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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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九点，沈沦敲响了程曙的房门。
“程曙，起了没？”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睡的有一些晚。”程曙的声音明显还带着睡意。
沈沦：“没事，那我先等你收拾好。”
“好的，我尽快。”
“不用急，反正没什么事。”
十多分钟后程曙出了房门，沈沦问他今天想出去玩还是直接回去。
昨天对自己的生活详细思考和规划了一番，程曙觉得自己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不能再去浪费时间。
便回答说：“我想先回去，已经放松的差不多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想玩的话我跟你一起。”
沈沦看出他没什么兴致，本来也打算直接回去的，没有必要再在路上玩了。于是便计划先出去吃点早饭再走。
临走沈沦前给陆芒发了个消息。
陆芒看到沈沦说要回去的那条信息时，正在带着陆离等在热干面的小摊前，一脸震惊。当即把电话打了过去。
此时沈沦和程曙两人已经出发半个多小时了。
陆芒委屈控诉：“说好的自驾游呢？”
沈沦：“不想游了，怎么我要回去你有意见啊。”
陆芒语调带了点讽刺：“不敢，不过程曙也要和你一起回去吗？”
“嗯。”
“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啊？遇到了这么一个大美人。”
“人家好好一帅哥，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了美人啊？陆芒你注意一点你的烂桃花，我就不陪你浪了。再见。”
“说什么呢？想玩的是你，不想玩的还是你，我懒得理你了，再见！”然后陆芒就恶狠狠地把电话挂了。
陆离在一旁笑嘻嘻的，从她哥的话中已经基本上可以猜到沈沦在说什么了，拉着陆芒就去吃热干面了。
程曙一开始就吃了晕车药，可能药里有些安眠的成分，加上昨天晚上没有睡够，在后座上睡着了。
梦里他在飞船中，飞船时而加速，时而转向，用各种动作小心翼翼地避开炮弹和小行星碎片，一会儿失重，一会儿超重，程曙在座椅上很难受。
但最后飞船还是被击中了，损毁后迫降，程曙最后能清晰记得的画面是爷爷捂着受伤的手臂，用力咬着牙的面容。
梦中的片段很零碎，大多都在晃悠，程曙知道是自己晕车的缘故。虽然吃了晕车药，没有昨天那种想吐的感觉，但脑袋却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间，也不知何时醒着何时睡着。
当他睁开眼时，是沈沦把车停在服务区后，回过头来把他唤醒，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程曙稍微清醒了些，意识到已经到中午了：“你饿了吗，我这还有营养剂，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有巧克力味的吗？”沈沦有些诧异，这几天程曙一直跟着自己吃吃喝喝，差点忘了这茬。
程曙听到巧克力眼神亮了一下：“你也喜欢巧克力吗？它快被我吃完了，不过还有一些。”
“谢谢。”接过营养剂一口就给喝掉了，味道和巧克力差不多，还不错。虽说之后没有那种吃饱了的感觉，但是也不饿了。
但是营养剂就小小的一试管大小，沈沦有点担心会不会吃不饱，还是下车买了点面包巧克力零食什么的。
程曙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开口吐槽，也没怎么看窗外的风景，没有第一次坐车时那么活泼了。就一直呆在后座，有时坐着，有时蜷着。
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可能真的不适合坐车吧。
沈沦莫名觉得有些心疼，明明是才认识几天的新朋友。沈沦觉得自己的关心可能有些过头了，会不会太过殷勤了点。
继续开车往前走，终于在夜色渐浓时到达了S城。
不过进城是一回事，到家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华灯初上的大都市中，在拥挤不堪的车流中，又是一段艰难的路程。
人生很多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和路上度过的。这些时间看似毫无意义，但是不经历这些，便没法到达你想去的终点。
原本坐飞机三个半小时的路程，因为程曙身份证的问题而被拉长成十几个小时。尽管如此，车还是要开的，路还是要赶的。
缓缓挪动着，终于在七点多的时候到了沈沦所在的小区。
沈沦让程曙就先住在自己家里，程曙也没推辞就答应了。
