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与迷藏》将老

39、向前

　　楼筱雅暗恋江枫的那两年里，练得一手好厨艺，见肖凌宇“屈尊”请教，遂大度的将苦心研究多时的“独门绝学”悉数教给了基础为零的他。
　　带着热气腾腾的山药乌鸡汤和满满的幸福感，肖凌宇又回到医院。
　　恰逢安之若带上门出来，见了他自然是一脸狗腿的笑，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一边，说道：“哎，我想到一个办法能让你原谅我——我把我知道的乔乔的所有小秘密都告诉你，一毛钱都不收了，你看怎么样？”
　　“这样的话……我考虑考虑。”
　　“这还要考虑？！那我就真没办法了。”她低下头右脚踩着左脚脚尖，一脸的挫败感，“你要不理我的话，那你就继续不理吧，真是的……”
　　“那你说吧，我听着。”
　　“好嘞！”见他默认，安之若瞬间又恢复精神，往他跟前凑了凑，说：“我跟你说啊，乔乔嗓子眼特别小，很容易噎住，所以吃任何东西都要喝水；她晚上睡觉喜欢平躺着，但特殊时期永远侧着睡，老是把臀骨睡僵；她很喜欢吃火锅和章记的墨鱼，就是我买的那个……还有……嗯……我想想啊，对了，乔乔小时候左胳膊骨折过，所以左胳膊比右胳膊细一点；刚工作那一年她加班过度，所以颈椎病很严重。”
　　安之若掰着指头，如数家珍般一一罗列。
　　“嗯，还有呢？”
　　“她心情一不好就会掉头发，每年换季的时候都会感冒，还有……她在我们面前一共哭过五次，有四次都是因为你。”
　　肖凌宇点点头，非常认真的说了句：“谢谢。”
　　“嗨！不用谢！那咱俩……没事了吧？”
　　“嗯。”
　　长舒一口气，安之若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这两天别说肖凌宇的态度，就连“菠萝”睡觉也把屁股对着她，对她的信口胡说表示鄙视，让她又是忐忑又是愧疚的，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对了，刚才来过一个叫何洋的，还有一个叫什么帆的来看乔乔。”
　　“郭锦帆？”
　　“对对对，就是他。”安之若说完，曹慕白来电，她握着亮屏的手机，“呀，我哥找我了，我先走了啊！”
　　临离开，顺走了何洋刚送来，据说疗养效果很好的名贵药茶，咋咋呼呼的送曹慕白人情去了。
　　病房里面，乔玉还没醒。
　　肖凌宇轻轻的放下汤煲，看着安静沉睡的她，陷入思考。
　　就在不久前，安颜那无厘头的慌乱倾诉，让他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那种感觉是惊讶和关心最多。于是，他简单的安慰了两句，谁知安颜那又以自己喝醉为由笑着道了歉，他玩笑两句挂了电话，并没有因此受到困扰。
　　当浓淡适宜的汤开始大火熬煮的时候，他转身看着自己的房子，客厅空荡荡，卧室空荡荡，甚至连他正站的厨房，也布满冷清的灰尘气。
　　瞬间，乔玉就站到了他眼前。
　　这十年他都在不停地工作，在生活的这个空间里，他一直都知道缺一个人，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缺的那个人是谁。
　　共同的未来太远，若不能一次许她未来，那就先走一步只要往前。
　　突然，眼前沉睡的人开始急切的梦呓，“救我……凌宇救我……救我啊……”
　　肖凌宇立刻起身往前，抓住她的手，轻声喊她的名字。
　　挣扎片刻，乔玉忽然惊醒，手被他温暖的手掌握着，还是惊魂未定的喘息，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反抓着他的手，看着他说：“我又梦见那几个人了，笑得特别狰狞，我快窒息了……”
　　肖凌宇坐到床边，轻拍着她的背，“没事，有我在这儿呢，不怕……”
　　“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们得逞，我可能就自寻短见了。”在他胸口平静了一会儿，乔玉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说道：“我没办法想象跟你在一起的我，是不完整的。”
　　肖凌宇拍着的手停下来，换成双臂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轻声说：“傻瓜，没有了你，我就不完整了。”
