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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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肖等了半响，听到外面房门响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动静，他小心翼翼的透过缝隙观察了一会，见到确实没有人来，才缓缓打开箱子。
凌肖微微喘着粗气，箱子里腐朽的味道让他胸口发闷，但是，真正让他沉闷的，是这两个人的谈话。
刚才这两人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其中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反应不上来，刚才凌长云似乎管这个孩子叫小五，凌肖想到这里心底一惊，有些诧异的看着床上的人，若是他没有猜错，这个孩子，便是凌坤，一个还活着的凌坤！
凌肖心咚咚直跳，他慢慢走到床边，仔细看着这个昏迷不醒的半大男孩，心中逐渐升起巨大的惊疑，难道这只厉鬼将他弄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为了让他看它怎么被人害死的？
想到刚才那两个人的谈话，凌长云似乎真的打算放弃对这个孩子的治疗，那么神婆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凌肖正在慢慢思考，忽然就听到床上的孩子开始喃喃低语，‘渴，好渴……’
声音有些模糊，凌肖走进才听清楚，见到男孩惨白的嘴唇已经干涸的起皮，他忽然沉默下来，若这个孩子真的是凌坤，那救还是不救？
凌肖顿时为难起来，如果这个孩子就是那只厉鬼，那么他被捉弄的几近崩溃，从心里抵触厌恶，他凭什么救他！
凌肖咬咬牙，狠下心决定不去管，可是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模模糊糊的低语，想要离开的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最后凌肖狠狠咬牙，一路在心底骂自己烂好人，一边迅速跑到桌上拿起茶壶倒了满满一杯水，然后抵在对方嘴边，恶声恶气道，水来了，快喝！
水很满，对方的唇紧抿着，凌肖动作毛手毛脚，最后不仅没灌进去，还把被子弄湿了一大片。
见到这种场景，凌肖心里一阵郁闷，他想了想，将被子掀开扶起对方的身体往嘴里灌，可是水依旧灌不进去。他一开始认为对方是故意的，但是看着那张枯黄瘦弱的小脸，和上面不自然的红润，他最后不得不承认，高烧已将小孩烧的迷迷糊糊，根本张不开嘴。
手心里的热度不断传来，让凌肖陷入沉思，他想起很小的时候，得了肠胃炎高烧不退，当时父母都出去工作，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仿佛一条干涸将死的鱼，那时候他被烧的晕晕乎乎，只觉着周围一片荡漾起伏，他总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但是入手的只有一片空荡荡的冰凉和绝望。
那时候，他以为他会死，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世界。那是他对死亡的最初印象，孤独无助，仿佛被所有人遗忘，无法表达，只能沉溺黑暗之中。因为太过年幼，所以对痛苦的回忆总是印象深刻，无法磨灭。
凌肖看着高烧昏迷的小孩蜷缩在角落，枯瘦的身形隐没在被水淋湿的单薄被子里，小孩的身影渐渐和那时的他慢慢重合，忽然，凌肖见到孩子的手微微动了动，然后慢慢伸出摸索，等到摸到了一片衣角，忽然紧紧握住，仿佛溺水的人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并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面。
凌肖愣愣的看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衣角，如同见到了当年那个孤独绝望的自己。
感受到对方渐渐微弱的呼吸，凌肖心里忽然难受起来，也许，他真的想错了一件事，无论这个孩子是谁，是不是凌坤，都不重要，现在在他的面前只是一个重病的孩子，用尽所有力气渴望被救助的孩子，对方紧握着他的衣角，将生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那么他为什么要放弃救这个孩子呢？
凌肖见到孩子枯瘦紧握的手，心里骤然一痛，他靠近床上蜷缩的虚弱男孩，开始认真且小心的往对方嘴里灌水，只是小孩此时早就烧的迷糊，根本毫无意识，牙紧紧闭着，根本喝不进去。
凌肖看着破旧陌生的环境，又看向小孩被烧的通红的脸颊，最终咬咬牙，心道就当是为他自己积了德行，然后猛地喝了一大口水，喂进了小孩的嘴里。
孩子昏迷之中感到嘴里一阵甘甜，于是本能的吮吸起来，并且追随着源头想要更多，凌肖喂完了一口刚要离开，就感到对方的小舌头轻轻碰触了一下他，凌肖瞬间僵了僵，心底无数次默念，这是在积德行，这只是个孩子！最后一口口的亲自喂到小孩嘴里。
凌肖现在郁闷，非常郁闷，被厉鬼捉弄，被活埋，然后被莫名其妙的弄到这里，现在还亲自上阵喂水救人，简直比书里还要波折，这操//蛋的波折！
他气的直磨牙，只是低头看到孩子枯黄凹陷的小脸，被高烧侵袭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火气就渐渐散了，尤其是想到神婆最后说小孩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凌肖心里顿时有些难受，自言自语道，算了，谁让我天生是个好人，无论你是谁，既然你想让我救你，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凌肖守在床边，见到孩子喝完水后脸色变好了一些，心下稍定，然后四处搜寻，想要找床干净被子换上，可是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多余的被褥。凌肖越寻找越觉着怪异，他发现，凌坤居住的环境实在差极，屋里的家具少的可怜，除了他之前躲进去的那只大木箱子外，就只有一只衣柜，和角落里的一把矮凳。这些勉强算得上的家具都破旧不堪，上面皆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凌肖打来衣柜，里面空荡荡的，东西少的可怜，除了一套衣服，一双鞋子，就再没有任何物事。
