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Breve

16、Chapter 16

　　其它人到的早，早就参观过屋子。Andy就带两人再参观一次，美其名曰高级定制的VIP tour。
　　Andy的屋子有六百来尺，两间房还带了一个小储藏间都能塞张床。外加那个天台，这在香港简直可以算是豪宅的大小，看的齐微微一脸羡慕“哎呀Andy你太爽了，这么大间屋子。好羡慕啊。”Andy也很自豪“对啊，这是我看了好久才找到的。这种天台屋很难找，因为天台没有算在面积里，等于免费送了一块地”。可能因为屋子够大，倒不似其它人家装地台装天顶来做储物间，然后会显得更加逼仄。Andy的新屋子风格很北欧，一溜儿白色家具，还有空敞的空间。很亮眼的还有那些文艺的装饰，譬如一面白色墙上粘了一片黑色的网格，上面随意的夹着一些照片，notes什么的，再譬如客厅小角落里居然有一个小小的吊椅，看得出来很有心思。齐微微非常兴奋的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叽叽喳喳的“哎呀好漂亮啊，好有感觉啊。就跟我在照片上的看到的样板房一样漂亮。”……
　　宋子良一路安静的跟着，没发表任何评论。齐微微在做各种犯二和花痴状时间中感觉到一股视线投了过来，她在转来转去的间隙里悄悄瞟了一眼宋子良，有点出乎意料的捕捉到了他嘴角一丝笑容。“可能就是觉得我白痴吧”齐微微跟自己说。

　　一晚上大家都围着火炉一边烧烤一边八卦。齐微微他们到的晚只剩最后两个座位，于是齐微微只能坐在宋子良旁边，另一边则是第一次见的Andy的女友。余光常不自觉的瞟到旁边那双修长的手和那双手里转动的铁签，导致宋子良一直错以为他烤的食物被觊觎，只能绅士的问齐微微要不要，十分尴尬…
　　齐微微一晚都如坐针毡，因为旁边的人连吃相都变的特别文雅。也不太好意思提高声音和隔了好几个人的熟识同事八卦，只能跟Andy的女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到最后没话说了，再去跟宋子良东扯西拉几句，可是也没了之前车里的和谐。
　　刚过九点宋子良跟齐微微说“我准备回去了。你要是也准备走我可以捎你一程”。齐微微衡量了一下继续呆在这里和在众目睽睽下跟宋子良一起离开哪种更尴尬，再用一秒钟计算了从这里回家需要巴士转西铁，然后转荃湾线再转官塘线最后转将军澳线的痛苦，懒癌上身的决定再蹭一程车。
　　宋子良站起来大致问了问还有没有搭顺风车，巴不得老板级人物赶快消失才好继续八卦的众人连忙摇头，然后目光各异的目送齐微微跟着宋子良一起消失，觉得是不是又多了一宗八卦。
　　上车前齐微微说“Len，你可以找个顺路的地铁站把我扔下，就不耽误你之后的事了”，然后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宋子良想了想点点头“好，那我放你在九龙塘下。你那边回去方便吧”。齐微微一边捣蒜般点头一边想“果然有下半场…”
　　回程的车里有些安静，连音乐声都没有，却令人舒适而不会尴尬。齐微微伸直双腿，望着窗外驶过的斑驳灯光，觉得恍神，似乎这个场景在哪里见过。
　　这种安静的状态下一点噪音都特别明显，齐微微的肚子突然很不合时宜的咕咕响了几声，打破这层寂静，却让本人陷入更加尴尬的处境。宋子良忍不住笑出来“你这是没吃饱吗。那刚才offer给你吃的你怎么不要？”。齐微微强忍住把自己遮起来的冲动，一脸正色“你难道没有听过吗，这种声音是我的消化器官在告诉我他们在工作。就如同我们做完东西跟老板汇报一样”。……
　　几句玩笑话下来齐微微觉得打破了僵局，遂壮着胆子问“你这是去round 2？”。宋子良点点头“嗯，有个朋友好久没见了，这几天从法国回来度假，跟ta约了吃饭”。法国？？那不是AYA的总部吗？难道是…？！齐微微满身的八卦细胞瞬间被激活，大脑高速运转思考如何提出下一个问题才能自然而又达到目的。宋子良换线时看了眼左边倒后镜，余光里瞟到齐微微眼睛骨碌碌转的鬼精灵样，嘴角又忍不住弯了弯“你呢？round 2去吃饭？”……

　　到最后齐微微都没有机会套出对方是不是Joyce和宋子良现在还是不是单身的讯息，她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去跟Andy打听。

　　有天吃完午饭一堆精算同事聚在一起聊天。同事B已婚且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子，同事C刚放完产假回来，再加上Andy和齐微微。几个人由C的孩子说起：
　　Andy问C：你什么时候打算生第二个啊。
　　C：哎，我真是要考虑三次再决定要不要多一个孩子。我让我老公做了一个projection… 惨不忍睹啊
　　Andy看着B：B好像没这么惨吧。
　　B：呃，我最近expense control很严格…… 但是好像再要一个孩子需要一个大的premium variance（老婆重新加入职场增加家庭收入的意思）
　　C看向Andy：你这是已经开始为了生孩子准备了？难道已经隐婚了？
　　Andy：没有这么快啦，想到婚礼要办的事情就烦。拖多一年半年吧。
　　C：哎呀，你不知道婚礼的成本通胀很高的吗，都有15-20%了。
　　Andy：现在不行啊。钱都投在房子里了，将来的FSG也要remit给银行。哦不对，都已经没有FSG了，是expense overrun。
　　C：越早越好吧。我当时是一月结婚的，订酒席时如果再迟一点点就要给多15%了呢。你工资涨幅都没这么高啊。（然后看向齐微微）你也是哦，记得越早越好。
　　这是宋子良经过也凑过来听：什么事越早越好？
　　C：我们说到婚礼成本每年通胀在15-20%，所以越早结婚越好。
　　宋子良听了觉得无趣，哦了一声就走了。齐微微正觉得这是个打听的好时机，C已经把问题问了出来：“Andy啊，你老板没结婚吧。”Andy摇摇头“他去菲律宾时跟那时的女友吹了，都不知道后来有没有新人。但是我相信他结婚一定会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