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Breve

15、Chapter 15

　　做好简易的新模版是在两星期后。齐微微磨了JY好久才肯帮她做检查。
　　事后JY中肯评论这玩意对你将来的工作真的很有帮助，同时暗示你以后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在项目上，可以留多点给自己的组。
　　当初齐微微这个人设是放在总精下还是Strategy & Planning下有过一番争论。鉴于Aaron不想将源数据分享给外组的人造成麻烦，加上走掉的那位Strategy老大自己不是精算师所以对于找个精算师在自己组里也没那么热衷，才有了现在的结构。
　　即使最终隶属CFO旗下，两个部门资源共享仍然难免会有矛盾。更何况对方是宋子良，甫进公司就是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有了简易模版后，齐微微交数的速度快了很多，再也没有出现需要大神亲自站在身后的情景。为了怕出错，齐微微建立模版时确定所有计算只需要同一个来源，还特地设置了很多checks。每次交数前一定确定每个check都显示ok，还会因为剩余时间较多而查查各个KPI的变化能不能解释——宋子良有时看到一些数字会问原因。
　　这也是Andy私底下提醒齐微微的，这个项目让齐微微和宋子良组里几个人特别熟，尤其是同为精算师的Andy。据他说，宋子良那代MBL训练过几年的精算师好些是牛逼闪闪不需要电脑就能大概有个概念的，简直是黄金一代。在齐微微看向宋子良崇拜的眼神中，Andy忍不住挺了挺小腰板分享，“其实Len还不算是最牛逼的。当年他的大老板才是奇人一个。那个人复核结果时喜欢拿着一个旧式简易计算器，就是那种按键特别大，大排档老板算帐用的计算器，对着打印出来的结果分析按几下，就能找出不合理的地方。当然不合理不代表出错，没错的时候做的人就真的能找到一些outlier出来。你也知道MBL盘子大、各种奇事层出不穷。”Andy顿了顿看不到齐微微眼中的崇拜有加深，觉得有些挫败，应该分享更加激动人心的例子“有次在季度报告时因为某些原因，下面的人交不出NBP的数（新保单利润），他真的就跟大排档老板算账似的按了几下那个古董计算器，告诉小朋友们几个数字说先顶着。而最终结果出来时跟他的估算差别少过2%。”然后看着齐微微瞬间变出的心心眼，心满意足的走了。“难道他在暗示他也属于那个时代的，即使只是蹭了个尾班车？”齐微微暗暗想。

　　快到圣诞节时，Andy刚搬进新家说要搞暖房，其实就是平时熟识的同事聚聚（聊！八！卦！）。因为宋子良要去，valuation team就请了齐微微，JY那几个人只是礼貌性的提了提，大家也都识趣的很忙。
　　齐微微周六下午安排了陶瓷班，在港岛东，离Andy的房子很远。同事们都商量着在哪里碰头一起打车过去，可惜齐微微课结束的迟，赶不上大部队。齐微微觉得要是自己真的坐地铁过去都要八点了，可是高峰期要怎么才能打到一辆愿意去大西北的出租车呢？正在纠结时听到宋子良说“我明天下午有点事，估计六点才能去。你们谁迟到的可以坐我顺风车”,急忙狗腿的举手，然后尴尬的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

　　第二天齐微微拎着自制的一套陶瓷小瓶，又取了订好的蛋糕当暖房礼物，到了跟宋子良约好的地点可是他还没到。等待的时间齐微微一直反复审查自己的着装，发型，站姿等等，确保一切都处于最好的状态，一边在思索等会在车里要跟宋子良聊什么话题，倒是没觉得时光飞逝。她穿的特别文艺，长裙白球鞋，冬天温度有点低，外面松松垮垮的套了件深蓝毛衣。
　　终于看到宋子良的车，齐微微刚拉开车门坐进去，看清对方后两人都怔住了。宋子良穿了一件衬衣浅色裤子，外面套了一件同色深蓝毛衣。风格与色系都挺相似，乍一看还以为两人穿的情侣装。想到这天两人的打扮跟平时都大相径庭，齐微微只能暗叹好巧。
　　似乎是意识到气氛有些微妙而尴尬，宋子良清清喉咙开始解释，说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堵，加上他不住这一带，实在不熟，所以才迟到了这么久。齐微微顺口问了一句啊你住哪里啊，然后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不经过大脑的问题。还好宋子良没有发现，很自然的接下去“太古城。你呢？”“康城”“地方不错啊，有海景吧？”…… 两人很自然的聊开，而齐微微之前准备好的问题完全无上场机会。
　　一路毫无冷场，宋子良平时在公司除了怼人很少长篇大论，私底下倒是和蔼可亲。齐微微一直在寻找可以插入她准备好的问题的机会，那些比较私人的，所以特别希望车能堵点，路程能远点。可惜事与愿违。

　　Andy新置房子连了一个天台，很适合BBQ。齐微微他们到时，众人已经闹着在生火了。Andy开门开到两人装扮也愣了一愣，随后一边接过齐微微的暖房礼物一边私底下跟齐微微挤眉弄眼大意是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