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女医生》北野教主

6、腰腿痛

　　圩田感触的点点头：“廖姨跟我是一样的心，我一直知晓的。丘氏部落这件事儿，我帮是一定要帮的，丘氏部落跟有陶部落本就是姻亲，两部落一直交好，丘氏部落的事便是有陶部落的事，现在丘氏部落被灭族，我跟你们一样痛苦，你们需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有陶部落能办到，我圩田都尽量满足。”
　　跟圩田说话，一向让人觉得舒服，但丘虎可不认为他就像表面表现的那样好心，丘虎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我们这回来就是为了借兵的，只要族长借给我两百兵士，我十天之内一定荡平辛氏部落，报了这血海深仇！到时候从辛氏部落掠回来的战利品都属于有陶部落的！我丘虎一分不拿！”
　　圩田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反沉吟了一下，一字一句斟酌的道：“这事情廖姨也知道，有陶部落虽然看上去人口庞大，有一千多人，但实际上外强中干，内里早就空啦！能用、能上战场的也就那三百多的青壮年，而这三百多的青壮年有一部分要值班守在哨所，抵御野兽和敌人的攻击，保护部落的安全，另一部分，这马上就要秋收了，部落里本来人手也不够，就算男女老少都派上场，这秋收也够人忙得焦头烂额、喘不过来气的。但毕竟你跑来一趟，又遭了这大灾，我有陶部落就是拼着今年不秋收，饿死在这个雪季，也要帮你报了这灭族之仇，不过，这两个部落间战争，也不一定就人多就能取胜……”
　　丘虎看着他说话絮絮叨叨，一波三折的，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有陶部落究竟能借给丘氏多少人？”
　　圩田道：“希望你也能理解有陶的难处，这周边哪个部落不是见着有陶部落富裕，跟狼崽子一样看着流口水的？一旦将这些青壮年调出去，有陶部落内部一空虚，那些早已等待机会的饿狼们就再也忍不住了，肯定要上来扑抓撕咬，有陶部落会抵抗得了这些野蛮之辈？你丘氏被灭族，你也不得不反思是不是自己大意了，把青壮年都抽调出来，中了辛氏部落的圈套。有陶部落无论如何不能再走这样的老路……”
　　丘虎不耐烦的再度提高了声调：“族长只用说能借给我多少人就是！”
　　“……五十人。”
　　丘虎气得没当场吐一口血出来，一千多人的大部落，他千辛万苦跑来借兵，费尽口水，结果就借到五十个兵！这可真是拼了命宁可不秋收也要帮他们报仇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圩田看了一眼他的眼色，又看了看廖姨：“你要是看不上这五十个人，我也不为难你，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
　　“不，五十，五十人就五十人！”丘虎憋了一口气，沉声道。
　　当天，丘虎在有陶部落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带着这五十个人走了。
　　廖妮儿看着丘虎的背影泪水涟涟，她因为有半个多月大的儿子要照顾，就先留在有陶部落住着，廖姨也没反对，她看着丈夫的背影，心想，她生下儿子都半个多月了，他连儿子一眼都没瞧的，更是没有问她一句生育辛不辛苦，两人才呆在一处多久，他就又走了。想到这里，廖妮儿那眼泪珠子就又落了下来。
　　丘虎一走，圩田就找了部下姜猛过来：“你过去跟大巫医说一声，丘氏部落来问我借兵，我借了他五十个兵。”
　　姜猛有点炸毛，吼道：“族长权比她高，借给谁兵难道还要通报大巫医？您不知道大巫医在部落已经够猖獗了，族长你脾气也太好了！”
　　圩田让他止声：“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知情，这大巫医的妹妹原是嫁给辛氏部落巫医的，现在丘氏部落要去打辛氏部落，我告知她一声，让她做个防备，她也知道我尊重她。也是面上的礼数。”
　　姜猛叫道：“尊重个鸟！大巫医本来就目中无人，族长还这么纵容她，以后她在有陶部落不还横着走了！”
　　圩田有些微不耐烦，打断他：“行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快去说吧！”
　　姜猛只得应了离开了。
　　牧瑶走进屋去，辛嫄听见脚步声，看是她时怔了一下，然后就面无表情的把头扭开了。
　　牧瑶径直走到老人跟前，温声道：“我会看病，我刚在外面时看您似乎身体有些不适，需要我的帮忙吗？”
　　她这一说话，两人都扭头瞅她。
　　辛嫄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表情，老人诧异的看着她：“你会看病？你是巫医？”
　　部落里什么时候新来了一位巫医，还这么年轻？这该是部落里盛重的大事啊！比给她看病重要多了！
　　老人旋即想到一件更关键的事：“……我没有兽肉给你。”
　　部落里人看病都要给巫医兽肉。这算是不成文规定。
　　牧瑶摇摇头：“我不要兽肉。”
　　老人面露诧异目光，辛嫄也诧异的看着她，牧瑶微笑：“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诊一下脉。”
　　牧瑶把了她脉，又让她伸出来舌头看了一下，问：“平时都什么地方疼？”
　　“主要是腰痛，还有腰下面这地方、下肢也疼，要是一活动就疼的更厉害，坐久了也疼，还有早上起来的时候也疼得厉害。”
　　牧瑶按上她疼的位置，触摸起来很僵硬：“这儿吗？”
　　老人叫道：“对对对，就是这儿。”
　　又把自己手伸过去，往下划了一下：“是这一片。”
　　牧瑶继续问：“那疼的地方固定吗？会不会移动?”