凌肖心里的诡异感更加强烈，凌长云乃是一村之长，虽然村庄并不富裕，但是凌长云的生活水平绝对不可能太差，起码当初他在祠堂时候，里面供奉的东西摆的丰盛至极，说明对方过得还不错。
而凌坤身为凌长云的儿子，却活的如此艰辛，生活用品少的可怜，身边连个照顾的人也见不到，这简直怪异之极！
凌肖实在想不通，这时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他这才发觉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想到小孩也应该吃点食物补充体力，凌肖朝后院的厨房跑去。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一路所见，斑驳陆离的暗影，仔细瞧去，除了杂草就是土块，凌肖心里开始打鼓，这样荒芜破败的景象，真的是凌长云亲儿子住的地方吗？刚才听两人谈话，凌长云似乎很在意对方，那他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对方，还把对方放在这样一个凄凉荒芜的地方生活呢？带着满脑袋疑惑，凌肖到了后院的厨房，他轻轻推开厨房的门，谁知道下一秒，空气中瞬间飞舞起厚重的灰尘，他顿时被呛了一下，用手赶紧使劲挥了挥，才让灰尘散尽。
他慢慢走进去，就见到灶台上落了一层厚重的灰，周围空荡荡的，生火做饭的东西一个都找不到。
凌肖不死心，找了一圈，最后终于从角落里扒拉出一只生锈的铁锅，和一罐子盐。
这地方还是人住的吗？！凌肖真的怒了，一个重病不愈的孩子，没有水喝，没有饭吃，没人照顾，凌长云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无怪乎他父亲凌怀东当年会毅然决然的从家里跑出去，在这样一个不把人当人的家庭里生活，谁会受得了？！
凌肖越想越气愤，想到最后凌长云毫不犹豫的答应将他和一只厉鬼合葬，他心中的愤怒达到顶峰，脚步飞快的跑回房间，决定立马带着孩子离开这个鬼地方，起码，逃离凌长云这个阴险狠毒的人。虽然小孩于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但是他做不到看着这个孩子被凌长云活活困死。
凌肖将凌坤背在背上，谁知，刚一触摸到小孩的身体，凌肖就愣在当场，心里升起了巨大的惊异，孩子入手皆是一片硬邦邦的骨头，放在背上重量极轻，这种瘦弱的程度已经超出一般的界线，成了病态。
凌肖心里愤怒至极，狠狠咒骂了凌长云一句，然后背着小孩悄悄从后院溜走。
凌肖一路小心翼翼，如今，他刚刚来到这里还一切都没搞清，现在又贸然背着一个孩子，若是被人撞见，一定会受到排斥和责难，所以，他如果想要带着小孩离开，就只能偷偷将对方带走，至于以后如何，凌肖还没有想好，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凌肖背着孩子来到大门前，他轻轻推了推，可是大门纹丝未动，凌肖心里顿时有些诧异，他用力推了推，结果大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仿佛焊死了一般。他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小心的透过门缝看外面，结果视野里只有黑漆漆的一片，连一丝光都看不到。
凌肖愣了一愣，忽然之间反应过来，胸中迅速燃起滔天的怒火，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骂了起来，这个凌长云绝/壁是个变态，竟然把好好的大门用铁板焊死了！这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凌肖泄愤般的使劲朝大门踹了一脚，就在他焦急的想要寻找其他出路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你是谁？
凌肖愣了愣，连忙向身后看去，就见到不知何时，后背上的男孩已经醒过来。
凌肖见到后，赶紧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石凳子上，蹲下身子，轻声道，小朋友你不要怕，我叫凌肖，是过来郊游的，一时走岔了路来到这里，我看到你病的这么严重，周围又没人照顾，想要带你出去看病，等你病好了，我再把你送回来，好不好？
凌肖的这一番话考虑了很久，但是听起来漏洞百出，很像是拐卖人口的常用套路，但凡有点心的孩子都不会随随便便的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凌肖也觉出这番话一出口，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正在他想着应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就见对方忽然后退几步站定，慢慢开口道，你走吧！不要再靠近我！
小男孩睁着一双眼睛冷冷看着凌肖，口气淡漠至极，面上没有丝毫情绪，说完，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凌肖愣了愣，觉着这个小孩真是冷漠的可以，刚要追上去就听男孩慢慢开口道，我天生就是恶鬼投胎，会给别人带来厄运，所有人见到我都会避开我，你也应该这样！
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一直冷冰冰，毫无情绪波动，仿佛他在陈述着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实，无喜无悲，犹如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偶，凌肖见到，心里怪异至极，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普通孩子应该会有的表情。
