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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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廿廿离开厨房，经过狭长的过道回到南边卧室。
她一只脚刚迈进屋，就看见司衡已经坐了起来，手臂撑在床沿，两条长腿已经下了地。
人朝着门的方向，仿佛正盯着她似的。
唐廿廿惊了一跳，试探道，“秋桐……？”
司衡侧了侧头，表示听到。
“你不睡了吗？”唐廿廿问，她觉得秋桐需要多休息。
“饿了。”司衡眉目浸在阴影里，仍旧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唐廿廿又试探问，“你想吃什么？”
“有什么？”
“有……有面。”唐廿廿有点尴尬，现在家里只有挂面，还有几包便宜的山寨方便面。
“就吃面。”司衡却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丝毫挑剔，让唐廿廿松了口气。
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菜，她本想过一会出去采购。
——筒子楼地方偏僻，除了极个别配送大件的商家可以加钱配送，日用商超都得自己去人肉买回。
给司衡买换洗的贴身衣服也在唐廿廿本次采购的考虑范围内。
她摸摸发烫的脸，让自己清醒些。
“我去煮。”
唐廿廿脚步慌张地跑了。
卧室内的司衡抬手，轻轻嗅了嗅指尖气味，那里萦绕着棉布与唐廿廿气味，若隐若现。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一场秋雨将至，天气又要更凉些。
唐廿廿打开灯，在昏黄的灯光下，拧开生锈的水龙头。
水管里出来的尽是黄褐色的锈水，唐廿廿持着小锅，耐心地等它排放干净，接了半锅水。
借着暗光，她插上小电磁炉的插座，将锅放上去。
“滴”，开始烧水。
想着秋桐的身体情况，唐廿廿决定煮软一点。
不一会锅里泛起微微水花，提醒她该放鸡蛋了。
唐廿廿在碗沿轻轻一磕，蛋液黏稠顺滑地滚到碗内，她动作很快，把鸡蛋小心倒入水中，鸡蛋缓缓沉底，不激起一丝水花。
这样就不会散开了。唐廿廿冲洗菜板，把一根胡萝卜切成均匀的片。
一根火腿肠，也认真地切成几段。
等到鸡蛋差不多凝固，她又把面和火腿肠胡萝卜一起下进去。
简单的事情，唐廿廿垂眸，做得认真专注。
面条差不多好了。
唐廿廿在一片热气腾腾中，把面出锅，分到两个碗里。
给秋桐用大碗，自己用小碗。
火腿肠和胡萝卜，唐廿廿也多数给了秋桐。
两个蛋，一人一个。
简单地放入油盐酱醋，这面看起来还很烫，唐廿廿想了想，洗净锅，又动手，准备给司衡煎一个鸡蛋。
他的饮食宜清淡，于是唐廿廿只放一点点油，最后撒上一点盐。
等到她大功告成，家里的库存也用得光光了，唐廿廿擦汗，莹白的面容皎洁柔嫩，嘴唇上因为营养不良和惊吓而有些失色，添得她楚楚可怜。
这时候，面也稍微凉了些，唐廿廿端着碗，小心地穿过过道，往来几次，把面放在卧室的茶几上。
“……”万事俱备，只等吃饭，可哪里不对劲。
原来是茶几太矮，司衡那么高的个子窝不下。
“怎么了？”司衡询问。
“坐不下……”唐廿廿对着逼仄的空间十分为难，她瞥到卧室角落里的小书桌，问司衡，“请问，你可以靠在床上吗……？”
“恩？”
“可以靠在床上吃饭吗？”
“可以。”司衡答应得很痛快。
“你这样……”
唐廿廿十分为难地上前一步，与司衡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她见司衡没有动作，知道是自己没有说清。
“你往上一些……”
司衡扬眉，蒙了白布的眼睛直勾勾对着她，唐廿廿咬住下唇，上前。
扶住司衡手臂，把他往床头的方向牵了牵。
蜻蜓点水一搬的触感，马上分开了。
司衡蓦地停住。
唐廿廿声音更小，仿佛冒着热气，“麻烦你……自己动一下。”
自己动。
司衡双臂撑在床沿，略微用力便重新上了床，他动作很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再向后一撑，便精准地像床头的墙壁靠过去。
“……”
柔软的薄被挡在司衡的后背，搁着薄被子，是唐廿廿柔软的手。
“慢一些。”她声音也是软软的，“当心磕到。”
柔软的感觉顺着后背蔓延到司衡全身，唐廿廿虚虚地扶着，要挨不挨的触感最是磨人。
唐廿廿浑然未觉，这样与秋桐的接触并没有让她觉得害怕，这种进步让唐廿廿有些高兴。
连带着动作也轻快了些。
小桌板摆好，面条摆到上面，唐廿廿对司衡道：“可以吃了。”
司衡抬手，唐廿廿忙把筷子送到司衡手里。
司衡握住筷子，试探性地向下探去。
筷子打在碗沿，掉在床上，唐廿廿捡起来，建议道：“你……试试另一只扶住碗。”
扶住碗就能找准位置了。
司衡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依言扶住碗，在唐廿廿期许的目光里，有惊无险地将筷子插进面中，尝试着挑起来。
滑落、滑落。
司衡异常不顺利，向唐廿廿抱歉道，“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当盲人。”
唐廿廿手足无措，她觉得自己不能眼看着秋桐这样困难。
但是给秋桐喂饭，她简直不敢想。
可要是秋桐向她求助呢？怎么办？
司衡仿佛不知道她在旁边紧张地绞手，他友善着道，“没关系，我再试试。”
唐廿廿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司衡。
看着他成功地夹起了面，唐廿廿随着司衡的动作微微张开嘴巴，就差一点点了，面已经到了嘴前了！
滑落！
司衡握着筷子，看上去十分低落，“我太没用了。”
“不，你已经很棒了！”唐廿廿急忙安慰。
“我不配吃饭。”司衡又说。
“不是……”
“就让我饿着吧。”司衡把头别到另一个方向，倔强道，“我要用营养不良惩罚自己的笨拙。”
“……”
一阵沉默。
“我……我来帮你……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