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聆菱翎苓绫棂

7、商行

　　夏禹马上就要迎来他人生中第一个考验，十五岁对他来说不是娶妻纳妾，而是去各地的商铺巡查，让夏家商铺去到更多的地方。
　　这项工作夏家几辈人都在做，从一个普通商贩到皇商，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对夏禹来说只是早些而已，他承担的多，弟妹承担的就少。
　　出行需要的物品都安置好了，货物也装载完毕，夏禹让他们休息三天，三天后出发。
　　这些准备夏禹没有避着，卫玺闲着的时候也跟着去了几次，夏禹让他们休整准备出发的时候，卫玺也开始收拾行装。
　　看到卫玺收拾好的行李，夏禹一阵头疼，“你干嘛？”
　　“收拾行李。”只当夏禹是在废话，卫玺头也没抬，继续收拾，末了抱来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品。
　　“我有说要带你去吗？”就知道卫玺肯定会要跟着，准备的时候就没跟他说，只想着糊弄过去就行了。他说是休整三天，却是打着随时就走的注意的。
　　“不带我？”卫玺抱着行李呆坐，不理解怎么会这样，从小他都是跟着夏禹的，为什么这次不让他跟着？
　　卫玺还不到十岁，他的人生除了练武就是卫健从小教他的保护夏禹，从他还是个不足剑高的萝卜头开始就是这样。夏禹顿觉一阵苦涩，因为没有选择，所以卫玺看到就只有他，只有夏府，从来没有自己。
　　“出去了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根本抽不出空来照顾你。”夏禹不看卫玺失望的眼神，知道说出这话会伤害到卫玺，他还是板着脸说出口。
　　卫玺不再出声，固执的把行李收拾好，珍重的放下，看了一眼夏禹，转身跑出去。
　　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绝没放弃，夏禹扶额，半响后叹气跟出去。卫玺性子犟，从来都眼见着一件事坚持到不能继续坚持为止，从他五岁那年在卫氏夫妇坟前跪了一整天就能看出来，他从来都是不惜伤害自己的。
　　夏禹到的时候卫玺已经跪在云秀院中，夏休和云秀知道始末也不赞成卫玺跟着。卫玺也不多做解释，就直愣愣的跪在院子中间，表明自己的立场。
　　夏禹赶到，把人拉起来，忍不住在他头上敲了几下，又怕一时气愤手下没个轻重，只得立即收手。
　　“在这等着，站着等，你再敢跪我让人卸了你的膝盖，索性你自己也不在意。”说完进了院子，去给夏休和云秀解释清楚。
　　“卫玺性子倔，爹娘别放在心上。他坚持就让他跟着，我会照顾好他的。”夏禹长身立于屋中，把此行的安排细细的向二人说了一遍。
　　“你有打算就好。”夏休一向对夏禹放心，听他说完更是满意，知道他是个稳重的。
　　云秀倒是有些担心，夏禹是第一次离家，卫玺又还小，身边没个照顾的人，一去又是一年半载的，她怎么放心。“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多带几个人，药品都带够了吗？要不带个大夫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夏休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太担心，“商行哪里就那么危险了，孩子大了总是要历练的。”说着也开始叮嘱起来，“外出警觉些，遇事多和商队的老人商量，别冲动鲁莽，照顾好自己和玺儿。”
　　“儿子明白，爹娘放心。”夏禹行礼离开，云秀还想说点什么被夏休拉住，只能看着人离开。
　　从卫玺身边走过，看到他还站着不动，夏禹动手拉了一把，“回去！”看着他像个木头夏禹就气恼，想揍一顿又无从下手，只能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留下一个明显的红印，“真是个小呆子。”
　　不论如何，卫玺是确定下来能跟着夏禹走这一路了。三天的时间没过完，夏禹在第二天就出发了，带着一车车货物向着未知的地方行进。
　　为了加快速度，夏禹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商队也没有女人，各人都是骑马前进的。出发的时候是准备让卫玺坐马车，他还准备陪着也坐两日，却不想被卫玺拒绝，最后只能带着人骑马。
　　走走停停的到过许多地方，有商队的老人带着，这些地方大都是他们熟悉的，每到一处都会待上一段时间，夏禹对诸多夏家产业进行巡查，倒是也发现不少问题。卫玺每日跟着，夏禹做的事情他不懂，见识倒是涨了不少，陪着夏禹偶尔也能说上两句了。
　　商队最终在一处没有夏家产业的地方停下来，之前在各处交换补给，货物只多不少。安定下来之后，夏禹找了当地熟人带着四处转了转，看好了几处准备买下来，置办产业。
　　这地颇穷，从整个镇上只能找到一家客栈，三四家食肆就能看出来。初到那几天，夏禹不愿卫玺跟着自己无聊，便让他自己去玩，被卫玺一口拒绝。他捏捏卫玺的小脸，无奈的笑笑，在外奔波小半年，卫玺清减不少，眉眼长开不少，是个小少年了。
　　能让夏禹留下来，这里也是有可取之处的。这地四面环山，气候比别处温暖不少，山上多的是天材地宝。
　　而夏禹看重的就是这里丰富的药材，他和人四处看了几天，发现山上野生的就有不少药草，这说明这里可以大量的种植药材，这是老天送上来的机会。
　　时局震荡，四处战争不少，而且就这两年的局势来看，势必会爆发一场大战。药材在战场上就是救命的保障。只这一项，不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能挣一大笔，而最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个药材基地，朝廷不会随便动夏家。
　　除了这些，这地方最大的麻烦在于不远处的一群流匪。每当年节农熟的时候，这些流匪就会时不时下山掠夺一番，官府一直毫无作为，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就在夏禹无暇考虑这些，忙着种药开店的时候，这群流匪给他送了份大礼。
　　此地百姓大都从农，气候适宜，每年的收成也能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度过一年。夏禹要在这里种药，首先要做的就是从这些农户手中把地买下来，只是卖地之后生活就没了保障，大部分人都是拒绝的。
　　忙了半个多月，跟不下百户人家商谈，终于协商好，拿下这些地。为了解决农户的生活，夏禹和他们商议，这地他不买，只向他们买进药材。农户各家种植夏禹需要的药材，夏禹出钱收购，不过确定下来种植药材的农户不能随意更改协议，要保证夏季的供给。
　　终于拿下货源，夏禹带着人在地里查看，把各块划分好，要种植的药草也要尽早确定。正忙着，来人报信，一群土匪闯进家里，夺了不少东西，还伤了人。
　　夏禹手里的动作停下，顾不得其他，只马上往回赶。卫玺今天是在家的，凭他那认真的个性，势必会和那群土匪拼命。夏禹不敢往下想，卫玺要是真的出了事他要怎么办？他没心思去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在心里祈盼卫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