他眉头微微皱起，快步走上前想要拦住男孩，谁知，男孩见到他靠近，瞬间向后退了几步，似乎凌肖就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凌肖愣了愣，没想到男孩如此抵触他，想到刚刚还亲自给对方喂水，现在竟然这么嫌弃他，心里不免有些郁闷。
不过，凌肖从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些奇怪的问道‘是谁说你是恶鬼投胎，会给别人带来厄运？’
听到凌肖的话，男孩离开的脚步瞬间顿了顿，然后整个人沉默下来，过了半响，才慢慢开口道，所有人，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他们看见我，都会远远避开，如果我在门洞边不小心被他们看到，他们会一边跑一边向我丢石头，说我是邪祟，恶鬼投胎之类的，我记不清楚，叫法太多了……
男孩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说话也断断续续，不太流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是他在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平静的诡异，就好像他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而非遭难的主角。
凌肖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强，他慢慢走近，仔细看向面前的男孩。孩子很瘦，也很单薄，整个人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倒，他的脸枯瘦泛黄，像是病重很久，整张脸无甚表情，只睁着一双眼睛，因为瘦弱显得格外大。
凌肖看着对方的眼睛，漆黑清澈，本应漂亮的让人赞叹，却因为失了神韵而暗淡无光，他总觉着这双眼睛莫名的熟悉。忽然，他脑海里闪现出那只厉鬼，还有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凌肖见到孩子直直看着他，心里有些难受。他之前非常抵触那只厉鬼，总觉着对方乖戾狠绝，杀人如麻，但是如今，看到缩小版的凌坤，听到对方说出的那番话，再联系起在这座荒芜的院落看到的种种怪异场景，他忽然间就有些理解了凌坤之前的一些表现。
男孩看着凌肖沉默不语，一阵冷风吹过，宽大的衣服在瘦小干枯的身体前一荡一荡的，更显单薄，冷风灌进衣服里，男孩冻得有些颤抖，但他只是死死抵在身后的墙壁上，唯恐凌肖的靠近。
想到孩子还在发烧，又见到对方如此躲避甚至惧怕他，凌肖轻轻叹口气，最后将外套脱下来，口气温和道，你还生着病，这件衣服你先穿着，虽然它确实很丑，但我暂时也找不到其他的衣服，你就不要嫌弃了。
男孩看着对方手里崭新华美的衣服，沉默半晌，忽然慢慢开口道，我明明是恶鬼投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男孩依旧面无表情，但是一双眼睛里满是茫然无措，凌肖看着孩子，心里又难受起来，他不过下意识的举动，竟让男孩觉着好，这个孩子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凌肖想象不出，他只能安慰道，你只是一个小孩，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我也不会逃避你，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恶鬼投胎。
凌肖的口气很温和，男孩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他有些沉默的看着对方手里的衣服。就在凌肖以为孩子会接受的时候，却见到男孩慢慢抬起手，将衣服直直推进他的怀里。
‘这里晚上风很大，你赶紧穿上衣服。我不冷。’男孩的话很冷漠，口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只不过声音有些发颤，凌肖看去竟见到孩子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显然是被冻得，他心里不忍，刚要开口劝说，就听男孩道，‘你稍等一会，刚才你背着我，一定很累，我去做些开水，再弄些饭。’
男孩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只是身体非常虚弱，加之冻得瑟瑟发抖，整个单薄的身躯颤颤巍巍，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倒。
凌肖见到男孩走路都费劲，却还顾及他，心底慢慢溢出感动，这个男孩，也许内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冷漠。
凌肖从来都是对别人的好意加倍的回报。他快步上前拦住男孩，不等男孩反应，迅速用衣服将对方紧紧裹住，道，我们一起去。
一边说着一边蹲下了身子，背对着男孩‘上来，我背着你。’
男孩浑身僵硬，不知所措，见到身上崭新的衣服，又看向背对着蹲下的凌肖，男孩立刻后退了几步，满心的惊慌茫然。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一丝好意，更不知道在面对别人善意的时候应该有什么反应，只能向后退保持着距离。
凌肖见到男孩忽然往后躲去，有些无奈道，我真的好饿，我们快一点到厨房，节省时间！
男孩仿佛没有听到，只沉默不语，低垂着头站在离他三步之外的地方。
凌肖第一次见到这样沉默甚至有些自闭的孩子，他想了想，有些疑惑的开口道，难道你在嫌弃我吗……
