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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谋略,君臣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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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帜高举,曹操兴义兵攻吕布,本是吕布先来犯进,此次也算得上是出师有名。
此时的情景像极了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时候的情形。曹操高坐在马上,一时感慨万千。
郭嘉回过头,看了眼曹操,笑,“孟德兄可是在叹昔日董仲颖强盛之时的风光?”
曹操喟叹,“知孤者,奉孝也!”
郭嘉转回头,目视前方,极目远眺,“昔年仲颖风光,的确无人能及,一时盖万千风华,只是,仍不如主公让臣目眩神迷。”
“哦?”
“主公终有一日会超越,不,是到达董卓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郭嘉颌眸,细听风声,“董卓身后有整个西凉铁骑,主公亦然!”
“是我们。”
“整个颍川的谋士团!”
“还有万千愿为主公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曹操回过头,千军万马,兵枪铁骑,夏侯位列,程昱勒马,往远看,一片大好河山。
汉室江山。
曹操只觉得胸口的闷气散去,“幸甚至哉!”
“昔日孤濮阳攻吕布,被奉先杀个片甲不留,掩面断须而逃,而今日。”曹操大笑,“以不同往日矣!”
“此战,必胜。”郭嘉马上福神。
“好好好,”曹操马鞭遥指下邳城,“昔日孤的敌人,无一不比孤强盛,今日却都跪拜在孤脚下。吕布,亦然。”
“元让,孤此次与你一同攻城,为你报失目之仇!”说着不待接话,便一扬马鞭抽在马上,长驰而去。
郭嘉看着曹操的背影,骄傲的笑笑,只是却慢慢的皱起眉,墨色的袍子掩唇,轻轻咳了两下,才若无其事的跟了过去。
安营扎寨在下邳城的城墙下,说是攻城,却是不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以,停在了这里,希望能讨论个满意的结局。
正巧闲来无事,曹操便与郭嘉去溜它的爪黄飞电。
曹操向来宝贝这马,从舍不得委屈了分好,犹胜绝影良多。要说宝贝到了什么程度,每每作战都会带着,而只有胜仗归来才会骑着归去。
一不在人前郭嘉便不喜欢好好走路,便平时勉强的迈步都是不愿,一晃一晃的,曹操看着都生怕他一个没注意摔在地上。
曹操叹了口气,伸手拉住郭嘉手腕,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本就纤细的手腕瘦的只剩下了骨头。
郭嘉回过头看着曹操。
“孤背你,”说着讲华衣挽起,掖在腰间,走到郭嘉面前蹲下身。
郭嘉挑眉。
“快上来。”
郭嘉笑了一下,“背得动?”
“上来。”
“好”郭嘉后退两步,“如此,孟德兄可要接住了,小心闪了腰。”三步两步用力往曹操身上一扑,被曹操稳稳的接住,只身站起,还掂了掂,“瘦了。”
“呵。”
“只剩下骨头了。”
“…”郭嘉用力咬了曹操耳朵,“行军打仗很正常,没看到夏侯大将军瘦的第二只眼睛都快长出来了吗?”
曹操喷笑,“你这么说元让,着实不地道。”
“不成?”
“没有,”曹操捏了郭嘉屁股一下,“我很喜欢。”
“呵。”
“笑什么?”
“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曹操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句,“嗯。”
“刘表,袁绍,陶谦,袁术,”郭嘉指着河边的几只□□叫道。
被惊扰到了的□□附和的叫了两声,把郭嘉逗的乐到在曹操背上。
寒蝉声鸣不止,秋风还未着上凉色,景色似画。
郭嘉头一次感受到凛凛的长风刮过脸颊的疼痛,内心却是前所未遇的开阔,向来酗酒无度,便是追求的这种开阔,今次,竟是在不经意间悟了。
“孟德兄”郭嘉嘶声向身后的曹操叫道,“我想到了!”
“嗯?”曹操勒住爪黄飞电,慢了下来,“什么?”方才郭嘉说着要骑马跑跑,曹操放心不下郭嘉的骑术,只得将小祖宗报上了心爱的宝马上,听小祖宗的话,将马赶的极快。
“派人送信与陈宫!”
曹操眼睛一亮。
“早听闻,主公与陈宫有旧,何不好好利用?”郭嘉眯着眼睛笑的像个偷了腥的猫儿,慵懒而惑人。
“愿闻其详。”
“只问些个近来安好便可。”
“这有何…”曹操恍然大悟,“奉孝此计极妙,可谓一箭双雕!”
