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上门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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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黢黑的山路上，卯凉撑着受伤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他走得不快，愤恨的眼中却满是兴奋。
香儿，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这一回……
他抬起苍白的脖颈看向远处白骨山的方向，眉眼一弯，冷冷一笑。
天终于亮了，只是天空灰蒙不怎么敞亮。
店小二早早起来忙活，收拾完大堂又去收拾二楼 。
经过成羥的房间，听到里头一声闷响。
小二想着里头住的人不好惹，若是慢待了闹到掌柜的面前，他又要吃不了兜着走，还是提前妥善处理的好。
他伸手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客官起了么？可需要小的给您准备什么？”
少顷，房门开了一条缝，继而，一个人影悄没声儿地闪了出来。
对上店小二讨好的面皮，成羥冷漠扯了下唇：“不想死的滚远点儿。”
店小二摸摸鼻尖儿没敢搭腔，蹭蹭滚出三丈远。
待到成羥关上门走远了，小二才将胸间憋着的一口闷气吐了出来。
好心当成驴肝肺，有没有人性。
没有人性的成羥下了楼径直出了客栈，他在街上巡视一遭，看到早市上卖的早点很是别致，就每一样都买了些。
又去其他摊面上逛了遭 ，买了些旁的物件这才原路返回。
进了客栈迎面怼上一人，又是眼熟的店小二。
店小二：“……”自己是有多点儿背。
成羥根本没把店小二放在眼里，略过他直接上了二楼。
开门，关门，还上了门闩。
店小二：“……”青天白日的上什么门闩？贼就是要来也是晚上来。
走出几步，店小二忽地定在了原地，暗沉的眼珠子里像是点了一排腊，晶亮。
大白天的上门闩不是防贼那就是要做什么……私密事？
原来这阴脸阎王和那小郎君是这种关系？怪不得，怪不得啊……
“一大早的就在这儿偷懒，我看不扣工钱是不行了？”
掌柜的声音鬼魅般自耳侧响起，瞬间惊出店小二一身的冷汗。
他匆忙扯了肩上的手巾就去忙活，忙活着还不忘说些恭维话：“掌柜的今日瞧着真是神清气爽，英俊潇洒啊……”
掌柜相当受用晃了晃营养过剩的脖子：“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儿上，这工钱就只扣一半儿吧。”
正在卖力擦着桌凳的店小二：“……”啥？怎么还是要扣钱？！
店小二赶紧蹿到掌柜跟前诉苦，瞧着就要哭：“掌柜，再扣的话小人这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掌柜的您就行行好，放过我这一回吧！”
掌柜扯着油嘟嘟的眼皮白他一眼：“再啰嗦，我让你连西北风都没得喝，干活去！”
没辙儿的店小二只好再试最后一招，试图为自己留下几分口粮：“掌柜，跟您说个事儿，小的保证这事儿新鲜得很，您肯定感兴趣。”
果不其然，掌柜撑着一对大肥耳朵凑了过来：“什么新鲜事儿？”
店小二扬起下巴，点了点二楼成羥的房间：“就是那房里的新鲜事儿。”
房里，床帐拉得严实，祝淇还没起。
成羥也不叫人，随意挨在靠窗的椅子上，透过窗纸看向外头雾蒙蒙的街道。
街上人不多，摆摊儿的却早已收拾妥当，耐心等着顾客上门。
成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在窗沿上，心思却完全跑偏了。
他想起昨夜祝淇温软的唇，顺滑的发，还有微凉的手。
这一回，他没有拒绝，这说明了什么？
成羥捻了捻指甲，有些怀念手搭在祝淇腰间的触感。
这么想着，只觉指尖发麻。酥酥的，直往人心里头钻。
床帐动了动，不过几息，一颗圆润的脑袋钻了出来。
看到成羥，祝淇只是一愣，随后面色如常下了床：“掌门早啊！”
还想问昨晚他什么意思的成羥面色沉了沉，这是和他装失忆？
“昨夜……”成羥特意拖长了调子看祝淇的反应。
只是，那人他压根儿没反应。
“这些都是掌门买的么？”祝淇不把自己当外人，坐下就吃，“还是热的，掌门也过来吃吧。”
成羥：“……”
跟着祝淇吃了两口馄饨，成羥还是没憋住：“昨夜的事，我会负责。”
祝淇吃饭的动作没停，还喝了口汤。
成羥：“你……”
“不过是碰了下嘴，拉了下手，又没有别的。”祝淇舀起一个馅料饱满的大馄饨，吹了吹上头的热气，“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什么负责不负责的。”
成羥还想再接再厉规劝，祝淇又道：“这事儿以前掌门又不是没做过？”
这话，成羥没法接。
吃过早饭，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客栈。
经过大堂时，看到个痛哭流涕的店小二。
那人一边擦桌子一般自个儿嘟囔：“不新鲜就不新鲜，怎么还都给扣了呢？这……简直是没法活了……”
两人出了莲湖镇就往苌绣镇的方向走，一路上祝淇话不多，成羥只时不时看他一眼，也没出声。
祝淇走几步成羥就盯着人看一眼，快到苌绣镇的时候祝淇终于停住了步子。
“掌门总是看我做什么？”
“看你怎么和平时不一样。”成羥也不避讳。
祝淇回身看他，英气的眉毛被他压出一道褶儿：“我不是你侄子，你不是我叔父，自然不一样了。”
成羥绕到他边上看人，话锋一转又提起昨晚那一茬儿：“昨夜我亲你，你没拒绝，什么意思？”
