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女医生》北野教主

2、穿到史前

　　沿着一条溪流，有一座石灰岩残丘下部的洞穴。洞穴旁堆积了很多螺蚌，还靠着几个骨鱼叉，几个穿着原始的人忙活着，溪流两岸分布密集的多种阔叶落叶林、草本植物以及针叶树木、松属，再往前方走，地势平坦开阔，有几个草棚子，越过草棚子，是三段断续连在一起的壕沟，跨过壕沟，哨所，但见房屋密集，一个原始聚居地呈现眼前。
　　牧瑶站在人群中间，把采集到的果实、野菜等交给广场中央那个四十多岁、面容枯皱的女人，那头发干燥郁结、牙齿泛黄的女人见是她，脸色顿时阴沉了一下子，手加大了劲夺过来她递过来的采集，劲道大的差点没把她拽倒，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叽里咕噜的说：“每天吃得饭都是白吃的！拿回来这么一点东西，没用的废物！外来的野种！死命的祸害我们部落的老少爷们儿，比狼崽子还要厉害贪婪……”
　　那女人噼里啪啦的往外吐脏字，跟念符一样，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抽她的筋剥她的肉喝她的血，冷厉无比，牧瑶也就没动静，静静的任她骂，虽然听起来很是刺耳。前几天、不对，上辈子，因为跟一个女人的口舌之争被砍了几刀砍到几千年到上万年前来了，不错，就是这个地方，她估测是新石器时代。这回她吸取教训不跟人争执了，骂完她就爽快了，要说眼前这女人为什么仇恨她，是有来由的，前身，也就是她现在占的这个躯壳，今年十三岁，名字跟她一样，牧瑶。是百里外的牧氏部落的，牧氏部落是一个传统的母系氏族，不过三十多人，半个多月前，牧氏部落被相邻的父系氏族陈氏部落灭族，牧瑶机缘巧合在外摘果子，便逃跑了，谁知逃亡过程中又遇见抢婚的，把她抢到了现在呆的这个辛氏部落。
　　问题就出在这儿，辛氏部落里的辛狼和辛嫄同时看上了她，辛狼便是眼前这老妇的儿子，辛嫄是部落中的勇士，两人为了得到她进行了原始的搏斗，结果是辛狼被打得遍体鳞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听说被打断了根肋骨，眼前这老妇也是部落里的长者，她丈夫便是巫医，只巫医却看不好这辛狼的病，部落里人都说辛狼距死不远了，因此这老妇恨她入骨，恨不能把她拆吞入腹。
　　对于这件事情，牧瑶能理解，要不然有红颜祸水这个词，自己穿的这个身体面容且不说，但发育的确不错。
　　而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发现原始人衡量一个姑娘是否美丽的标志，是根据部位肌肉发达度判断的，腰身粗、臀部突出、胸部高耸会被公认为“美人”，而她胸部如山丘，臀部珠圆玉润，很有型。加上眉目抽穗，面容端正，评为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那老妇见她骂她她竟然还跑神，更是恼火，从广场旁边抱过来一堆葛蔓来，堆到她面前，火道：“你把这些葛蔓都做成葛屦，要不然晚上不要吃饭！”
　　牧瑶终于定了眼睛，看向老妇：“现在树叶已经不再绿了，为什么还要用葛蔓做鞋子？”
　　葛是多年生草本植物，花紫红色，茎可做绳，纤维可织葛布，其藤蔓亦可制鞋，但只在夏日穿用，如今已经入秋，部落的鞋子已经换成兽皮鞋子了，再用葛蔓做鞋没有必要。
　　那老妇见她还敢对她提出质疑，心中大为恼火，眉毛往上卷的跟毛毛虫，眼鄙夷的露出眼白：“你是在对神的旨意提出质疑吗？你敢对神不恭敬，你想让神降罪与你吗？！神说让你做葛鞋就是让你做葛鞋！”
　　牧瑶心里嗤之以鼻，面上则无表情，这老妇在部落里很受敬重，又因为她丈夫巫医的身份，在部落里地位很高，而她每每为了自己私人利益时总要说成神的旨意，如果她再反驳下去，更重的罪责是免不了了，这女人一直在找她茬，找借口想给她儿子报仇，牧瑶清楚明白自己一着不慎便可能被她给弄死。因而不会给她惩治自己的借口。
　　顺从的抱起藤蔓便道：“好，我这就去做。”
　　老妇人毒蛇般的目光追随她直到她走远。
　　牧瑶觉得自己就没歇下来过，上辈子超负荷工作，来到原始社会后，跟部落里的女人每天要采集果实、侍弄部落的小块田地，看守住所，加工食物，缝制衣服，还要管理杂物，养护老幼。部落里的男人则在外渔猎。
