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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冲出火海那一刹那,能自由呼吸的感觉真好。

      徐言双手还扣在沈倾的脖颈上,她烧还没退,冷风中又只穿着中衣,这会被冻的瑟瑟发抖,整个脸上,唇上,连半点血色都没有,那样子看着叫人心疼。

      沈倾面上还沾着灰迹,这会见徐言在自己怀里颤抖不止,便将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关切道:“冷吗,冷就往我身上靠靠。”

      徐言半睁着眼睛,将头靠在他胸膛上,嘴里有气无力道:“你身上是湿的,想必你也很冷吧。”

      “我没事,那你还是别靠了,省的病情加重。”沈倾这才想起刚刚自己让那乡民大爷把水浇到自己身上了。

      “公子,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去老夫家换身衣服暖暖身子吧。”说话的人正是刚刚扬水的那位大爷。

      沈倾也顾不得那些了,忙冲着那大爷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大爷带路了。”

      那位乡民大爷家是很朴实的农家院,不过冬日里烧了暖炕,非常暖和。

      沈倾换了身干净的粗布衣服,徐言从未见过这位不可一世的锦衣卫大人,像今日这副打扮过,不禁靠在暖榻上,强撑着一丝力气低头浅笑了起来。

      不过还没等她缓过神儿来,沈倾便递了一身衣服过来:“换上吧。”

      徐言接过那身衣服,抬头看了看他,没想到他竟毫无要走的意思。

      沈倾蹙眉,不耐烦道:“叫你换衣服,看我干吗?”

      徐言身子本就虚弱,这会又被他面上冰冷的表情吓的有些结巴:“你……你在这里,我怎么换?”

      沈倾冷笑了下:“呵,这是什么道理,你又不是姑娘,凭什么要我回避?”

      徐言紧了紧胸口的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你……你是断袖?怪不得那日在青楼,那么多漂亮姑娘你都不正眼瞧一下……”

      沈倾并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只觉得她无理取闹:“呵,徐言,你脑子是发烧烧坏了吧,亏你想得出来,快点换衣服,别磨磨蹭蹭的。”

      他这不走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的是个断袖的?怪不得最近总觉得他瞧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

      徐言想到这里,身上不禁打了个冷颤。

      沈倾见她在暖炕上裹着被子还直打哆嗦,不禁坐到了她身边,伸手触了下她的额头,继而蹙眉道:“怎么还这么烫?”

      徐言欲哭无泪,你到底走不走?让你走啊我好换衣服,谁让你又坐下了……

      发烧确实让徐言的脑子越烧越糊涂了,不仅如此,她还觉得即使自己的四肢贴在这暖炕上,仍是冰冰凉的。

      沈倾一把抓过她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刚刚在外面又冻到了,原本的病情又雪上加霜了?”

      徐言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可怎知被他握的太紧,这会自己又没有足够的力气。

      沈倾叹了口气,顺势一拽,竟……将她揽到了怀里……

      徐言呜咽地挣扎了下:“额……”

      他什么意思?乘人之危?

      还是……要学武侠电视剧里,帮她脱衣取暖?

      不要啊……老子的一世清白……额额额,放开我……

      *

      京城,严府

      小阁老严世藩正在与三两个谋士一道,商议政事。

      这会只见一个小厮匆匆来报:“禀小阁老,北直隶交河县东那间客栈,被人蓄意纵火,据说当时火势凶猛,徐阁老家那两位,差点就死在里头了……”

      严世藩眼中闪过一丝凶意:“你怎么知道是有人蓄意纵火?凶手是谁,可有线索?”

      那小厮唯唯诺诺道:“回小阁老的话,官府已经派仵作去案发现场查验过了,是有人点燃了马厩的草垛,使得整个客栈都受了火灾,不过凶手是何人吗,现在还不得而知。”

      严世藩微微颔首,冲他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那小厮退下之后,那几个谋士盯盯地看着严世藩在屋里踱了几步,怎知严世藩突然停下脚步,阴鸷一笑:“哼,徐阶这招大义灭亲,可是真够狠的啊……没想到他为了博取咱们的信任,居然敢下如此狠手。”

      “大义灭亲?”那几个谋士面面相觑。

      严世藩自信冷笑道:“哼,自从咱们的人散布了张经与成王勾结,意图结党营私的消息之后,皇上便亲自派了陆炳,去湖广拿人,这说明,皇上心中已对这事似信非信了。而徐阶他们那帮人,打着心学弟子的旗号,暗中勾结,想要扳倒咱们,你以为皇上心中没数?陆炳既然已经在顾璘家中看到了徐阶家那两个孙子辈的,联想到张经与成王,自然最后要把这笔账算到徐阶身上,徐阶为了大局,只能忍痛大义灭亲了。不过你说他这么做,是想向咱们投诚呢?还是想向陆炳投诚呢?”

