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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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沦他们一伙人在玩了几天之后，假期终于快结束了，要回去了。
程曙偶尔会答应沈沦的邀请，一起去玩，但更多的时间都放在时空机上。不过这两天玩的时候将时空机的烦心事抛在身后，想想自己居然也会把时间花在这种事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几天用太阳能电池蓄着电，但也没充多少。
全面检查一番后，发现外壳破坏程度达到了69%，原本以为看上去还好的表面只是损坏了一层，没想到居然会差这么多。还有一些重要部件居然是一次性消耗品，不知道是负荷过重还是什么原因也坏了。
另外，需要大量能量，备用能源还没来得及安装。也不知道现在的能源发展成什么地步了。
不过最为关键的是要找到连接两个时空的通道，还要计算各种参数，这个需要大型量子计算机。
主要就是硬件、能源和计算机的问题了，万幸时空机的程序没有崩掉。
程曙用这两天稍微改了一些地方，但是由于材料能源都十分有限，其实相当于没做什么。这个认知让程曙有点沮丧。
夜深之时，许多白天被抑制的情绪会浮现上来。
之前忙着实验，一个多月没有与家里通信了。而现在有点时间了，却无法与家人联系。
程曙想家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但他很清楚要回家还有一段很漫长的历程。
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程曙对另一个时空的走向一无所知。研究所现在怎么样了，那场袭击应该能挺过去吧，但是时空机没了，这个损失不亚于那些被泄露的数据。
希望导师他们还好。
***
落日的余晖洒在山林间，伴着鸟鸣风啸。
沈沦他们收拾着营地，程曙帮着忙。五颜六色的帐篷被收起来，背包又重新变得鼓胀。当所有的东西被收拾好后，这个露营点又变成了浩瀚森林中一个与其他地方没有区别的位置。
沈沦问程曙之后要怎么办时，程曙只是笑笑没说话，只是眼底神色有些复杂。
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只有一起无所顾虑的游玩，短暂的几天相处就已经可以让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彼此交换信任了。
这几天下来，和这几个自来熟混在一起，就算再不善交际的程曙也交到了朋友。何况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炽热的热情和集体的温暖。
最重要的是自己一个人不可能有能力独自修复时空机，这个时代的资源能利用就尽可能最大化的利用吧，有个知根知底的同伴就更好了。
只是程曙一直独来独往惯了，除了研究所那些同事助理还有些交流之外，好像就只有导师会和他聊聊天了。回家后也只会和他的智能管家小光说几句话而已，还大多都是指令。
打扰别人不符合程曙一贯的行事准则。
沈沦也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马上提出了邀请，请程曙和自己一块回去。说实话，他不是很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希望和程曙待在一起，或许是这个来自未来的人身上有太多的神秘吧。
陆芒也对这个新认识的朋友怀着极大的热情，也不知怀着什么鬼心思。
最后程曙还是跟着沈沦他们一起走了。
原本计划大家直接坐飞机从神农架到S城，但是订票时，沈沦猛然想起程曙没有身份证。
程曙的确不知道要身份证这种东西，有些困惑地问：“身份证？是指个人信息档案吗？”
沈沦思考了一会，给出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全面的回答：“差不多吧，只是一张小卡片，它是作为每个人独一无二的公民身份的证明工具。上面有一串编号和一些简单的个人信息，很重要，每个人都要有。”
程曙更加困惑了：“为什么要去证明你的身份？”
“因为……因为要人口统计啊，而且方便管理，没有这个整个社会运行起来可能就没有那么有条理，你们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吗？”沈沦有些语塞。
“我们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被植入了芯片，所有的个人信息都被储存在国家信息档案库和个人终端里，不需要证明身份，它就在那里，生来就有。”
沈沦咋舌，“那也是一种身份证明的方式，只不过我们还没有这么发达而已。”
程曙认真道：“哦，那去办不就好了吗？”
“可你没户口啊，这就有些难办了。”沈沦挠了挠头，“我想办法帮你吧，不用担心。”
“户口？”程曙好像明白了，看着自己腕上的个人终端若有所思：“对啊，我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也没有这个世界的认证。”
“……”沈沦选择沉默。
***
想了想，沈沦决定开车带他回去。又没想好怎么解释程曙没有身份证的原因，便对小伙伴们说自己还没玩够，想要开车回去。
然后理所当然又被鄙视了一番。
陆离和陆芒两兄妹想要留下来一起，沈沦想拒绝，但是耐不住陆离的撒娇卖可怜和陆芒的流氓攻势，还是屈服了，林雨菲浪了这么久也该回去干正事了。
霸道总裁死宅王纪榆早就想回去了，过了头两天睡帐篷的新奇之后，就已经开始无比思念家中那张kingsize的床了。而王纪槿的画展也要开始筹备了，这次神农架之行给了他许多灵感。
在酒店中过了一晚上后，于是这趟神农架之旅到这为止正式结束。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直接飞回去，一路慢悠悠地开车瞎晃荡。