“不是拒绝过了么？掌门手劲儿大没推开而已。”祝淇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没推开就不推了？”以前哪回不是把人拒之门外，这理由忒敷衍。
“人是会变的。”祝淇反问他，“以前也没见掌门搂过女子，可掌门不是照样搂得心花怒放眼歪嘴斜的么？”
“你哪只眼看见我心花怒放眼歪嘴斜了？”成羥恨恨咬牙。
祝淇掀起眼皮不急不躁瞧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这两只都看见了。”
“所以呢？”成羥看他往前走也跟着走，心情却莫名不错，“这么在意还说不是喜欢我？”
“不喜欢。”祝淇脸上表情淡淡的，“朝三暮四，有什么可稀罕的？”
“你既不喜欢我，朝三暮四又和你有什么相干？”成羥堵住祝淇的去路，“嘴硬。”说完，也不等祝淇狡辩兀自提步往前去了。
祝淇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瞧了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还是抬脚往前走去。
“对了。”前头挡路的人又停下了，他侧身看向祝淇，玩味一笑，“昨日我救了你，这恩情你打算怎么还？”
祝淇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我又没让掌门救，还什么？”
成羥忍不住咬紧后槽牙，怎么感觉过了一夜，这小崽子心眼儿多了，怼人更厉害了？
“当时我若不救你，你可就要真的失身了。”成羥三两步走上前，和他并排着一起走。
“我都这么大了，失身是早晚的事儿。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失给谁，又有什么关系？”
成羥这回是真的没辙了，他看着日头下挺直顺畅的背影，深深压下了眼皮。
他确定，祝淇这小崽子是在故意气他。
白骨派的掌门不在，对于在成羥手底下战战兢兢讨生活的弟子们来说本是件好事。
可这个节骨眼儿上，小主子祝淇也不在。
这事儿就不见得是件好事了。
小主子若是能被掌门毫发无伤寻回来还好，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也不知道谁又要遭殃。
因着这个，整个白骨山上气氛一片低迷。
弟子们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指挥使近来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不过，卜祭心情差可和不在山上的这两位没多少关系。
上午带着一群废物弟子练完功，一向不爱凑热闹的指挥使居然跟着弟子们一起去了饭堂吃饭。
弟子们一个个闷着饭碗往嘴里扒饭，偶尔在碗沿儿边上露只眼出来扫两眼，也不敢贸然开口。
一顿饭吃得相当憋屈。
禀路看了看自己见了底的米饭，又瞅瞅卜祭满满当当的一碗饭，心里纳闷儿。
弟子们一个个吃完饭走了，到了后头只剩下能吃的禀路和卜祭面对面坐着。
禀路一边小心觑着指挥使的脸色一边疯狂往嘴里扒饭，想着赶紧吃完最后一碗就走人。
门口忽地起了风，外头的积雪随着微风飘进来不少，有几片没有眼力见儿的雪花还落在了卜祭的衣袖上。
禀路眯着眼看向门口，瞅见一道浓重妖娆的身影。
原来是未来的掌门夫人来了。
看到美人禀路都忘了扒饭，瞅着青鸾露出个傻乎乎的笑。
“吃饭就吃饭，瞎看什么？”
禀路后脑勺像被人凿了个洞，凉飕飕的。
冷不丁对上卜祭的一双“眼”，他吓得筷子都险些拿不稳，赶紧低下头继续扒饭。
“好巧啊。”细瘦的身影遮住卜祭的视线，空气中多了一股子女人身上才有的香气。
那味道实在撩人，禀路没忍住用力吸了几下。
“吃完了就回去休息。”卜祭又开口了。
禀路瞅着还剩大半碗的米饭，迟疑了。
“还不走？”声音冷冷的。
“是。”禀路蹭得站起身来，恋恋不舍看了眼碗里的米饭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早就过了饭点儿，饭堂里吃饭的人除了卜祭，便只有青鸾。
青鸾来了也不着急吃饭，晃着纤细的腰肢在卜祭对面坐了下来，红唇一勾露出一线皓齿：“你是来吃饭还是等人的？”
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来饭堂自然是来吃饭的。”
“是么？”青鸾含笑的目光落在卜祭面前满满一碗米饭上，“那怎么不吃？”
青鸾此人，生得像个妖精，唇红齿白，细腰窄肩，还媚。
一般人真抵不住，卜祭也不例外。
他收紧手里的筷子，强自镇定“看”她一眼：“你怎么不吃？”
“我啊……”雪白的手腕缓缓撩起耳边几分碎发别在脑后，她轻盈一笑，将精致的下巴尖儿挨在胳膊上，“想看着你吃。”
“你……”卜祭一时没绷住，脸上纹丝不动的纹路终于皱了下。
“阿良，你还是这么容易害羞。”说着，没等他反应抬起玉白的手指在他下巴上轻轻一点，“真有趣。”
卜祭只觉得胸间一涨，蒸腾的热流自小腹处一股劲儿往脑袋里钻。他嘴角一抿，倏地抬手抓住她柔弱无骨的手腕。
“还有更有趣的，要不要试试？”
“好啊。”青鸾不退反进，有些哀怨看向他，“既然旁人不解风情，和你试试也未尝不可？”
这话比动手动脚的调戏还要让人沸腾。
简直撩得人□□乱窜。
“什么时候？”卜祭额角的青筋无声凸起又展平，像是急不可耐要冲出牢笼的束缚。
青鸾好整以暇看了他半晌：“不如就今晚吧。”
“好。”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上门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