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邪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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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祝淇拖着伤脚一瘸一拐往成羥跟前跑，“叔父，我错了！”
成羥如临大敌：“这是做什么？”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他随手揪起边上的衣裳就要往身上穿。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叔父！”祝淇迎面扑进成羥怀中，连带着扑飞了成羥手中的遮羞布，眼泪鼻涕的就这么直接往人胸口蹭。
成羥嘴角抽了又抽，强绷着僵硬的表情没有动手：“有话就说嚎什么丧？眼泪口水别往我身上蹭。”
“叔父。”祝淇顺手扯起手边的衣裳擦了擦眼泪鼻涕，还没心没肺澄清道，“这是鼻涕，不是口水。”
成羥黑脸：“……”还不如口水。
“叔父，指挥使说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那病生得古怪所有来看过病的大夫都说我那是不治之症。”
成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卜祭跟他提这个做什么？
“只有叔父不信邪，不知从哪里打问来一个偏方，说是只要抱着我在初雪中跪上一整日这病方能痊愈。叔父果真那般做了才治好了我的病，不过自此叔父也落下了病根，性子飘忽不定喜怒无常的。”祝淇说着豆大的泪珠子又开始往下淌，大概是觉得自己哭得太过狼狈还倔强地用手将泪痕擦去。
泪水擦了又流，流了又擦，眼角很快被祝淇擦红了皮。
“好了，别擦了。”成羥握住祝淇擦泪的手，抬手替他轻轻抿去眼角的泪水，叹了口气，“再擦皮都破了。”
祝淇反手握住成羥的手：“叔父，这件事你从来没和我提过。”
“都是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提的。”眼角的余光略过祝淇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成羥面上挂了抹若有似无的笑。
“叔父，你对我是真好啊。”祝淇冲他竖起根大拇指。
成羥嘴角忍不住上扬：“你才知道。”
只是祝淇后头的话硬生生将成羥才聚起来的零星笑意给灭得一干二净：“跟我爹一样。”
谁要当你爹？
成羥冷脸甩开祝淇的手：“你想得倒美，我可无福消受你这么大的儿子？”
祝淇“啧”了声：“怎么说着说着又生气了呢？”他没脸没皮再次搭上成羥的手腕，一本正经问道：“说真的，叔父，你以后的脾气还会变得更坏么？”
“那倒不一定。”成羥意味深长递给祝淇一个复杂的眼神，“这要看你，你若是总惹我着急上火就不好说了。”自己性情大变是事实，不过并不是因为多年前他雪中待了一整日也不是因为祝淇总惹自己生气，这么说不过是希望祝淇以后能安分些少让他担心。
“我以后肯定听话，叔父放心。”祝淇举起双手表决心，“不过叔父，指挥使还说，三年前小门小派联手攻上了白骨山，是叔父以一敌百才将我从歹人手中救了回来。”他收了手，重新凑回成羥跟前拍马屁，“叔父，你可真厉害！”
提起这茬儿成羥就心底发凉，卜祭那个嘴碎的不会还和祝淇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成羥紧张得收紧了拳头，想着再试探试探看他究竟还知道些什么：“关于三年前的事儿卜祭还和你说了什么？”
“还说了什么？没别的了，就这些，难不成……”祝淇挑起一边的眉毛忽地怼到成羥跟前，“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
和祝淇说话成羥向来没什么防备 ，那人的脸蓦地杵到自己眼皮子下头，成羥一时慌促不退反进，鼻尖儿抵上祝淇的鼻梁。
屋子里忽地没了动静，屋外头萧瑟的风声都识相地偃旗息鼓。
两人四目相对，一双震惊诧异，另外一双早就被热浪吞没了神智。
“祝淇，你……”
“叔父……”
两人同时出声驱散了屋子里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热气。
“这事儿没什么隐情，总之，只有勤加练功你才不至于像三年前那般无用，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能将你劫了去。”成羥的视线有意无意扫过祝淇的唇，迟疑片刻还是坐直了身子，端着长辈该有的架子补了句，“我的话，都记下了么？”
后半句话祝淇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回话也相当敷衍：“唉，知道了，知道了，叔父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没听过？”
“……”成羥眼角一抽，这兔崽子还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叔父，这道鞭痕好深啊。”
成羥只觉得胸前一凉，殷红的鞭伤上头就多出了一只手。那手不老实在伤口附近画了个圈儿，惹得成羥身子一僵。
