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琐事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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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大夫人这一手，蔻娘她们挑出来的缎子反倒没有甚么用武之地了。
只是这好歹也是费了她们心力才挑出来的缎子，心里已是觉得与旁的不同了，若是因着无用又重丢回库房去，那反倒是有几分不舍得的。
因此她们一边儿打发几个丫头往蕙娘那里去送绸布棉布，一边儿又对着桌上那数匹颜色鲜艳的绸缎犯愁。
“这样瞧来，我们倒也是偏心的很了。”葭娘瞟一眼那花花绿绿尚不可言之一二的布匹抿嘴一笑。
大夫人许是偏心外孙多些，可她们却是更加欢喜外甥女了，瞧这鲜亮的颜色哪里是郎君能用的呢。若是一人之想倒也还罢了，可大家皆是这般的想法，那就很可见她们的偏心了。
蔻娘听了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面上带笑：“这样倒也勉强算是公平了。”只是这公不公平也实在不是甚么好评判的。
她继而又道：“虽说大伯母已经备好了，可咱们也该尽一尽心才好。”蕊娘同葭娘一听哪里还不知道她是有了些别的主意呢，略微笑了笑，她们两个也是一样的，既是想尽心，却也不想全然听了大伯母的话，因而便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来。
蔻娘说着便又从桌上挑出一块带了些金纹的大红缎子，那颜色极亮极耀眼，是非常纯的艳色。她又笑了一下，嘴上道：“这大红色又喜庆又亮眼，无论男女也皆适宜，咱们便拿它来做一床小被子如何。”
她们这样的人家也还算讲究些，若是换了平常人家，小被子同襁褓其实并无甚么差别，小的时候做襁褓，大了便拆开做小被子就是，一物两用倒也便宜的很。
不过是蔻娘她们这里分了用法罢了，等她们做好了若是荣娘喜欢拿来做襁褓也是没有甚么的。
蕊娘同葭娘都眼尖的很，一抬眼便看出来了这匹缎子是宝珞她们刚刚搬出来的，想来是从蔻娘的库房里寻出来的。
这说来却又是旁人出东西她们连带着占好处的事儿了，因此姐妹两个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匹缎子却又不像别的素净，原就有这么多花纹了，便很不必再往上头多绣些甚么反倒累赘，只需略微剪裁再于空的地方绣些小孩子喜欢的花样就是了。
也正是因为不必太费功夫，她们才觉着是白占了这料子的便宜，只是这料子又是真真儿的好看，叫这两个看了也很舍不下，又想着她们的初衷到底还是要给外甥外甥女儿做针线，因此也就厚着脸皮应下了：“这一件倒不用很费功夫。”
葭娘也还会绣些花样了，只是到底还比不得蕊娘，蕊娘又自恃是占了妹妹的好处，此时便主动开口道:“这一件儿就叫我来，倒也叫我练练手。”
她是知道蔻娘的，也知道如今她们三个既是分到了一处，那就没有把礼儿分开送，各归各名下的道理，蔻娘也必定没有这般小气，因此便想着多接一些活儿过来，也是不想多占了蔻娘的便宜。
“先裁了大伯母的料子，空了再做这一件罢。”蔻娘也是笑，倒没直接应下，只说是后头空闲了再看也还不迟。她心里倒也有数，做是要做的，只是要真重裁了一块素净的料子从纹样开始绣起那也就太过实诚了，费的心思不少，可瞧上去兴许还不如这块大红的喜庆吉利呢，既如此又何必白给自己找事儿做呢。
姐妹三个有志一同的决定下来，蔻娘便就把那块料子交由宝珞拿去放好，待要用了再拿出来，也是免得白白放在这儿落灰了。
蔻娘看姐姐同妹妹还对着那一堆料子发愁，又笑了:“哪儿至于呢，别的东西也就算了。这料子咱们一季得费掉多少呢。”每季各有的份例，自个儿私下里另做的，赏人的，这还不算往常拿来做女红，制香囊缝帕子的那点细碎料子呢。
且算一算，就知道要精细养大个小娘子有多费银子又费事了。
蕊娘手头宽裕惯了，现下回过神来也觉得是自己多思了，爽快道:“是了，想这些个做甚么。好容易才挑出来的，左右也快准备夏日的新衣了，再多裁几件就是了。”她在花销上并不是特别在意，不过这倒也算不上大手大脚，料子这东西今年不用，翻过年去也就陈了，不见得好用，因此在这上头是很没有必要节俭的。