　　乔玉闻言，沉默中泪眼模糊。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盛汤，端过来喂她，“正好不烫，来，啊……”
　　“你熬的啊？”疑问的时候，她已经喝下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
　　“当然了。”肖凌宇看着她，喂给她第二口时，突然说：“刚才Anna给我打电话了。”
　　睡着之前发生的种种一一涌现，乔玉一口汤好不容易咽下，很小心的问：“Anna她……说什么了吗？”
　　“Anna说她把那件事告诉你了。”什么事情，两人此时都心知肚明，他又说：“你知道了，对么？”
　　“对呀，否则我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紧张，还问你想好了没。”她点点头，没有说破，但也不躲不闪，看着他的眼睛，笑的大大方方，“自作多情的糗呢我已经出过了，你现在提起来，是不是打算安慰我啊？”
　　“我已经出尔反尔了。”他看着她，很认真，但也很坦诚，“无论说什么理由，都会伤害到你是不是？”
　　乔玉笑了笑，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给什么理由，这也没有什么伤不伤害的，我没有那么脆弱。”
　　“乔玉。”他叹口气，握住她的手，“有一些事情，我必须到一定的程度才能说，不能突然告诉你，你明白么？”
　　“嗯。”
　　“那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
　　“唉……”他看着她，眉头微皱，像个孩子一样，“你说我是不是很糊涂，很挣扎？”
　　“怎么会呢，这么大的事，你当然应该有你的想法和考虑了。”她凑过来，笑着说：“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更真实，更有魅力。”
　　“真的？”
　　“真的。”她往前倾，搂着他的脖子，被他顺势揽腰拥住。她认真道：“肖凌宇，从跟你在一起我就相信，你做什么事，怎么做，都肯定有你的想法，我没有权利去打探和干涉。那些我应该知道的，总有一天你都会告诉我，不该知道的，我也永远不想知道。我从不着急，也从不担心你会对我有所隐瞒或者欺骗，我信任你，也信任你的自由。”
　　乔玉话毕，一种很特别的温暖在肖凌宇的心中氤氲而起，于是他拥紧她，幸福感更真切更踏实的萌生加固。
　　“但是，答应我以后别这么冲动了好不好。”像是撒娇又像是倾诉，她轻轻的说：“要不然等你冷静下来后，我都不知道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好。”他摸着她的头发，“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随便求婚。”
　　他是故意，果然惹得她笑起来。
　　“但有一个决定，是我特别冷静的时候做的。”
　　“什么？”
　　“你喜不喜欢喝这个汤？”他不作答，重新端起碗，又喂了她一口。
　　“嗯。”
　　“听小雅说，你也会熬汤？”
　　“我比她差远了。”
　　“但我……想喝你熬的汤。”
　　“那我改天给你带。”她端过碗来，自己动手。
　　“我想每天都喝。”
　　“好，那我就每天都给你带。”
　　“不。”他微笑，摇头，很认真的看着她，“我是说……搬过来跟我住吧。”
　　连手里的碗都觉得突然，失去平衡摇晃几回，乔玉睁大眼睛看着他，尚存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为了喝汤啊。”他端过她的碗，放下，不动声色的解释。
　　“那……”她笑着，俏皮的问：“如果我熬的汤不好喝，你会不会把我赶出来啊？”
　　“会。”
　　“啊？”
　　“我会把你赶出厨房，换我来。”他不动声色的吓唬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她：“好不好？”
　　半天，乔玉的一语不发愈发拉长了时间，漫长的让肖凌宇快开始不安的时候，见她笑着点头，把手放回他手心，说：“好。”
　　肖凌宇放心的笑起来，双手握住她的手，两人额头相依，在柔和的灯光和浓情蜜意的氛围下，欲要吻在一起时，有人敲门。
　　意外中断后，乔玉将头靠进肖凌宇颈窝，尴尬的红了脸。肖凌宇则笑了笑，低下头亲了下她头发，清清嗓子，神清气爽的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