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女医生》北野教主

5、丘虎借兵

　　径直把她按在地上打，门外的女人赶紧来劝架，拼命的拉开两人，牧瑶觉得自己也要邪气入体了，她是往自己身上染一身臊，这老女人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倒是强健，看来练五禽戏得赶紧提上日程，上一辈子因为不锻炼身体几刀便给人给砍得毫无招架之力，到了这个蛮荒时代，人们更加野蛮，外边的豺狼虎豹也更多，她要是没有一身防身本事随时岂不随时要跟死神擦肩而过？
　　两人终于被勉力拉开，牧瑶头上扎的草茎被扯掉，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还沾着灰尘土屑，衣裳也脏扑扑的，一身狼狈不堪，两人都喘着粗气，文明人遇上野蛮人，牧瑶只能当自己被疯狗咬了一口。
　　那巫医审视完这场闹剧，看她俩打完，看着牧瑶的目光从审视带了点冷度，他自己这巫医也是跟人学来的，其实水平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也只能在辛氏部落这个小地方当个巫医了，而此时此刻他不会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巫医走到牧瑶跟前，冷冷的看着她：“要是你治不好他呢？”
　　这是打算让她治了？牧瑶冰冷的抬起眉，语气没感情却很干脆：“治不好他我死！”
　　这下子没人再说什么了。除了那老女人显然还不信她，想要辩驳什么。人群不可置信的议论着什么。
　　巫医已先她开口，往她走近了一步，眼黑的跟幕布一样：“如果你没治好他，我就拿你的血给黑熊神祭天。”
　　牧瑶无所谓的点头，闻着巫医身上冰冷的一股血气味，跟带了腥味的蛇一样，让人想离他远一点：“没问题。”
　　众人又被她这态度惊的愣了一愣。
　　牧瑶走到床边，抬头问：“我这可以治了吗？”
　　巫医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
　　牧瑶没废话，动作麻利，首先找准胸骨定位点，平稳有规则的行胸外按压，其后固定胸壁，没有夹垫，便用消毒了的麻布加上木板做了加压包扎。
　　消毒她是用酒精消的毒，酒精是她前些日子提炼出来的，用最古老的办法，这个时代已经有酒，是醴酒，她把发酵得来的酒进行了工业脱水，用生石灰把水变成氢氧化钙，然后蒸出酒精。
　　做完这些后，牧瑶捏开辛狼下颌，观察了他的舌苔舌质，又问了他一些日常情况，就开了药：当归尾、瓜萎、白茯苓、广陈皮20克，五灵脂、蒲黄、刘寄奴、赤芍药、牡丹皮、北柴胡、南红花、甘草梢等15克。
　　牧瑶来这儿将近一个月，手中积累草药有限，巫医那儿的草药牧瑶翻了一下，找出来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药仍然缺乏，自己刚采的药里边又扒出来一两颗能用的，剩下的一边画了图让人去寻，一边牧瑶寻思着可以代替这样药物的其他药草。不得已也只有用别的药来替换了。
　　诊治完，牧瑶跟站着呆呆看着她的两人说：“过几天我还会过来复诊，看他的病情变化，我开的药分两次早晚温服，用水煎了喝。还有如果能找到血蝎子的话，兑上三七，磨碎成细面，早晚一次冲了喝。”
　　也不管两人应不应，牧瑶便径直走了出去。没有看到巫医那深思的目光和皱起的眉头。
　　出了门，部落人对她指指点点。
　　看她的眼神跟看个怪物似的，议论纷纷，牧瑶没听清他们说什么，走在回屋的路上，她心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巫医看她的眼神，村人看她的古怪眼神，她总有种大祸将生的预感。
　　走到村寨西边的时候，牧瑶无意往一间敞着的屋子里瞅了一眼，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辛嫄。
　　牧瑶瞟了一眼，应该是在照顾一个老人，在老人旁边用陶罐子熬煮着什么，那老人捂着腰肌以下位置呻吟，偶然走动到辛嫄跟前，跟他说了什么，那走姿看起来有些艰难，而且腰部两侧僵直，这分明是身体有病症，牧瑶脚停顿了片刻，略微思索，转身，往屋内走去。
　　孔夫子有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寸焉。”丘虎这辈子，就是为了欲望而活，他除了好这两口，最好的还是杀戮、征服得来的快感。