她们几个虽不说真有甚么奢靡之风，但若要叫她们节俭持家，连几身衣裳也舍不得裁那定是不能够的，因此姐妹三个这么一说道，倒把几匹缎子的去处都给定下了，左不过都是裁成衣裳了。
倒还正巧借着姐妹几个在的机会，请教了一下她们的意见，譬如各色的缎子上头绣个甚么花样儿，又裁成甚么样式或是到时候搭甚么配件儿罢了。
好说歹说了一阵，蔻娘她们也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这闲话委实说得久了，也就暂且住了口。又叫宝珞把大夫人送来的青蓝的缎子抱来，在桌子上铺开了一小块看一看它本身的纹路，倒也好想想用甚么样的针法绣甚么样的花色。
“先绣个福纹的罢。”蔻娘抬眸看了一眼，提议道。若是要绣给小娘子，那她们自是熟能生巧，不必多想都能勾出好些花样来，可是一说要给郎君绣一时反倒想不起甚么了，左右福纹云纹这些个是肯定不会错的，寓意也好。
“这个倒是简单了。”葭娘摸了一下料子，亦道。这两种纹路是顶简单的，学女红基本都要从这几种学起的，太繁复的葭娘兴许不好上手，但这几种她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那也是正好，咱们便做一件福纹一件云纹的，另来一件绣鹿的罢。”福纹同云纹都很简洁大气，至于鹿那就是祥瑞了，纯粹指着沾点好意头。要不是想着小娘子用龟纹有点子不太像样，蔻娘也不会想着绣鹿。
不过再想一想便觉着绣鹿也不错，只是这个就比福纹云纹要复杂的多了，若是想绣的活灵活现那就更要费工夫了。这自然是得要她同四姐姐上手的。
既是如此，蔻娘张嘴便同葭娘道:“你既说简单，索性也练练手艺，那一件儿云纹的归你了。”
她是真没有为难的意思，虽说她们的技艺不必颇为精湛，但她也还是想叫妹妹能干些，好独当一面，因此便又温和道:“这是祈福的东西，你好好做才是好的。”
蔻娘并没有说出个一二来，但葭娘也省得，她笑着便扯过去一块缎子:“姐姐放心罢，这点子活计我还不至于出错呢。”
见她说的信誓旦旦的，蔻娘便也不欲多说了，只是又把一块料子分了出去给蕊娘，自己便又另拿了一块比划着。
她们说起闲话来不停嘴，但真上起手来却又很是雷厉风行，蔻娘比划一二便叫宝镜拿了剪子直直裁下一块大小适当的来。她也并不急着要绣花，因此只是拿了针线来把她方才裁开的地方都锁上了边儿。
其实锁边倒不是甚么麻烦事儿，只是事儿既然开始做了那就不必赶时间而要求一个精细了，蔻娘在这儿不紧不慢的，一边儿就瞧见葭娘在那里飞针走线，笑了一下倒也不打算管她，只一心做自个儿的。
做得一会子，蕊娘拿剪子断了线，打了个结又重新从另一边缝起，她手里动作不慢，嘴上倒还不忘了问蔻娘：“温先生布置的课业你可做了么。”
蔻娘一愣，嘴皮子一碰正想问她温先生布置了甚么来着，转眼又想起来了，忙笑道：“我还没做呢。”
蕊娘不说别的，光看她那一愣的表情也能猜出个大概了，倒不觉得意外，反而是蔻娘见她那样子倒生出了些不服气来，问了之后听对方和自己别无二致的回答便笑着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蕊娘也不生她的气，只是嗔怪的看她一眼，又道：“我也知道并不难做，这不是给你提个醒儿么。”蔻娘听了也只是笑笑，转过头去便又问葭娘了：“今儿的大字写了么？”
她们每日里都是要写几张大字的，这一点倒是有些像家中郎君们了，只是说来也奇怪，明明算是课业的东西，偏偏温先生倒不大经常过问，反而是祖母要更在意的多，也不说要每日都看，但时不时也是要抽查一回的。也幸好她们练了这么多年了，到如今已经成了习惯，反而不像对待课业那般应付了。
葭娘仍是笑吟吟的点头，她虽不大明白姐姐们怎么好端端的又讲到课业上了，但她蕙质兰心，知道姐姐们怕是觉得无聊的紧，便又另起了个话头:“近来倒是不常见到封家姐姐了。”
那是自然的，陈翊这里忙着念书，蔻娘这边儿又忙着过年，自是没有甚么机会勤走动的，但她想一想，倒也觉得自个儿心里装的事儿多了，倒把封二娘给冷落了，这却是有些不该的。
哥哥那里忙也就罢了，他本来也没甚么接触的机会，她这个做妹妹的再不用心却是不妥了。只是刚才从大姐姐那里回来，蔻娘也不好多说些甚么，只是含糊着应道:“谁说不是呢，近来走亲戚走的多了些罢。”
话里话外的倒也没说清楚究竟是谁走亲戚走的多了，总归是这么应付过去了，只蔻娘心里却略微泛起了嘀咕。
作者有话说第77章 琐事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