“叔父。”祝淇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眼睛都要贴在了伤口上，“我瞧着伤口不浅，要不就用我的内力给叔父疗伤吧。”
暖热的呼吸断断续续喷在胸前，成羥只觉得浑身无端起了火，沸腾的邪火顺着经脉一路往上拱蹿，顶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里全是不该想的画面。
“你……做什么……”声音低沉得不正常，像是野兽喉间溢出的呜咽。
被成羥这副样子惊到，祝淇一时间忘了动作，只是诧异看着他。
祝淇的脸和他的胸口将贴未贴，实在是熬人得很。成羥有些受不住，僵硬地将人送出一臂的距离：“就你那点儿不得台面的内力还是留着自己傍身吧，不过你既然知道我对你不错，以后就要听话，知道了么？”
“奥，知道了。”祝淇只当刚才成羥的异样是自己看花了眼，他乖顺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叔父，三年前我被歹人劫走后便晕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我问指挥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让我来问叔父。”
再次提及那茬儿窝心事成羥脸都青了，脖颈上的青筋因着主人暴怒的情绪起起伏伏，瞧着很是吓人：“没什么，你别瞎想。”卜祭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既然没发生什么，那叔父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祝淇是真好奇。
“还不都是因为你这小崽子？”成羥白了祝淇一眼，“我这胸口背上的鞭伤都是因你所伤，如今这伤口火辣辣的灼心的疼。你说，都这样了我脸色能好看么？”
“这样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祝淇狐疑瞅了成羥一眼，“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事儿似乎没这么简单？”
“一天天的净瞎想。”成羥抬手在祝淇脑门上拍了下，自然没怎么用力，“有这瞎想的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练功精进武功，也免得以后一个不留神被人欺负。”这件事再深究下去还不知道祝淇会猜到什么，还是赶快岔开话题的好。
“好，我知道了！”祝淇不耐烦挠了挠发心，目光落在成羥结实的胸膛上，“对了，叔父不是要上药么？我来帮你。”说着手已经搭上了成羥线条紧绷的胸口。
手指刚触碰到对方的皮肤成羥就像被咬到一般腾地站起身来，想了想像是觉得还不安全又往边上退开几步：“不必，我自己来就行。”
不就是上个药么？祝淇搞不懂成羥的反应为什么像遇到了洪水猛兽一样。不过……祝淇搓了搓指尖，一脸坏笑道：“这么摸着叔父身材还不错嘛，也不知以后谁能有幸……”说着还做了个抓捏揉搓的动作。
成羥嘴角没忍住狂抽了几下，这小子言行举止还真是荤素不忌：“又口不择言了，像什么话？”
“好了，好了。”祝淇起身伸了个懒腰，“既然叔父不用帮忙那我就先回了。”折腾了一天祝淇是真累了，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回去睡大觉。
人还没走到门口成羥将人喊住：“慢着。上回不是和你说了么，捉鱼炖汤的事不用做了，就来我院子清扫一个月。”
“清扫院子？叔父，我不会……”
成羥开口堵住他下头的话：“就从明日开始，若是偷懒就再去捉鱼。”
祝淇心想，眼瞅着这天儿是越来越冷钓鱼就更难了，就是不吃不喝在酒靥湖边上坐上一日怕也钓不上什么能吃的鱼崽子来。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那我还是清扫院子吧。”
“这几日耽误了练功，等你脚伤好了把落下的时辰全都补回来。”成羥已经重新坐下上药。
祝淇不情不愿咬着牙应下：“知道了。”走了两步又不死心旧事重提，“叔父，景羽大哥想请叔父给那个叫黄廖寒的解毒，叔父……”
“不管。”成羥斩钉截铁道。
“可若叔父不救那他就真活不下去了……”
“关我何事？”死了更好。
祝淇也没打算硬碰硬，晶亮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溜了一遭便有了主意：“黄廖寒的伤一好景羽大哥怕就要下山了，这事儿拖上一日景羽大哥就要在白骨山多待上一日，不过对我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刚好我和景羽大哥聊得很是投机……”
“明日把人带到嫱祈园来。”还想把眼中钉在白骨山上多留几日，想都别想。
“好来！”祝淇欢喜一龇牙，想了想又道，“叔父，清扫院子一个月实在有些长，不如减成半个月，您看如何？”
“滚。”成羥头都没抬，声音冷得冻人。
“好好好，我这就滚，这就滚，生什么气嘛，真是的。”生怕成羥改了救人的主意，祝淇见好就收赶紧走人。
成羥看向祝淇离开的方向，眉心一紧，总感觉自己好像着了那小子的道儿。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邪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