　　而这，在牧瑶的记忆里，每年冬天还要死去很多人，而且原始人的寿命都很短，年长的最多也就四五十岁，要时刻防备野兽攻击还有大自然的威严和疾病的侵袭。而一个原始人，脱离集体根本就无法生存。
　　牧瑶刚找了块石头坐下，拿起手中的葛藤，缠了个十字架，编了几道还没编出来形，原身的记忆里掌握不少原始社会的生存技能，突听一声尖锐而急促的哨声，部落的哨声有差别，而这声，短而促，这是部落里出事儿了！
　　可是直到傍晚部落召开民主议事大会的时候，牧瑶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丘氏部落来了人，就在他们部落外面，还带着狗来的。他们称要跟辛氏部落交换。
　　丘氏部落是辛氏部落周边的一个部落，也是父系氏族，地位算是辛氏部落的一个老大哥，是周边部落中较凶残无耻的一个部落，他们一旦没余粮就去抢别的部落，有余粮就要去欺负别的部落。
　　就在去年冬天，丘氏部落就摸清了路，过来把辛氏部落打了一顿，抢了他们的东西过去，去年辛氏部落死了很多人。
　　而在春天的时候又变本加厉，打辛氏部落领地上的猎物，两方这仇就这么结下了！
　　现在他们又过来了，但这回倒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声称跟丘氏部落交换。但交换条件让部落人一听就炸了，他们不是要等价交换，而是要求用一头羊换两头猪，一头猪换一头牛！这不是仗势欺人嘛！
　　部落里为此事争吵得沸反盈天，不可开交，大部分辛氏部落人认为要拿起武器，奋起反抗，要给丘氏部落一个教训，先就要把来跟他们交换的这几个人给砍了！让他们知道辛氏部落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还有一部分人理性的评估了双方的差异，辛氏部落共有一百二十多人，能上战场的青壮年不足六十人；而丘氏部落共有三百三十多人，仅仅能上战场的青壮年便有两百人，而且辛氏部落常年征伐，并且驯养狗，如果把来交换的这几人杀掉，辛氏部落恐有灭族危险。
　　争吵到最后，那头发乌白的老族长道：“豺狼如果有了来找牛羊的习惯，它就会不断地再来，直到把牛羊杀光为止，除非把它杀掉。”
　　又浅又深的道理，老族长一出声，众人有如醍醐灌顶，议事大厅里忍无可忍、愤怒的族人们也恍然明白这个道理，齐声叫道：“杀了丘氏，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给死去的人报仇！”
　　“让丘氏人血债血偿！”
　　“……”
　　老族长摆了摆手示意吼啸声停止，见众人仍自怒气填膺，忿忿不平，手指向大厅前方的一块厚重青石板，石板上放有一张狼皮和一张鹿皮，老族长吸了口重气道：“同意拿起武器、消灭丘氏部落的把手里的鸟羽毛放在狼皮上，同意把辛苦逮得活生生的猎物拱手送给丘氏部落、让老人孩子熬不过这个雪季的把鸟羽毛放在鹿皮上！”
　　遇到部落大事，便通过召开民主议事大会来投票决定事件选择。
　　老族长的话显然很有煽动性，他分明是想向丘氏部落反击的，牧瑶看着一根根鸟羽放上去，果不出所望，基本上都放在了狼皮上，便吸了口气，她也认为这仗该打，但如果就这样蛮力打，则必输无疑，双方差距实在悬殊。
　　牧瑶看着老族长数清鸟羽，狼皮上的鸟羽比鹿皮上的多了三十多支，结果出来，老族长高声宣布，“山顶洞人”们激动的握着拳头，一声比一声高的叫嚣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跟军队临阵表演似的。
　　连站在老族长身边的那个大个子都跟着不住的点头。也开始举起拳头吼叫着“杀了他们！”
　　他那声儿能盖过周围一群的声儿。
　　牧瑶之所以会注意到他。一是因为牧瑶见过他。准确说前身见过他。就是他跟辛狼争抢的她。辛嫄。
　　二也是因为他实在太容易被辨识，憨憨大大的个子，有一米八高，头发跟茅草一样，关键点在于神情呆滞、双目笨拙，有时候发起恼来又很吓人。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冒出来这么个疑问：一看这人就是原始人，也不知道脑容量多少CC。
　　部落中人的智商不是很高，而他明显，比其他人又低了一个档次，当然，只是看上去没灵气，还没到脑子有问题的地步。而且听说他力气十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