　　所以从他当上丘氏族长以来，杀戮就没断过，带着部落英勇的战士去征服屠杀其他的小部落，看他们尖叫、在绝望中挣扎、在鲜血中哭喊是他的爱好之一，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回竟在阴沟里翻船，败给一个人数是他三分之一的小部落，还被灭了族！这是刻骨仇恨！深仇大恨！他丘虎要是不报回去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此时，他正拽着自己的婆娘廖妮儿跟襁褓里才半个月大的孩子往有陶部落赶，两人走得呼哧呼哧的，廖妮儿也是命大，辛氏部落攻打丘氏部落那晚她正生孩子，一起火，所有人都跑了，她浑身力气都使完了，跑不动，没法，只好跟儿子藏在了水缸里，却不想躲过了一劫。
　　廖妮儿跟丘虎的结合可以说是部落间的联姻，有陶部落是周边部落中最富裕一个部落，以擅烧陶器著称，部落足有千余人。是周边部落中最大的一个部落。
　　廖妮儿是有陶部落长者廖姨的女儿，当时廖姨的丈夫便看出丘虎为人薄情寡义，不同意女儿跟丘虎的婚事，可抵不住女儿喜欢非要嫁过去。
　　廖妮儿父亲为此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可廖妮儿还是执迷不悟，一次次的偷跑出去和丘虎见面，那丘虎根本不把她当人看，甚至让自己的部下跟她做那种下流事，可她还是爱他，就要跟他在一处，那丘虎甚至敢指着廖父的鼻子骂他，为女儿这件事廖父活生生的给气死了。
　　如今也有四五年了，廖妮儿的大女儿在辛氏部落放火的那天晚上丧生，廖妮儿现在眼还是红肿的，她一路都在想自己的女儿，想女儿生前那样的乖巧懂事。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这样没了。一想想便要哭。
　　丘虎跟她想的大相径庭，他没工夫想那些婆婆妈妈，他在思索这回能不能借来兵攻打辛氏部落，丘虎跟有陶部落现任首领圩田不对盘，他瞧不起圩田，他觉得圩田懦弱，没有野心，跟个娘儿们一样，可叹有陶部落三代底蕴，前两任首领都是既有勇又有谋的勇士，到了圩田这一代，他只思索着怎么干好部落内部的事儿，种种田，打打猎，从不思考向外扩张。
　　这回他去借兵攻打辛氏部落，圩田肯定又少不了推诿。
　　丘虎也不是没有脑子，先拉着廖妮儿去了廖姨那儿，廖姨看见两人心里还是恨，恨自己的女儿又心疼她，看见丘虎那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恨不得立即把他赶出去。也真是赶了，只是没赶走。
　　廖姨冷冷的，不搭理人，廖妮儿在旁边哀哀戚戚的跟廖姨哭诉了一场，丘虎在一旁添油加醋，其实也用不着他添油加醋，廖妮儿痛失女儿本就悲痛欲绝，那副模样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廖姨本不待见这两人，只不防女人竟遭此大故，自己痛失了亲外孙女，也是大痛，怎么说毕竟是血缘至亲，虽然有丈夫摆在那儿，可也恨这辛氏部落竟如此歹毒，下手这么狠，根本不把有陶部落放在眼里。最后，终究还是引着这两人给带到了有陶部落首领圩田那儿。
　　圩田今年不过一二十的年纪，却有一种稳重感，在有陶族人眼里，族长为人谦和，宽以待人，对部落里每一个人都很好，很有亲和力。除了有些“无为而治。”
　　圩田耐心的听完廖姨等人所言，便很有同感，先将几人安慰上了，还说起自己面对痛苦时的感受：“你们的感受我都能理解，老族长被虎神惩罚，住进深山的时候，我也是悲痛欲绝，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只想着怎样能把父亲给救出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跟鼠穴里头寻羊一样，我对怎么把父亲从深山里带出来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我夜夜不能安睡。吃饭也吃不好。年纪轻轻白发都生出来几根了。”
　　廖姨对这件事也深有感触，安慰圩田道：“族长不必自责，也不必太费心焦虑，老族长吉人自有天相，总会找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