凌肖还没说完，就见男孩忽然抬起头，眼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惊慌，但是由于抬头用力过猛，身体又非常虚弱，他差点晕倒，凌肖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他，心里对这个有些自闭的孩子充满了无可奈何。
见到男孩站都站不稳却还想着向后躲避，凌肖半开玩笑道，刚才你昏迷的时候可是我喂得水，而且看你嘴都张不开，我只好亲自上阵喂你，这水都喂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碰到？
凌肖的口气有些无赖，意思表达的很清楚，见到男孩的眼睛里充满着惊讶和不可思议，凌肖瞅准时机，将人一把背在背上，朝厨房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背上的男孩才反应过来，逐渐挣扎了起来，凌肖走在路上，感受到背上小孩的动作，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轻声道，我是真的想帮你，你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想做什么事情就告诉我，虽然我这个人笨手笨脚，但是可以学着做。
男孩听着对方轻柔缓和的话，慢慢不再挣扎，只是整个人依旧有些僵硬，待在凌肖背上，一动不动。
一路上两人有些沉默，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凌肖想着说些话让男孩放松下来，就听对方忽然慢慢开口，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他们见到我都躲着，没有一人敢靠近。
孩子说话很慢，吐字清晰，凌肖听得很清楚，他脚步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难道你的父亲，兄弟姐妹们也会躲着你吗？
男孩愣了愣，慢慢道，我没有父亲，也没有兄弟姐妹。
凌肖脚步瞬间停了下来，他扭头看向男孩，满脸惊讶，问道，难道凌长云不是你的父亲吗？
男孩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慢慢开口道，他是我的养父，是这个村里，唯一不会躲着我的人，他每天都会给我送饭。
养父？送饭？
凌肖的眉头微微皱起，越发觉着这件事古怪至极，忙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向凌肖，慢慢道，小五，我的名字叫小五，养父每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称呼我。
听到男孩的回答，凌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想不明白，小五，这应该是个代称，家里排行第五的意思，但是听小孩话里的意思，凌长云却是到现在也没有给这孩子起名字，那么，他所知道的‘凌坤’这个名字，到底什么时候得来的？莫非，是在小五死后才有的？！
小五见到对方眉头紧皱，再没有任何回应，僵硬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小声道，我的名字很奇怪吗？我，我也有其他的名字，小恶鬼，邪祟什么的，那是其他人叫我的……
小五说话断断续续，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是话里却带着无措和焦急，他不想让凌肖厌恶自己，但是又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名字，嘴里只能讷讷的说着他听到的各种名字。
凌肖听到小五断断续续却有些焦急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是对方误会了，他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小五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你叫小五，那么家里除了你，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小五听后，慢慢摇了摇头，道，没有了，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他们把这里的大门都锁死了，不会有人进来的，你是第一个。
听到小五的话，凌肖瞬间愣住，他刚才只知道后院的门被焊死，却不知道原来这里所有的大门竟然都被紧紧焊死了！
凌长云将这里所有的出口通通堵死，把小五一个人囚禁在这里，每日定时送饭……凌肖的脚步忽然一顿，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这座院子，外表看起来和寻常人家没有任何区别，但实际上却是凌长云故意建造的一座牢笼，一个将小五活生生困死的牢笼！
凌肖内心惊异万分，面上却没有任何显示，口气尽量平静道，难道周围所有的人这么对你，躲避你，甚至辱骂你，就是因为你是所谓的恶鬼投胎吗？
小五听到凌肖的话，身体瞬间僵硬，没有任何回答，用沉默表示了默认。
凌肖见状，手掌渐渐握紧，这里的人究竟是多么封建迂腐，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说法，将小五活生生的关了十三年？！
凌肖之前就知道凌长云封建迂腐，固执守旧，但是如今见到对方竟然因为一个可笑的说法，连亲生儿子也不认，还亲手将对方囚禁了十几年，简直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
他死死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紧了紧背上的小五，加快了脚步，道，不怕，大哥哥给你做饭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小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