声，硬憋住笑，正色道：“余家小娘子，你虽然还没有跟我们家四郎拜堂成亲，但毕竟也是我们刘家花轿抬回来的，这田氏怎么说也算是你的祖母，你是不是得尊敬一下她呢？”
　　“那请问族长，我有不尊敬她吗？”余晓晓反驳道。

作者有话说

　　补上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