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与迷藏》将老

40、公事

　　门外站着的中年女人个子不高，相貌平平，是公司最具实力的高层管理者之一——行政总监吉思宁。此人在“爵世”兢兢业业几十年，勤勉踏实，专注敬业，是肖凌宇亲自委任，也深得他的信任和青睐。
　　“肖总。”她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进门，笑着说明来意，“我来看看乔总。”
　　“宁总您真是太客气了。”乔玉连忙接过来，笑回道：“其实压根儿就没什么事，还让大家都这么担心，真是过意不去。”
　　“没事当然最好了，乔总你要是有什么事儿，那公司损失可就大了，肖总您说是吧？”吉思宁从肖凌宇手中接过水，笑着反问。
　　“嗯，公司的损失大，我个人的损失更大。”肖凌宇看了眼乔玉，笑着回答。
　　吉思宁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弯起嘴角笑开了，又轻微的叹气，感慨一句，“哎呀，肖总您和乔总都是好福气啊！”
　　“您不是专程来夸我俩的吧？”乔玉玩笑着问，又补上一句，“还有啊，不在公司的时候，您叫我乔玉就行了。”
　　“好。”
　　“那你们慢慢聊着，我去楼下放放风。”
　　“嗯。”
　　“好的，肖总。”
　　肖凌宇关上病房门，暂时离开。
　　“对了乔总……”吉思宁转过头来，下意识后又换了个称呼，“乔玉啊，咱们上次为那个叫槐画的小镇援建的小学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了。”
　　“上周已经正式动工建了，我派了专人去跟进全程。”她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喝了一口水，依旧温和的笑着，带了赞美的语气对乔玉说：“你知道吗，整个洽谈和工程的进行都特别顺利，真的要为此好好谢谢你。”
　　“哪里，您和何总监出的力、操的心可比我多多了。”
　　“不不不，其实对我们来说，开展项目并没有难度，发起一个项目才是最难的，可你发起这个项目的果断和干脆，让我这个老阿姨都很震惊呐！”
　　“您真的太过奖了。”乔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这个项目其实是何总监发起的，我只是个附和者而已。”
　　“你就别谦虚了，何总监都说是你发起的了。”乔玉还没解释清楚，吉思宁就摆摆手阻止她，接着说道：“现在呀，咱们的管理层像你和何洋这种不居功自傲的人啊，已经不多了。”
　　乔玉更不好意思了，可吉思宁这会儿妈妈辈儿的本能淋漓尽致的表露，忍不住拉着乔玉的手，滔滔不绝的就絮叨开了，两人聊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直到肖凌宇回来。
　　时间不早了，吉思宁要走。又向肖凌宇报告了一件事情。
　　几个月前，公司开始为某山区的孩子们筹备物资，作又一慈善项目。临近完备时，无故丢失了部分玩具，吉思宁派人追查了很久，终于有了结果，是公司内部安保组的一个组长所为。
　　“东西追回来了吗？”肖凌宇问。
　　“没有。”吉思宁摇摇头，“他说自己已经转手卖了，总共是二十八个卡通形象的玩具公仔，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回来。”
　　“处理结果呢？”
　　“按照公司规定是应该开除的，但何洋何总监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事，非跑来求情，您也知道，他那人一直比较心软，而且，这个人的家境也确实不太好，我就让撤了他的组长职位，留半年的观察期。”吉思宁把照片递过来，“就是这个人，叫陈颂。”
　　乔玉和肖凌宇一看，都觉得眼熟，仔细一想记起来，他正是上次被两人碰到讹诈曹慕白的人，肖凌宇当即告诉吉思宁，“不给他机会了，按公司规定来。”
　　“为什么？”
　　“品行不端。”
　　“好。”吉思宁说着说着，有些支吾，“肖总……这件事原本是不该打扰您的，但是……因为有点……小麻烦。”
　　“麻烦？”
　　“根据物资明细和捐助合同，我们必须在元旦前把这批物资送到孩子们的手中，所以当务之急是补全玩具的数量，可这批玩具是我们定做的，是完整的一批，其中每一个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是单款单量，玩具公司拒绝补做。”