车刚开没多久，程曙就开始晕车了。沈沦买了晕车药，程曙稍微缓过来一点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窝在后座上，吐槽这些设计是如此的不合理。
“你们的交通工具防震性这么差吗？速度这么慢？没有飞行器吗？”
“回去你要不要坐坐我那辆SUV，比这辆好多了。”
“它防震吗，时速有300公里吗？”
“……”
“算了吧，我还是想坐飞行器。”
“那你只能自己去开直升机了，我老爸有一辆。”
“有自动驾驶功能吗？”
“……没”还好陆芒他们另外开了一辆车。
“算了，有代步工具就不错了。”说着说着程曙就蜷在后面睡着了。
程曙这几天看起来温温顺顺安安静静的，沈沦差点忘了第一天遇见时程曙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想到还有另一面挑剔毒舌的样子。
中途决定在W城休息加游玩，给陆芒打了个电话，两人一拍即合。
沈沦很久没开这么长时间的车了，当年怀着满腔流浪的热忱与对那种《在路上》的狂热，一个人开着车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也没觉得累，而如今热血冷下来后想想当初，那时真是一段光荣的黑历史。
等进了城之后，程曙看到堵车盛况时，目瞪口呆，“你们交通系统是不是没有规划过？”
“这里还不算堵的。”沈沦看着前面只是因为红灯而滞留了百余米的车流，觉得这很正常啊。
程曙皱着眉：“但……这实在是对时间和资源的一种极大浪费啊。”
沈沦看着前面的车慢慢移动着：“大爷，求您别说话了。这个情形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的，我国国情就是如此。”
“但是路口控制中心的算法程序优化一点，还是可以稍加改善的。”
“可是现状如此啊！”
***
沈沦被堵在路上龟速移动时，陆芒带着陆离早就到W城了，现在已经找好酒店了，刚准备去浪。
到了酒店之后，走出深山老林的程曙第一次接触到电脑。
在沈沦教他如何连WiFi时，程曙明白不是他的个人终端收不到信号，而是当时身处深山老林中，信号太弱了，加上心情烦躁，那团没有被调谐过的乱码直接被程曙给忽略了。
经过一番琢磨研究之后，程曙成功地用他的个人终端联上了4G网络。
可是云端储存的小型图书馆、笔记和相册什么的都看不到了。那些依赖于通讯网络的功能也差不多没用了，就像是一台高配置电脑拿到五十年前也几乎运转不了，仅存的功能都很基础，所有已有的技术归零。只有脑中的记忆虚虚实实的。
由于睡了一路，程曙晚上又有点小兴奋，熬夜查了许多资料。
而陆芒开了半天的车有点累了，晚上吃过晚饭后就睡了。
用着这个时代的电脑，程曙有些不适应，毕竟速度太慢，功能不全。但有的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程曙仔细查看分析了一下现在的科技发展。当今世界的能源主流居然还是化石能源，可控核聚变还未实现。智能材料的边还没摸着，很多以后很平常的材料现在根本不存在。也不清楚精密仪器加工能做到什么地步。还有尽管量子计算机目前发展迅速，但是离实际运用还需很长一段时间。
至少要十年吧，那些资料和笔记都没了，现在主要还是要靠自己。十年可以做很多事情，但也可能一无所获。所以自己归期漫漫，任重道远啊。
给自己列了个短期任务列表：
1、学习语言，包括交流语言和编程语言。
2、详细了解时代科技发展状况。
3、寻找资金支持。
4、建立实验室。
……
等程曙关上电脑躺回床上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辗转几番，难以入眠。
程曙有些看不清自己未来的路了，要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样子去生活。本应每天按时刻表精准地生活和工作的人，却在凌晨躺在床上发呆。程曙不知是真的不适应这个时空，还是故意放纵自己。
但无论如何，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来回翻滚了好几圈，仍然没有丝毫睡意，程曙干脆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往外看去。
路灯还亮着，橘黄色的光洒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些彻夜亮着的广告牌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招徕着顾客。
万物寂寥，程曙在黑暗的房间中看着光明，听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很久才会有一辆车驶过，与白天拥堵的街道形成世界的两个相反面。繁华与落寞如影随形。
此时已经有人在街道上打扫卫生了。
程曙看着那个拿着打扫工具的有些佝偻的背影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何心里变得酸涩起来。
这个世界还是太落后了，很多东西都不成熟。城市规划、资源配备不合理，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而且最不可思议的一点是——昂贵的人力在这里反而成了廉价的劳动力。
每一天都在刷新着程曙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也在努力调整自己去适应它。但是最令人不安的不是它的新奇的生活模式，而是这种新奇让他产生了对原来生活的质疑。
国家每天宣扬的自由和民主，获得更好的生活以及战后重建那些口号，一天比一天更加缥缈。那些是对的吗？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