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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神官就是神官,连吵架都是气定神闲的。

      石切丸和太郎面对面站在中庭,一个圣洁,一个庄严。

      “石切丸大人仿佛执意留下笑面青江。我理解的对吗?”

      “是的。”

      “我可能说得不够清楚:因为他与幽灵鬼魂同流,玷污了神官的纯洁,所以几十座神社一致决定驱逐他,禁止他进入所有神社。”

      “太郎大人说的,是东海道的所有神官。三条神社并不包含在内。诸位的决定,与我无关。”

      太郎沉默了片刻,又开口:“刚才的话是代表东海道的神官,下面只代表我本人。笑面青江眼中没有规则,行事随心所欲。作为神官时,他出格的行为不在少数。我无法担保他不危害我们,包括你。邪灵肆虐的关口,我必须谨慎,甚至多疑。请你谅解。”

      石切丸微笑着回答:“那么多谢太郎大人的关心。不过至少就我个人来说,不害怕什么。至于热田大社,我想不至于害怕一个青江吧。”

      太郎面无表情:“我并非害怕,只是为了神社的纯洁和安全,无法接受他。”

      “青江是我的客人,我总算也是热田大社的客人。从这个角度讲,客人的客人,总还受得一些礼遇吧?”石切丸面色平静,语气却很坚定。

      太郎凝视石切丸片刻,是疑问也是结论:“你很相信他。”

      “是的。”

      太郎眉头蹙起:“石切丸大人,你昨天才见到他。这样下结论太过仓促,不像是你。他的许多事情你还不知道。”

      “可我知道他救了我,救了今剑,其实也在救那些小妖怪。太郎大人,有时候,两面之缘已经很足够。”

      太郎再度沉默,他最终承认:“石切丸大人,你的坚决令我无言以对。我尊重你和三条神社,可以让步。但这不代表我对笑面青江放心,我会派人看管他。”

      石切丸沉声道:“那么,他的一切由我来担保,请热田大社不要干涉他的行动,可好?”

      “他若有危险的举动呢?”

      “他若有罪过,就由我来承担。”

      太郎溶金一样的双目注视石切丸片刻,说道:“石切丸大人,你对笑面青江远超过信任了。”

      今剑把耳朵贴在门上,青江坐在旁边。两人全神贯注地听着院里的对话。

      “哈哈!太郎大人也没办法啦!石切丸大人真是人如其名,打定主意就像石头一样,谁也推不动。”

      青江靠着墙壁冷笑:“愚蠢的人不知变通而已。”

      话是这样说,可是听石切丸坚定地维护自己,心中无法不发烫。

      门开了,石切丸若无其事地进了屋。“把你锁在屋里是不得已,我担心你和太郎大人起冲突。”

      青江耸耸肩:“太郎是不屑于和我争斗的。至于你,我的一切你来担保,我的罪过你来承担?真会说大话!”

      “我是三条神社的主神官,想来还没有什么承担不起的。”

      青江看着石切丸认真的脸,心中有些说不明的味道。他一向对神官没有好感,但是对这么愚蠢的石切丸,他实在不忍心坑害。

      “石切丸,你不知道太郎心中真实的想法。我来告诉你。我曾经出借身体给小千代,身体受过阴暗侵蚀,不仅不洁,而且更易被妖邪感染。这次肆虐的邪灵有影响心智的能力,我会是很好的目标,因为我更脆弱,本领却更强,疯狂后危害更大。为了这座神社,太郎自然不想留我。不过他追求净口,瞎猜的事情不会乱说。”

      他说了半天,石切丸没什么反应,反而递过来一杯水:“歇会再说。”

      青江颇为无奈:“我说的你听懂没有?实话实说,太郎这回还算有道理。你现在说一句慢走不送,我即刻走人,心甘情愿,不会怨你。”

      石切丸叹口气,直接把青江抱了起来,放回被褥上:“刚刚让你躺下休息,你却跑到门边,会被风吹。再不珍惜自己,我就责罚今剑。”

      今剑:“我?”

      “你没有尽职地照顾青江。围着大社跑三十圈,就这样。”

      青江替今剑冤枉,因为是自己坚持要偷听,他自觉把被子盖好,对石切丸招手:“好了!我躺下休息。你放过今剑。他今天早上还受了惊吓呢。”

      今剑松了口气,感激青江之余,又怀疑自己被石切丸大人拿来设套,青江正踩进去。

      我们三条神社的良心,石切丸大人,隐藏多年的什么暗藏属性被炸出来了吧?

      青江看到剩余的一盏清酒,鼻子凑过去闻着香味。他忽然感到疑惑:“石切丸,你真的把酒送回去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石切丸摇头,又想起了好笑的事:“太郎大人亲自把酒拿走了。他还警告我们:酒是送给次郎的,就是次郎的,我们不要再惦记了。”

      青江撇撇嘴:“太郎还是那个样子,无脑地维护他弟。”

      “可是次郎大人还向我抱怨哥哥不体贴心意呢。”

      青江频频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他喝酒时没少和我说。神社里的日子太无聊了,我只好天天看他们哥俩当看戏。太郎看不惯我,搞不好也有这个缘故哎。”

      石切丸指着墙上一片涂鸦的痕迹:“我还说你画了些什么,都是太郎次郎吗?我觉得你挺会过日子呀。”

      青江挥挥手:“都是被无聊逼疯了……”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坐了起来:“这是我的房间,你们鸠占鹊巢,不许睡在这!”

      今剑叫起来:“那我们去哪里住啊!”

      “今剑嘛,是小孩子,和我一起睡就算了。但是我不喜欢神官,你不许睡这!”青江说着推了推石切丸。

      人高马大的石切丸一动不动,很平静地说道:“次郎大人安排我住这,这也是我的房间。我觉得没有不睡这里的理由。”

      今剑眨眨眼:石切丸大人的隐藏属性来了!

      青江猜想,一定是次郎这厮懒得收拾房屋,就把自己的旧屋子安排给石切丸了。真是的,谁要和这傻大个挤在一起!

      “你占地方!别处睡去!”

      石切丸看看四周:“这地方很富余呀。我躺在远处那边就好。我睡觉很安静,今剑作证。”

      今剑点头:“石切丸大人睡着了也很有涵养的!”

      谁关心他这个啊!我就是不想和他同住!

      青江焦躁地揉了揉披散的头发,反倒显出慵懒的风情。

      石切丸看到,匆匆别开了头:“不过天气炎热却是事实,我睡在廊下吧。青江,夜里若觉得不适,让今剑叫我。”

      月明星稀,庭中夜色如水,夏日熏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

      石切丸在回廊下铺了一张席子,身边点着一支香,安然地睡着。

      屋里,今剑口中喊了声:“岩融,捉迷藏……”,然后翻个身,踹开了被子。

      青江伸手,将今剑的被子盖好,然后轻轻走到门边。他已束好头发,穿起战衣,胁差别在腰间。

      透过门缝,他看到神官宁静的睡颜,呼吸微微起伏,暗自佩服他在这地方也能睡着。

      只不过,特意睡在门口,真是为了看管我吗?

      哼,我住在这里多少年了?哪有这么容易被你们盯住?

      青江绕过今剑,踩着高度恰好垫脚的几案和柜子,攀上了高处的天窗。

      石切丸啊石切丸,太郎说得对,我笑面青江从不守规矩。你为我担保,真是糊涂至极!

      他一边想,一边轻巧地落在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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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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