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初黎》程杨

80、第八十章 想君兮

　　石泉县、候望峰、八方城！
　　一行人站在城外，无不感慨这八方城的宏伟，邬南星从城中徐徐走来，面无喜怒色。
　　“几位，请。”
　　六人大步走进城中。
　　探星楼中，庄霁早已等候多时，他轻轻转动手中的瓷杯，备下六杯清茶。
　　见到范初黎时，他微微一笑：“四小姐，别来无恙。”
　　范初黎道：“承蒙教主挂念，本小姐奔波三月终于将教主要的东西带来了。”
　　庄霁仍旧微微一笑：“各位，请坐。”
　　六人坐下，各自的心中对庄霁的看法都不一样。
　　封司晨和水白曾见过庄霁，与范初黎一样，他们也很惊讶庄霁的真实身份，当时只觉得他不是一般的游人，是位游历山川的武林高手，随意快活，不曾把他和心狠手辣的的庄霁联想在一块。此刻坐在他面前，两人是七分淡定三分吃惊。
　　楚月已是江湖中的老手，对庄霁这样的人，她心中已是无波动，唯一感叹的是庄霁这张年轻的脸，三十多岁的人却有着二十多岁的脸庞，让她感叹啊！她已是容颜渐去、年华不在的妇人，不得不叹一声啊！
　　苏少容对这位胜天教教主的评价全来自于武林人士的传言。自听到他名字时就知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想今日见到了衣冠楚楚的庄霁！真是有趣，有趣！不知这华美衣冠之下的人是禽兽否？
　　陆阳对庄霁的所作所为也略知一二，此刻见到真人，他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
　　庄霁伸手：“六位，请喝茶。”
　　范初黎伸手：“不喝了，东西交给你我们就走！”
　　范初黎拿出八面阎罗扇递给庄霁。
　　庄霁笑：“看来我没法娶四小姐了。”
　　“不要你娶。”
　　“那这几位你也不想介绍一下吗？”
　　范初黎看向楚月。
　　楚月道：“小人物而已，不足挂齿，不用介绍了。”
　　庄霁笑，转头看封司晨和水白：“封兄弟，水白兄弟，自洛阳一别，好久不见了。”
　　封司晨笑：“别来无恙。”
　　水白大大咧咧的说道：“不见最好。”
　　庄霁笑：“两位兄弟好像不愿见到我。”
　　水白道：“天底下有谁想见你？”
　　封司晨嘴唇微动，并没有答话。
　　庄霁淡淡一笑：“有一类人很想见我。”
　　“你的仇家。”
　　庄霁不置可否。
　　正当六人起身离开时，忽听城外传来阵阵喊杀声。
　　六人大惊：“这是什么声音？”
　　庄霁点头一笑：“终于来了。”
　　城外擂鼓声，喊杀声，阵阵不歇，刀剑寒光凌冽，强攻弩箭排列。
　　六人到城楼一看，不由得猛吃一惊！
　　柳无欢和李仲！
　　这二人率领反天教的人上候望峰攻打八方城。
　　难道这就是柳无欢的目的？
　　封司晨失笑：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范初黎悄声对封司晨说：“原来柳无欢去反天教是为了攻打八方城啊！”
　　楚月道：“依我看，这八方城她是攻不下来的。”
　　封司晨点头：“这是自然。”
　　苏少容纳闷：“柳无欢是个聪明人，难道她不知道反天教的散帮和训练有素的胜天教差距很大吗？”
　　水白道：“或许是她报仇心切。”
　　陆阳摇头：“我觉得她不是冲动的人，她现在攻打胜天教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八方城易守难攻，加上胜天教各堂堂主指挥有度，反天教的人伤的伤，死的死，最后士气衰竭，丢下旗帜落荒而逃。
　　战况不仅不激烈，还有点随意，六人连看都懒得看，欲回城中休息，庄霁笑：“几位不走了？”
　　封司晨道：“等反天教的人走了我们再走。”
　　回城中后，范初黎问封司晨：“封大哥，你看到了，反天教的教主章云没来。这么大的事，教主居然不现身。”
　　封司晨道：“依我看，他应该死了。”
　　“死了？”
　　“嗯。”
　　“怎么会死了呢？”
　　“应该是被柳无欢杀死的。”
　　举教倾巢而出，只有各堂主和护法现身，奇怪！
　　苏少容道：“那日我和楚月师父到九州岭，暗中观察到反天教教中混乱不堪的场景，奔走中，听他们嚷着教主如何如何的话语，我猜一定是教主死了教中混乱。”
　　封司晨点头：“很有可能。”
　　六人经过一小厮指路，往临月楼而去。
　　途中遇到了匆匆忙忙的何颜。
　　范初黎喊她：“何护法。”
　　何颜猛吃一惊，立即抬头看她：“范家四小姐？”
　　范初黎点头：“你要去城楼？”
　　何颜点头。
　　范初黎笑：“反天教不是你们胜天教的对手。”
　　何颜道：“那我也得去看看。”
　　两个时辰都不到，反天教便已大败，有俘虏的，胜天教也悉数放下山，庄霁说：“这样的人不能进胜天教。”