      “徐少湖他不会这么做!这事恐怕另有隐情。”就在严世藩夸夸其谈之际,只见一个苍老但不失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

      “爹”“阁老”

      众人见是严嵩来了,忙躬身行礼。

      严嵩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走进了书房,坐到了上首的椅子上。

      众人见状,皆不敢言语。

      只见严嵩半眯着眼睛,缓缓启唇道:“藩儿,为何要擅作主张,去诋毁成王?”

      严世藩有些不屑道:“这些小事,就不用爹来操心了。”

      “荒唐!胡闹!”严嵩有些微怒,一边咳着,一边拍了拍椅子的把手。

      严世藩辩解道:“要不是我这一番试探,徐阶他们能这么快就露出马脚?”

      严嵩语重心长劝道:“试探,也不应拿成王来试探,你知道现在皇上对成王是什么态度吗?”

      众人皆不言语。

      “你不知,我也不知,怕是连皇上自己,现在也未可知吧,因为没有人知道,成王这次回来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你们这样贸然行事,只会把这事搅的越来越乱。”

      *

      北镇抚司

      陆炳此刻正执着卷宗,出神地看着,桌上还放了一杯花草茶。

      一千户匆匆而入,向其禀报道:“大人,北直隶交河县东那间客栈,据说是被人蓄意纵火,当时火势凶猛,沈大人与徐阁老家的那个举人,差点没死在里头。”

      “哦?可有这等事情?”陆炳放下卷宗,挑眉疑惑问道。

      那千户忙回道:“回大人的话,此事涉及我北镇抚司的官员,小的不敢有半句虚言。”

      陆炳听罢这话,转了转桌上的茶盏,沉思片刻,方才启唇道:“这事怕是严党,蓄意而为之。”

      “哦?大人此话怎讲?”那千户疑惑不解地问道。

      只见陆炳不慌不忙道:“严党之前放出风声,说那张经,顾璘与成王结党营私,你想想,张经与顾璘上头是谁?那自然是徐阁老,而此时皇上又派我亲自去湖广寻成王,徐阁老家的那两位正好又在顾璘府上,他们怕是以为那日我同顾大人饮酒,是被他们所收买了,故而针对徐阁老家的那两个后生下手,实则是想杀鸡儆猴,警告徐阁老,不要以为有成王做靠山,就敢与严党硬碰硬。”

      *

      京城,徐府

      徐阶正在书房中挥墨写字,只见管家匆匆而至,向其禀报道:“老爷,不好了,北直隶交河县东那间客栈,据说是被人蓄意纵火,当时火势凶猛,公子与沈相公差点就死在里头了。”

      徐阶听罢这话,笔锋一顿:“言儿和倾儿可有事?”

      那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回老爷的话,两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还需要在交河县再待上几日养病,方才能启程进京。”

      徐阶放下手中毛笔:“恩,你赶紧派人,去交河县接应他们,出了此等大事,言儿怕是要被吓坏了。”

      那管家忙应和道:“可不是吗,幸好没出人命……老爷觉不觉得,既然是有人蓄意纵火,这事怕是与严党有关。”

      徐阶沉思了片刻,先是微微颔首,继而又稍有疑惑道:“有可能,但也有可能,这事是北镇抚司自导自演的。”

      那管家却是疑惑不解:“哦?还请老爷明示。”

      只见徐阶捋了捋胡须,娓娓道:“严党散布谣言,蓄意陷害我们利用此时机,与成王结党营私,皇上心中对此事是明镜的。陆大人向来在朝中的态度是中立的,他与倾儿合演的这出苦肉计,其意是在告诫严党,咱们并没有与成王结党营私的意思,警告他们行事不要太过出格了,也不要轻易僭越皇上心中的底线。严党这次之所以要先发制人,实则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皇上现在心目中对成王的真实态度,他们散布谣言,想拿这件事来试探皇上,可皇上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么可能轻易就向严党表露出自己心中所想,他们这招实则是一点也不高明,甚至颇有几分狗急跳墙的意味。”

      那管家听了之后却是频频点头:“老爷说的是,我这就马上去准备,派人去交河县亲自将徐沈两位公子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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