　　“没动，就腰跟下面这地方疼。”
　　牧瑶收回手：“多长时间了？”
　　老人想了一会儿：“腰疼有四五年了，左下肢疼也就这一两个月开始的。”
　　“是一直发作还是间歇性发作？”
　　“反复发作，天一凉病就加重。”
　　牧瑶又问了其他的一些情况，最后道：“你这个病是腰腿痛，我给你开一个方子，你吃两个疗程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个方子包括独活、寄生、鸡血藤、寻骨风、海风藤、鹿衔草、徐长卿、威灵仙、狗脊、忍冬藤和山楂。
　　但目前她手里的药草只有徐长卿、威灵仙和山楂，牧瑶道：“我手里药草不够，明日我采了给你拿过来。”
　　说完，牧瑶没立即离开，反转了个身，站到辛嫄跟前。
　　度衬了一下，径直抬眉，看向他：“明日有空吗？”
　　辛嫄看回她，缓慢的点了点头。
　　“能否跟我一起出去一趟？我需要采些草药。”
　　他的声音也有点拙气，回得不快：“行。”
　　牧瑶笑笑的收回视线，她知道这人不会拒绝，因为她昨日发现他根本不懂拒绝。她有很多草药都想出去采了，但碍于外面野兽等危险，不敢独自去远些的地方。
　　老人亲和的拉起牧瑶的手，跟牧瑶道：“辛嫄这孩子只会在山林中狩猎，养得一身蛮力，世故是一点都不通。虽没外面那些人机灵，脑子反应慢些，但内心纯善，你别嫌他！”
　　牧瑶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辛嫄又看了她一眼，侧过头去。
　　辛嫄在部落里年纪已不小。养的一身蛮力是实话。整日里打猎能不养得强壮嘛！
　　他的身量和肌肉都随着年纪铸成一定格局，铁锤一样的胸脯，硬实的背，还有那伟岸的肩！以及他不穿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大脚。都让人望而退三分。
　　往往脑子单纯的人某一方面的能力便特别强，因为他心志专一。表现在辛嫄身上就是力气十分大。
　　他惯常很沉默。的确不会说话。脑子反应慢，内心也纯善。
　　但不能说他没有心眼。
　　相反，嘴越是闲的人，那心越是想的多。因为他嘴上没空心就有空了。
　　辛嫄不会花言巧语伶牙俐齿，骂舌更不会，他也学不来。
　　但他是个有心思有主意的人。
　　虽然主意不多，但是很定，很稳，一旦他敲定了咬着牙、吞着血他也要把那路给走通了！
　　但从外界来看，看他那股憨傻劲儿，没人会看出他内里跟泰山一样的定和稳，但他真咬上事儿了，他就跟咬着自己的心一样！
　　眼前这个姑娘他当然不是没印象，相反，很有劲儿！是他跟辛狼打了一架争来的！他看见她就是觉得她好，也是他第一个铁着心要抢来的东西！
　　但真弄到部落之后，他打架也赢了，但老实又占了上风，眼看着辛狼病成那样，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抢这个姑娘，而且初初见的那股热劲儿也淡了，因而就跟啥事儿没发生一样，不冷不热的把她搁在部落里。
　　不过这会儿，那颗寂寂的心又似撩撩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