沈沦有时候会让程曙想起耿氚，把自己轻声叫醒，睁眼就能看见温柔帅气的笑容，为自己开门，带着些小请求语气的问句……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让自己对沈沦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听从了他的安排。
但是他明明和耿氚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啊，差别那么大。也许是自己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下意识地想找个依靠吧。
沈沦家是一个公寓，三室一厅，只有沈沦一个人住着，看起来挺宽敞。除了个别地方有点乱，大体看来还是挺干净整洁的。
房屋装修比较简约，大体以黑白为主，乍一看上去有点沉重。但是细看的话，黑白的简约风与古朴的水墨画搭在一起，西式的沙发和中式的隔断摆在一块，略显凌乱的客厅与旁边干净整洁的餐厅一对比，莫名有点可爱。
还真是一个有点矛盾的人呢。
沈沦看到程曙正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客厅，和之前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的表情一样，一丝尴尬莫名涌上心头。
沈沦抓了抓头发：“那个，我之前也没收拾，有点乱，别嫌弃啊。”
“没事，也挺好的。”程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个反应有点不是很懂，沈沦看着有点懵，转移话题道：“你饿了没？”
“嗯，有点。”程曙想起来还没吃晚饭，虽然并不是很饿，营养剂中的营养其实可以维持人体十二个小时的正常生理需求，但是想起这里一日三餐的饮食规律鬼使神差地就说自己饿了。
“那我们出去吃晚饭还是点个外卖？还是就喝营养剂？”
程曙有些困惑：“营养剂只有不想吃饭时才会吃的，平常我也经常去餐厅吃饭的。外卖是什么？”
程曙没意识到这句话暴露了自己之前的情绪。
沈沦本来还以为又要喝营养剂的，所以程曙之前的心情果真不太好，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回答了程曙的问题：“就是你在网上点餐，卖家给你送上门来。”
程曙看向餐厅位置，问道：“你不是有厨房吗？”
“我就会煮煮面什么的”沈沦一直都想学做菜，但既没有天赋又没有时间，平常餐厅食堂外卖轮着来，凑合凑合也能过，所以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这会儿突然又觉得不会做饭有点小遗憾，欲盖弥彰地又补充说：“而且家里也没食材。”
“那好吧，我们就出去吃吧。”
“附近有家面馆味道特别好。”说完却怕程曙不知道什么是面似的，又补充道，“对了，你吃过面没？”
“吃过，那就吃面吧。”程曙被沈沦的神情给逗乐了。
吃完饭回去后，沈沦收拾了一下客房，程曙在旁边搭着手。
沈沦不喜欢留人在家住，所以客房使用频率极低，一年估计有三百六十天都空着，还被堆了许多杂物。所以这番打扫收拾着实费了两人一番劲。
然后沈沦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给程曙，让他去洗个澡。
两人互道晚安。
这一天又是在路上度过的，程曙算是睡了一路，但是却没睡好。尽管如此，却又和昨晚一样睡不着了。
沈沦家地处繁华地带，从窗户往外看去，尽是大厦高楼。虽是夜晚，却堪比白日。各种射灯，广告灯，将天空晕成橙红色，这时的程曙还不知道这是光污染。路上的车开着车灯，形成一条流动的彩带。这让程曙想到了凌晨的情形，天差地别。
房间内也没有电脑，程曙坐了一会，然后推门走了出去。沈沦的房间就在隔壁，门缝中漏出几丝灯光，他应该也还没睡。
伸手想敲门，但又不想因为自己睡不着这样的原因去打扰人家，手将收未收，正犹豫着，突然门自己开了。
“有事吗？”沈沦看着穿着自己的白色睡衣的程曙，嘴角勾了起来。沈沦当时买睡衣时，因为那款睡衣穿起来特别舒服，就挑着不同颜色各买了一套。此时穿在程曙身上特别顺眼。
“呃……”程曙赶紧把手放下来，有点尴尬，“那个，我睡不着。”
“要聊聊吗？”沈沦把门拉开，作出邀请的姿势。
“那，打扰了。”
沈沦倒了杯水放在书桌上，自己则端着杯水坐在了床沿。
“你今天不是很开心。”沈沦开门见山，第一句就让程曙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我有和你说过么，我想回去。”不是程曙的警惕性太差，生在战时，没有一个人会乐意主动暴露自己。但这短短几天的相处，却不知为何，能让程曙向对方卸下心防。可能这是获得对方帮助必要的途径，也可能是程曙压抑已久的倾诉欲作祟，也或许是因为沈沦有这样的人格魅力。
但不管怎么说，这实在是不符合程曙正常的行为——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向一个认识不到一星期的人坦白。
沈沦没有看出程曙开口时那一瞬间思绪的千回百转，如实回答道：“没有，但你说你们研发时空机是为了移民。”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