　　六人见门前已无杂兵，潇潇洒洒要下山。
　　庄霁摆摆手，让手下放他们下山。
　　邬南星在庄霁耳边说：“她走了。”
　　庄霁脸上没有半分惊讶之色，只是点点头道：“下追捕令，活捉何颜。”
　　“是。”
　　下山时，范初黎问：“刚才离开八方城的时候，你们看到何颜了吗？”
　　无人摇头，说没有。
　　楚月问：“你怎么老问她？”
　　“那时在八方城中，是她帮我换药，照顾我的。”
　　奇怪了，怎么不见她呢？
　　楚月道：“先下山再说，到县内找个客栈住下，我们还得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到了客栈，六人板凳还没坐热就听到了这样一条消息：“何颜偷走了八面阎罗扇，教主下令活捉她！”
　　声音虽小，但水白和封司晨却听的清楚。
　　两人看了一眼，示意几人上楼说话。
　　上楼关上房门，几人围在桌前议论此事。
　　楚月道：“今儿一天胜天教可真够热闹的，前脚赶走了反天教，后脚何颜就叛教了？这可真是有意思啊！”
　　陆阳道：“这出戏可比戏文里的有意思，措不及防且惊心动魄。”
　　苏少容道：“也不知道此刻庄霁是什么表情，听闻何颜医术精湛，跟在庄霁身边十年了，十年的下属居然背叛自己，不知庄霁是如何想的。”
　　水白道：“要是我是庄霁，我一定被气死了！十年啊！十年的相识人啊”
　　封司晨道：“不过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却是好的。”
　　楚月点头：“确实。”
　　封司晨道：“现在我们只用追踪何颜，不用想法子入八方城了。”
　　范初黎猛一拍手：“对啊！这八面阎罗扇要是在庄霁手上我们反而不好办了呢！现在扇子在何颜手上我们更容易行动了。”
　　水白道：“我们现在只需追踪何颜的下落，抢在胜天教前找到何颜！”
　　封司晨摇头：“除了胜天教，我们还要防着各方势力啊。”
　　陆阳点头：“这么一看，局势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很好，我们得抓紧了。”
　　水白苦恼：“可是这何颜去哪儿了呢？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她啊。”
　　范初黎苦着脸说道：“对啊！”
　　封司晨问水白：“水兄还记得那条手帕吗？”
　　水白猛一拍头：“对啊！我怎么忘了啊！”
　　那条手帕！
　　“难道何颜和柳无欢有关？”
　　封司晨问范初黎：“还记得你问何颜的问题吗？”
　　范初黎回忆起了当日向何颜问的三个问题——“那我就不说那些客气话了，何姑娘，我有三件事想要问问你。”
　　“请说。”
　　“第一件事是何姑娘的私事，我且先问一问何姑娘愿不愿意回答，若何姑娘不想向别人透露自己的私事，我就不问了，但若是何姑娘同意我问了，请何姑娘一定要诚实回答，不然我的问题就没有意义了。”
　　何颜低头沉思，她想不到这个范初黎会问什么？自己和她不算是相识好友，应该不会问太失礼的问题吧。
　　“请问。”
　　“请问何姑娘喜欢庄霁教主吗？”
　　何颜愣住了，没想到范初黎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我···喜欢教主？”
　　“嗯，请问你喜不喜欢庄霁教主？”
　　何颜慌乱不已，犹豫不决之间让范初黎看出了她的真实心意。
　　看着范初黎微笑着等自己回答的模样，何颜咬牙：“不喜欢。”
　　范初黎道：“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了，突然这么冒昧的问何姑娘，请何姑娘不要见怪。”
　　何颜平复自己的心情，问范初黎：“为何范姑娘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呢？”
　　范初黎道：“突然就想问了。第二个问题，何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
　　“化无丹和寒冰珠，谁的毒性更强。”
　　何颜立刻脱口而出：“化无丹。”
　　“第三个问题，这两种毒药可有解药？”
　　“寒冰珠有解药，化无丹没有解药。”
　　范初黎道：“多谢何姑娘了。”
　　何颜微微一笑：“范姑娘客气了。”
　　······
　　范初黎问封司晨：“有什么不对吗？”
　　封司晨笑：“记得家父听到‘化无丹’三字时是什么表情吗？”
　　“惊讶······还有不敢相信！”
　　“那何颜呢？”
　　“没有惊讶之情，很平淡。”
　　楚月道：“懂了！”
　　苏少容道：“还是封兄心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