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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兵临 ...

  •   后来,落葭才知道。小立不只是她的婢女小立,他的身份亦不平凡。
      小立是古疆里的人,他最擅长巫术,是古疆里巫术最好的男子。
      他男扮女装不被人觉察,也都是依靠着这变化莫测的巫术,他是古疆里千年不遇的斯辰,是古疆里巫术最好的男子。
      斯辰者,极尽绝美者,高超非凡的巫术,超脱自然。可这世界向来公平,他们纵是拥有非凡能力,最后大抵是落得英年早逝。
      “落葭,这些年来,我终于可以叫你真名了。那我也告诉你我的真名,相礼。相貌不凡,彬彬有礼,首尾便是我的名字。也是对我这人品质的概括了。”
      正值傍晚,夕阳西下,相礼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暖暖夕阳,落下长长的影子,落葭看着他的影子。她不听他这家伙臭不要脸的言语,觉得物是人非,连曾经的侍女都是假的,她的一生里又有什么可还是真的?
      信誓旦旦的誓言,其实他给她的一句承诺都没有的……
      还来不及悲伤,便急急拉回了思绪,落葭微笑看着他说:“近日来,你过得可好?”
      “落葭不愧是最贴近我的了,你怎知我这几日里茶饭不思,都是看不见你的缘故。只有你才愿意问我快乐与否?我好生感动。”说话间,相礼便向落葭靠去,还来不及碰上落葭的肩,便被一把冰凉的剑挡在中间。
      “顾筠枫,你烦不烦,我好久才遇见的落葭,和她亲热亲热,这与你何干?”
      顾筠枫举剑,冷着脸说:“我这是救你,落葭身上可都是涂着毒粉,我这是怕你,和她亲热不成,反而送了性命。我如此这般好心,你怎么可以这般想我。”
      “我不同你聊,我要找落葭。”
      男子身形如流云,快速移转到落葭身旁,扬起眉梢,满是得意地看着顾筠枫。
      灿灿阳光下,地上的影子相互叠织,年轻的生命里本就是充满了朝气,以及无限无聊的玩闹嬉戏。
      是夜,落葭稍作准备,开始恢复内力。
      顾筠枫说:“莫要想的太多,这恢复内力之事,一时不慎,对于身体也是莫大损害。你可是想好了吗。”
      顾筠枫看着落葭,落葭又有心事了,小立的出现,又勾起了她京城里岁月。她眼神闪躲,垂眸不语时,心里都是悲伤与心事。这么多年的相知相识,这无言的默契,他懂她的。
      “没事,我行的。”落葭径直走入房间里,身影伴随着香烟袅袅,步履坚定从容,慢慢地走着,像是走入一个无尽空虚的梦境,这梦里梦外都只有她一人。
      三年后,在古疆月族。
      一袭玄衣,长衣逶迤于地,如瀑黑发高束,案前的文书高高堆起。案前,女子神色冷峻,手中的笔,却是折了。
      大蓟国来犯。大蓟,她曾经的故都,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如今却要来了。带着杀意与掠夺,而古疆月族是南方一个小国,因地势险峻,歹毒巫术而无人敢攻占。
      世人说,这是南蛮之地,都是尚未开化的野蛮人。可落葭只看见了遍地青草野花,满天落英缤纷。这世间最怕的,往往就是世人说了,那都是揣测与想象。要什么东西,便用自己的眼来看一遭,何必依赖道听途说?
      匆匆唤来仆人,“今者大蓟,何人为帝?”
      小仆说:“大蓟现无皇帝,先帝前年暴毙于南巡之路,尚未立太子。而听说,国舅薛杰,销毁了先帝遗诏,趁着皇子年幼。伙同宁城大将军,占了帝都,立了最年幼的皇子为帝。国舅大权在握,这篡夺帝位之心,也是人人皆知之事了。”
      “先帝暴毙与南巡?”落葭问小仆。
      小仆点头,“是。”
      父皇还是放不下娘亲,放不下那段美好如梦的相遇,终于死于那个烟雨蒙蒙的江南。江南美好无限,却又是成了多少年轻男女眉间雪,心间殇。
      情蛊毒,至今无药可治,唯有遗忘,遗忘那份心,断了那份情。
      大蓟,三年不见。宁城,你可好?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三年,一个女子美好芳华的三年,一个男子建功立业的三年。
      三年光阴改变太多,这一错过,便是三年。
      “那他们何时可来我边疆?”
      “不知。不过最快也要一个月。”小仆认真回答说。
      “叫顾筠枫来吧!”落葭看向远方,微微失神。
      须臾间,顾筠枫便是来了。
      “落葭,大蓟军马便是快兵临城下,你可舍得?”
      “没有什么舍不得,他为大蓟,我为古疆。立场不同,都是为了自己而已。”
      “那你叫我是为何事?你所说的事情,吩咐一声就好。”
      落葭笑着,看着手中蛊虫罐子。“顾筠枫,你我之间,其实是我欠你太多。可时至今日,我还要你,为我去探查这军情。古疆里人人崇尚巫术,而武功渐渐没落。我也只是信你。”
      顾筠枫夺走落葭手中的罐子,“这虫子有什么好,你看它都不愿意看我”
      “傻瓜,你懂得什么。”
      “养蛊少女,你有无情蛊?”
      “没有。”
      “为什么?”这声音像是在苦苦哀求。
      “有也不会给你。”
      顾筠枫伸手去拿罐子,落葭一个转身躲过去,顾筠枫又去争夺。
      窗外的光线,散落进来,照在他们嬉戏的身上。
      “顾筠枫,你为什么不会拒绝我?”
      顾筠枫眼光灼灼望向她,“你要我去死,我也是愿的。”
      “傻瓜。”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无奈这世间痴心人怎么这般多?
      翌日,顾筠枫匆匆走了,临走前还痴痴问一句:“落葭,要不我娶你吧!”
      真是傻,其实他们之间早是无缘无分……
      当初若她喜欢他,这一切多好?
      落葭不回答他,顾筠枫等了很久,眼里带着殷切,最后他还是走了。
      日子变得繁忙起来,加固边防,日日夜夜同族中大臣商讨对策。无尽的祭祀大会,罐子里的蛊虫,还有那白衣翩翩的身影……
      相见不如不见,有时爱上的满是哀伤,人生如此,莫不相遇,了无牵念,再无相恋。
      那一日,你骑上高头大马,弯弓一射,射中了蛇,亦是射中自己的心。
      可如今,少年郎身披白袍,兵临城下,隐隐欲战。你常说顾筠枫痴狂,可为何自己还是念念不忘?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情薄的一生,缺爱的女子,这一生也只能是无尽的追寻,那一份渺茫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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