　　“加钱呢？”
　　“不行，我跟他们谈过好几次，他们还是坚持自己不做重复玩具的原则。”吉思宁说着，更加为难了，“这个负责人其实还是我爱人的侄女，但她不看我们面子，只是说要想破例也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要……要见您。”
　　“啊？”乔玉惊讶，肖凌宇则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叫江晓寒是吧？”
　　“您怎么知道？”吉思宁吃惊，“您认识她？”
　　“我刚在楼下散步的时候见了。”他想起那个冲上来跟自己打招呼、谈话、兴冲冲离开，临走还拍了张合影的活泼女孩，当时觉得莫名其妙，这会儿总算想通了。
　　“我本来不让她跟，可她非要来，说只要见到肖总您就答应补做。”吉思宁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什么都不错，就是特别小孩子脾气，您多见谅。”
　　“没什么，问题解决了就好。”肖凌宇笑，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他见谅的地方。
　　“那谢谢您了，肖总。”她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乔玉说：“乔总，这次“年度人物”颁奖典礼的时间是北京时间18日，也就是下周五，地点还在纽约，肖总需要亲自陪同。正式邮件我已经发给二位了。庆功的事情我下去安排，大概在元旦过后，跟年会一起。”
　　“好的，谢谢您。”
　　“辛苦你。”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吉思宁拿起自己的包，回过头来叮嘱乔玉，“乔总你安心休养，早日好起来。”
　　“您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两人目送吉思宁离开。
　　门外有寒意，肖凌宇把乔玉身上披着的外套往上拉了拉，两人回到病房，正好乔玉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短信。乔玉见上面显示“GJF”，自己往卫生间去时，对肖凌宇说：“应该是郭锦帆汇报工作，你帮我看一下。”
　　郭锦帆说工作顺便问候，礼节周全。肖凌宇则握着她的手机，看着代表名字的那三个字母，想起上次接安之若的电话时，屏幕显示“SS”，便问道：“我上次就想问来着，你通讯录里的每个人都用代码？”
　　“对呀，防火防盗嘛。”
　　“哦，”肖凌宇琢磨琢磨，“那我也是代码了？”
　　“嗯，算是吧。”
　　“是‘XLY’？”
　　“你自己找找看啊。”回了短信，乔玉把手机递给他，笑道。肖凌宇很快找到自己，见上面备注不是“XLY”而是三个让他完全想不通的字母——TOO。
　　“这个‘TOO’是什么意思呢？”他捏着下巴研究。
　　“你猜一下？”她笑着回。
　　“嗯……”他思考半天无果，“还真猜不出来。”
　　她收回手机，俏皮的笑笑，“我允许你慢慢猜，不着急。”
　　尽管不懂那究竟代表什么，肖凌宇依然笑了笑，掏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把里面她的备注也改为完全一样的三个字母，自言自语道：“嗯……让我换个角度慢慢想。”
　　“喂！”乔玉目睹，无奈的笑道：“我是女的，偶尔矫情一下也就算了，你就不用学了吧？”
　　“那不行，万一你是骂我呢。”
　　乔玉默默的微笑，感觉很窝心，但依然没有告诉他这个小九九的意思。
　　“医生说后天就可以出院。”肖凌宇握起她的手，带着笑意问：“随后几天事情有点多，所以……我们等从纽约回来搬，嗯？”
　　“好。”乔玉回握他手，答应的干脆。
　　二度要吻在一起时，楼筱雅的电话又来了，肖凌宇这次不管不顾，抓着乔玉要去拿手机的手，尽了兴才放开她。
　　楼筱雅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愣是揭穿了肖凌宇不会熬汤的真相，让他在乔玉面前“颜面扫地”，惹得乔玉又觉好笑又觉感动的，心情大好。突然，电话那边楼筱雅大叫一声，几声重响，随后没了声音。
　　乔玉吓了一跳，急忙挂了打过去，持续好几次都没有人接。
　　正心急如焚，安之若打给肖凌宇，带着焦急的哭腔喊道：“你赶紧带乔乔过来，黄丹妮开车把江枫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