郭嘉微微一笑,手拨弄着马鬃。
曹操忍不住将郭嘉的脸扭过来,亲了一下,“不愧是我的鬼才军师,真乃世之奇才!”
“孟德兄可谓占尽天时地利,而嘉,也不过是将人和送与主公罢了。”
“爱便是爱你的合宜。”曹操抱着郭嘉的手臂收紧,“文若所言不错,千军万马不抵郭奉孝一计。”
“孟德兄谬赞。”
“报——”
吕布急忙转身,看向来人,“可是曹操那里的消息?”
“回将军,是。”
“快呈上来。”
“这…”报信的小兵有点犹豫,“这…是给陈公簿的信。”
吕布大惊,回头去看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陈宫皱眉,“呈上来。”接过信,展开。
“公台兄,近来安好?自公离孤而去,已有近十载春秋。每每念起,公为吾势杀追兵,散尽家财只为吾这区区性命。这些个日子,公追随温侯奉先,压军线上,孤心痛极,只望公台保重身体。万望。”
陈宫看完整封信,脸色难看了起来,和他脸色一样难看的还有吕布。
不得不说,郭嘉这招着实阴损。陈宫当然知道这些话,断不是曹操所书,能有这般口才,将人唬住相信曹操与陈宫仍有联系的也只有能使白词念赋的郭嘉了。
陈宫要碎了牙,自己当然知道吕布生性多疑,便就算知道是计谋,自己与吕布之间也会生出嫌隙。这一计啊!
陈宫冷笑,只是郭嘉到底年轻,不知损人害命,同时伤己,且待几年,郭嘉如若仍旧这般机关算尽,也真真是活不了几年了。
纵使天纵英才如何?命长久的才是赢家。
“奉先…”
“公台不必解释,”吕布抬手止住陈宫的话头,冷笑“孤知道这是曹操的计谋劝孤投降。”说着恨恨的站起身,便出了去。
陈宫想要追赶上去,却是被高顺拦了下来。
叹气,陈宫幽幽地看着吕布渐远的背影,如若君臣二人走不过这关,只怕这白门楼,定然是二人的葬身之所。
吕布知道此时猜疑陈宫便是中了曹操的计谋,但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维。
躺在妾崔氏的怀里,闭着眼睛,崔氏手执香扇给人轻轻扇风,“夫因何而愁?”
吕布讶然的抬眸,“从何而知,孤在发愁。”
“夫剑眉紧锁,少有见得,今日曹操压阵也未见夫这番踌躇,可是帐内之事?”
吕布长叹,“妾知吾,今日曹操来信与公台,不谈公事,满纸私情。”
“妾私认为,昔日曹公待公薄是满心的好,公薄仍投奔于夫,他有昨日,也必有今日。”
“胡说。”吕布做起身,怒目圆睁,瞪向崔氏,“你又知道些什么。”
崔氏惶恐跪拜在地上,双目盈盈含泪,“妾承认一无所知,更不知将来,吾与夫的儿子又会是谁的妻儿!”
“放肆”吕布用力拍在榻边的桌子上,可谓用了十成的气力,桌子应声而倒,吕布站起来,来回踱步。
“昔日宛城曹操兵败是为了什么,为君图之。”
吕布停了下来,顿住,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侍妾,看了半晌,握紧了拳,“下去吧。”
“夫…”
“孤知道了。”
哪怕仍有话说也全部咽了回去,崔氏福神退了出去。
房内吕布眼神幽幽,烛火明灭。
“曹操!”崔氏走出不久,就听到身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崔氏回过头望了望,叹气。
“宫以为,此时将军可用之计,唯有拖,宫与高顺从后将曹操围住,拖到曹操兵尽粮竭,将军可一拥而上。”
吕布颔首示意知道了。又复问旁人,“袁术近来可有什么动作?”
陈宫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吕布,“主公?”
吕布回避开陈宫的目光。
“…”陈宫慢慢的攥紧双拳,“主公!”
“陈公簿累了,去歇息吧。”
“…”陈宫有些失望,却还是听话的欠身,“是。”
“公台。”
陈宫惊喜顿住,回头。
“近日公台操劳良多,是时候休整一下了。”
“…”陈宫眼中最后的光芒满满灭去,“诺。”
“…”吕布看着陈宫的身影远去,想起方才崔氏所说,还是狠下心来。
“公台,抱歉,吾不得不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