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然如醉》清蒸十一旦

20、chapter 19

　　陈菲菲怀疑学姐和倪柯简直是在以看木材的名义去过二人世界了，他们回来的时候陈菲菲都差点以为这家店只有她和欣欣在苦苦支撑。

　　学姐显然晒黑了很多，皮肤从原来的白皙粉嫩变成了健康的酷酷的小麦色，穿着抹胸小衬衣，高腰牛仔裤，当她推开工作室的大门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也一下子涌了进来。陈菲菲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一下子是以为她要感动到落泪。

　　“小菲儿，我回来啦！”

　　学姐看着她也开心，张开双手笑得甜甜作拥抱状。身后的倪柯手里拿着几个大大的行李箱，活像一头老牛，大汗淋漓地把行李一次一次搬进来。

　　陈菲菲噗嗤一笑，开心地冲上去抱住了学姐。

　　“啊，宝贝儿，我可想你了。你可不知道我们这一出去，你学长和我有多累。”张可儿摸摸陈菲菲的头，松开了怀抱，做到一旁打算用来做凳子的还没打蜡的树墩子上：“快点儿，帮我去那瓶冰水。”

　　陈菲菲于是作很乖巧的样子去给张可儿拿了水。

　　倪柯把行李重重地放在地上，冷眼看着和张可儿抱着的陈菲菲。陈菲菲脸色苍白得简直像是个女鬼，不完全是化妆扑粉提高的白度，而是接近于病色的毫无人气，一方面她本来就生的白，另一方面显然防晒措施是做的相当到位，成天待在空调房里不出去，不事劳作。陈菲菲和欣欣对于电脑都不是很在行，网店制作只能靠他和张可儿。他也不是很理解当初陈菲菲的专业选择，平面设计。每个设计专业的学生势必都会要去学平面设计，究竟有什么必要专门去学这门课呢？是富家女的傲慢还是真的就是毫无想法，倪柯觉得两者都有。

　　简而言之倪柯觉得陈菲菲并不是很有用处，店里若论招待欣欣就够了，她没有陈菲菲漂亮，但也算甜美，会说话。没有陈菲菲那种阴阳怪气令人费解的性格。漂亮的女孩子现在又不少，也不稀奇。倪柯并不是很满意陈菲菲的那种自视甚高。反正客人也不会很多，一个人完全是忙得过来的。陈菲菲在店里做的也都是自己外接的活计，姑且算作是合伙人，也不见她有出资。对店里的贡献就是做做海报，设计一下图标。

　　累赘，纯粹的累赘。

　　但是当着张可儿的面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在心下把她视若无物。

　　倪柯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气声音是不小的，但是并没有人理他。倪柯自己走到小冰柜处去，给他自个儿拿了一瓶水。

　　陈菲菲觉得张可儿与倪柯一回来，事儿也一下子多起来了，自虐般的觉得生活都充实了许多。一下子变得快活了起来。晚上回家的时候还特意从便利店里买了几罐啤酒，沉沉一袋子拎着到家门口，打开门却发现灯光是亮着的。

　　江骁的西装搭在沙发上，他正在解他的衬衫扣子，身长玉立。侧面看的时候鼻梁笔挺，刘海微微垂下来有几绺搭在了额头上。江骁的颧骨的轮廓非常清廓。骨架子搭得这般标志的人，胖了瘦了都是好看的。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十分镇定。

　　“回来啦？”

　　陈菲菲却不那么镇定，情绪涌上心头，心也开始狂跳起来。一开始是被打入冷宫许久之后终于得到垂怜的喜悦之情，接着就是愤怒江骁的三心二意。但是能说出口不丢面子的只有那么点惊诧之意。

　　“哥，你怎么来了？”

　　“呃，避难。”

　　“哈？”倒是说得详细点。就算是亲兄妹也不可能直接用脑电波交流，江骁这么言简意赅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他很难聊。

　　江骁倒是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在沙发上坐下：“我最近交往了个女朋友，没想到是个小明星。狗仔都在家门口锁着呢，就想着到你这里来躲一阵子。”他仰躺在沙发上，非常不见外。室内空调已经运作了有一段时间了，空气凉凉的，陈菲菲心里觉得也凉凉的。

　　“你不是公司开得挺大吗？小说里不是男主角都可以威胁狗仔封锁消息吗？”

　　江骁笑着看着陈菲菲绷着的脸：“好妹妹，我做的只是软件，在政府里可没人。”

　　陈菲菲瞪大了眼睛，只是觉得满满的不爽。江骁倒是不客气得很，指了指她手中的袋子。

　　“啤酒都买好了嘛，那我们晚上在家里看电影吧。”

　　“哇，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你就是这么对你走投无路的哥哥的吗？”

　　陈菲菲觉得这话哪里听起来怪怪的，她还是从抽屉里翻出碟片来一张张选。江骁就在她身后面。陈菲菲这样确信着，感觉到了一股安心和知足。她的电影大多是情情爱爱的，这样抽出来会显得她不够酷，而且和江骁一起看也有点尴尬，会显得她居心不良了还是什么。恐怖片她是从来都不看的。谍战片之类的她涉猎的少，最后拿了一张《杀手没有假期》，拿去读碟机转身的时候看到江骁正在处理工作，他头靠在沙发扶手上，双腿弯曲作一座小山，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荧光映射近了他黑黑的影子里，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细细折折的高光，鼻梁处则是深深的投影。

　　明暗关系清楚，看起来非常好画。

　　“你还要工作吗？那我一个人先看咯？”

　　“嗯，抱歉，这个有点急。”

　　陈菲菲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距离近得她推测她只要一仰头就可以碰到江骁。他身上没有古龙香水，也没有其它味道。但陈菲菲只是待在江骁身边，就觉得心跳加速，脸就开始可疑地发烫。

　　电影的前半段有点无聊，陈菲菲咬着啤酒罐子的边沿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感到江骁在她旁边坐下来。他也从桌上拿了一罐啤酒。

　　“此啦——”

　　用食指拨起拉坏，再用中指轻轻一拉，就发出了如上响声。

　　陈菲菲觉得江骁连打开啤酒罐子的动作都分外好看。

　　不知道因为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是么，电影的后半段一下子就像用针勾毛线一般把之前所有的细节线索都串联了起来，看得分外过瘾，到最后拉里吞枪自杀，陈菲菲遗憾得扼腕。

　　“啊，可惜。拉里超酷的。”

　　江骁倒是镇定：“死了电影才完整。”

　　他站起来踢了陈菲菲一下：“去，睡觉。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陈菲菲随机才想到一个更为现实些的摆在眼前的问题：“只有一间卧室诶。那你睡哪里？”

　　“沙发。”江骁打了个哈欠，把电视机关掉，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残局：“明天我让小何送张床过来摆在书房里。”

　　“呜哇还特意送床，你是想在这里住多久了。”

　　江骁再次踢了踢陈菲菲敦促她快点起来：“快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